直到好些天后,安槿才慢慢了解到,阮家曾经有位小姐,叫阮蓝锦。而这位阮小姐,深得老夫人宠/爱,却在数年前因为意外而死去。
也许那天他唤的不过是蓝锦,那么近的音,那么低,像喃喃自语,谁听得清楚呢。
彼时,安槿对他的奇怪举动并未多在意,只想离开。
那一晚,她投宿在一条拥挤小巷的小旅馆里,二十块钱一夜。狭小的房间,破败的墙,留有污渍的被子与床单,犹如她斑驳剥离的心。
用一夜的时间,思索未来。撇不开的茫然,但也清醒地知道最先解决的是自己的生计问题。
没有比这一刻更狼狈的时候,就连最基本的洗漱用具也没有,小旅馆不予提供的。安槿用手撩/拨着冷水洗了脸,手指再捋过几缕睡乱的发丝。
走出旅馆,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抛上空中,眼睛里落着白色刺目的光芒。有点听天由命的感觉呢,正面先回老家,反面先去投靠北方的朋友,余下的再另做打算。
可命运往往是那么地不可控制,硬币在空中翻转数圈,却偏离了掌心的承接,跌落于地滚进旁边的下水道,隐没不见。
有车子从身边急速开过,打起一地的污水溅上/身,脏了衣服。
苦笑溢不出唇角。人若倒霉,诸事不利。
“安小姐。”是昨日年轻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依然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安槿皱皱眉,不着语言,等着他说明来意。她不相信这是巧合,离开的时候,隐约听见那个男人吩咐了一句,“看看她住在哪里?”
“阮总在车上,想见你一面。”男子道。
安槿抬头望去,小巷尽头,停靠着一辆黑色小车,看不见里面的光景。
“是老太太又在吵了吧。”若不然,还有什么事能让那个冷漠的男人亲临这污垢之地呢。
男子的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不予置否。
“抱歉,不见。”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好心换不来尊重,她也没有心情去多管人家的闲事。那个老人……
轻叹!
黑色的车却无声地越过她,挡住了去路。阮维东从车里走出来,依旧冷冷的模样。
“上车吧。”他说,语言清淡。
安槿掸了掸身上的泥渍,微微笑道,“我怕脏了阮先生的车。”
一张金色的卡递到她的面前,阮维东也不拐弯抹角,“这里面是照顾老夫人一年的薪水,如果做得好,年底我会再打入一笔。”
“阮先生,你就这么自信我一定会接受?”安槿冷冷笑着。
“你会的。”他说,甚是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