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将军,黎军有信送来。”侍卫向正在布署军队的景肃逍禀报。
“拿来。”黎军关信给自己?他很纳闷,两军对垒,这信送得蹊跷,不过定与沈三脱不了干系。
“送信的人说要亲自交给您。此时正在帐外等候。“
亲自?“传他进来。“
送信的士兵昂首阔步,不亢不卑的时来:“您就是景肃逍将军?“这个与自家将军同样年轻之极的男人是鬼将?
“信。”他只说这一个字,一个士兵还没有资格质问于他。
士兵将信送上,“信已送到,小人告辞。”说完转身要离开却被侍卫拦下,“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景肃逍挥手让侍卫放行,一个小士兵扣下何用?展开信,上面写道:错把顽石当美玉,将军若要,拱手相送。忻炅函。
“来人。”他大喊。
一名侍卫进来:“在。”
“敌军有何动向?”
“敌军并无异动。”
没有动静?没有人却搜山?真要把沈三送给我?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他冷笑,不妨陪你玩玩儿。
没一会儿,几名士兵从营中向西出发,又隔一柱香的时间另几名士兵向南出发,接着不断又有几路士兵分别向不同方向行走。
“可还有人跟踪?”景肃逍笑问。
“最后一路向西南方向的无人跟踪。”将军果然料事如神。
“再派几路。”做事万无一失才好,既然把沈三送我,我又怎能再还给你?
又是几路人向不同方向出发,而这次再无人跟踪。
两个时辰之后,太阳西沉,景肃逍出了营地,飞身向西南方向奔进。
洞中的沈三的心已经凉透了,天都要黑了,可还不见寻找自己的人影。她大声求救,可回应的只有一片空寂,直到喊哑了嗓子也没有人回应。是没人找还是找不到?自己真要被那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带走?不要啊!
谁来救我?她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看着希望一点点的消失,那种感觉就像上断头台一样难受。
忻炅函你快来啊!怎么还不来?我要死了——
洞口一黑影闪入,沈三一喜:“忻炅函——”
“美人,怕是要你失望了。”景肃逍大笑着走到他面前,不急着解开她的穴道,上下打量脆弱狼狈却又美丽的她。
怎么是他?完了!死定了!老天啊,是不是自己平时做恶太多遭报应了?我不想死啊!
景肃逍执起她垂下的下巴:“怎么,这么不想看到我?我可是早就迫不及待了。”
死就死了,横一刀,竖也是一刀,“打个商量,你能不能先给我解开穴道,我觉得手脚都要废了。”
“哟,看我,都忘了。”他很干脆的解了她的穴道,脸上笑意不减。
刚解穴的沈三一下子瘫倒在石头上,没有力气动弹。这是第二次被人点了穴,真******不是人干的!
“沈三,给你看样好东西。”一封信飘到她脸前。
沈三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他的信干嘛给我看?打开一看,人豁的跳了起来,差点被活活气死!什么顽石,我是美玉!
他居然把自己送人了!他当他是谁?好好好,忻炅函你跟你势不两立!
她脸上的神情景肃逍一点都没漏全看进眼里,笑得更得意,更大声:“美人,跟我走吧,我会好好待你。”一步步的向她逼近,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开心极了。
沈三不停的后退,再后退,手紧抓着衣领,眼看他的手就要抓来,向旁边迅速一闪,将刚才悄悄解下的披风兜向他的面门,脚踩七星步,飞身向洞口扑去。
景肃逍料到他会跑,会反击,却没料到他会武功。闪身躲开飞来的披风,她的人竟已到了洞口。
“原来还是只有爪子的猫,我还真小看了你。”
冷笑看飞身一抓,十拿九稳的一抓却只抓到他的一块衣襟。冷笑冻结在嘴角,怎么可能?
就在他发呆的一瞬间,沈三已跃至洞外。
“啊!?沈三惊叫一声,他跃进的不是洞外,而是一个男人的怀里!
“别叫!”被她撞个满怀的忻炅函一手将她紧护在怀里,一手接下紧随其后的景肃逍凌厉的一掌。
两人各退一步。
“景肃逍。”
“忻炅函。”
两人互相指认对方后,再不说话,默默在心中掂量着对方的份量。一个内敛,一个张狂,一个英俊,一个潇洒。就那样大眼瞪上眼,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谁都明白,对方是自己的劲敌。
谁会想到两军主帅会在这种场合相遇?老天的安排真是别出心裁!
呆在忻炅函的怀里的沈君诺看看他,再看看对面的他,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忻炅函衣服下肌肉的紧绷,蓄势待发。她现在可没有丝毫的紧张,就在她发现抱着自己的人是忻炅函时,紧绷到极点的情绪突然松了下来,那种感觉就像突然有了依靠,天不怕,地不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护着她,到于她为什么这么肯定,她也没多想,反正就是知道·
夜风吹过,两人衣襟猎猎作响。
好冷,只穿着少了一块衣襟的单衣的沈三打了个冷颤,向温暖的“火炉”忻炅函的胸膛挪了挪,暖是暖了些,可就是太硬了,不如棉被抱起来舒服,可为什么自己的脸在发烫?
