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院长真想大喝一声说:楚江波,你是个大混蛋。但又觉得不能怪江波,他刚才不是已经说了是为了秦子珺才要求回来的吗?若要怪江波没早告诉自己,江波已说过了不想考虑这事;而是自己硬要把他与张莺往一块撮合,还给她们找一个接触的机会,这下可好,楚江波即使那天晚上对张莺作出什么非分之事,也不能怪江波;因为他当时是在醉酒失去理智的情况之下。唉,怎样做外甥女的安慰工作才是他这阵应亟待考虑的问题。
于是,陆院长听完楚江波的解释,啥也没说,铁青着脸,顺着妻子她们回去的方向往回走去。
再说张莺看到江波和子珺那种亲昵的举止,她先是感到非常震惊,她立即从心里鄙视起秦子珺那个臭女人来,没想到自己昨天还把她当亲人知己在她面前说了那么些心里话,她今天居然那么不要脸的坐在了江波的怀里,真让人恶心。她很快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自己与秦子珺,她得出的结论是,我无论是哪方面都比秦子珺强。你秦子珺不就是大城市的人吗?不就是认为你长得漂亮吗?但是你是一个老寡妇,年龄都可以给江波当母亲了,还想勾引江波,哼,我要叫你明天就身败名裂,让世人都来看清你秦子珺的老狐狸精的本来面目。
她跟头连天的往山下跑,一口气跑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关上房门,扑到床上伤心的大哭起来。
过了很长的时间,听到舅舅与舅妈在外面敲门的声音,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舅舅舅妈在外面叫着把别人招来。就起来开了门,又爬在桌上痛哭起来。
舅舅很心疼,