感觉到她动作的她悄悄收紧手臂,眼一烁不烁的盯着对头:“沈三怕是不能归你了。景将军。”
“是吗?”话一出口,景肃逍连发三掌,掌掌击向毫无防备的沈三。
忻炅函大惊,瞬间后撤,躲开那致命三掌,可掌力佘波依然振得沈三气血翻腾,白了脸。
景肃逍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抽手腰间的长鞭,挥鞭而起,鞭头直指沈三。
忻炅函一把推开沈三,抽出利剑,飞身跃起,与景肃逍缠斗了起来,人影交错,分不清谁是谁。
被推离风暴圈的沈三大喝一声:“景肃逍看镖!”
景肃逍稍一闪神,忻炅函的剑就跟了上来,在身上划了一个血口。
本来齐彭相当的实力,现在受了伤,斗起来自然落了下风。景肃逍一鞭挥向幸灾乐祸的沈三,在忻炅函回身相救时飞身离去。
“吓死我了!”眼睁睁的看着鞭子朝自己挥来却跑不开,真有种天将亡我的感觉。还好,还好——
一脸怒色的忻炅函一把扯过她:“你也太胡闹了,这时也敢乱放话!”要不是自己护着,十个沈三都不够他砍!
“喂,我那可是在帮你,要不然你怎么能给他一剑。“帮他还骂人,天理何在?呃,你真的是在帮他,不是在伺机报仇?
忻炅函瞪了他一眼,脱下外衫丢给他:“穿上。“
“谢啦。“他实在太需要了,七手八脚的穿上后才发现,这衣服实在是太大了!就像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
“走。”忻炅函闷笑一声,上前给他挽起袖子后领着她下山。
“哎哟!”没走两步,沈三就摔倒在地,不知什么时候鞋就丢了,光着两只脚丫子走山路能不摔吗?
“怎么了?”忻炅函听到他的惊叫,立刻回身来看。
委屈得不得了的她‘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哭得昏天黑地,忘乎所以,鼻涕眼泪同流。
她这一哭把忻炅函弄得手足无措,是手足无措,不是心烦,不是有耐,更不是厌恶。
“你到底怎么了?摔疼了?”
沈三还是哭,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行了,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被哭得心烦意乱的他大吼一声,别说,他这一吼还真把沈三的泪吼没了,“说,到底怎么了?”
沈三委屈的瘪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我累!我饿!我走不动了,我没有鞋,我脚疼!我委屈,委屈死了!”
忻炅函一声不吭的抬起他的脚查看,白皙小巧的脚丫让他有一丝的闪神。脚步上没有受大伤,只是擦破点儿皮,就算如此,他还是撕下自己的衣襟给她包上,然后背对着她:“上来,我背你。”
“哦。”爬上他的背,沈三舒服的舒了一口气,他的背又宽又结实,一点都不用担心会摔下来。困极的她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
她,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吹在他的脖子上,令他的心头升起一抹异样的情素,淡淡的,令人莫名的愉悦。
“你说什么?要我跟你住一起?”沈三不敢致信的重复忻炅函的话,他在开什么玩笑!
忻炅函很严肃的看着他:“不错,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你的安全。”同样的事,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我没有跟人同住的习惯。”拜托,要跟他同住,她迟早得漏馅,那可一点都不好玩!
“你发为景肃逍会轻易放过你?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怎么还这么不识大体,谁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围着他打转!
沈三咧嘴一笑:“这你就放心吧,我还巴不得他来呢!”绝对要他好看!
“怎么说?”还想他来?
沈三拍拍他的肩:“放心,我绝对能保护自己,不给你添麻烦。“
忻炅函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有把握:“告诉我你的办法,我可以考虑看。”
沈三眼珠一转:“行,我刚做了几味药,每日睡前洒在床四周,保证别人近不了身。”
“药?你还懂医?”他不信。
小看人!沈三从怀里拿出几小包药粉:“看到没,黄的是痒痒粉,沾上了保他痒三天,红的是赤蝎粉,蓝的最毒,是失功散,不过药效只有三天,我还在研制之中,争取让他永远失功!“她举起失功散笑容可掬的凑到他面前:“你要不要试试?”
忻炅函后退一步,难以致信的看着那堆漂亮的粉末,他还有这种本事!
“既然你有药,那就不必同住,但其他时间必须跟着我。”
他都退一步了,她自然也不好再得寸进尺:“好吧,不过你可别对我管东管西。”
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闲啊!谁有时间管你!
从此之后,沈三就成了忻炅函的小尾巴,哪有忻炅函,啊就有沈三,两人除了睡觉其他时间都有在一起,沈三就连上茅厕都要向忻炅函汇报。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在纳闷将军同军师的感情怎么会变得这样好?同时还有另一种谣言在军中传开,说沈三媚惑将军,与将军不清不楚!更奇怪的是两人谁都没有辟谣!
不过,这种传言很快就消失了,传言者自动为两人辟谣,至于为什么,呵呵,因为很多人全身痒了两天,是沈公子帮他们解除了搔痒之苦,他们怎么能恩将仇报,再向沈公子泼脏水?
可怜的孩子们,你们又怎么知道自己中了沈三的痒痒粉,黑脸白脸他一个人全扮了,你们还在说他好,可怜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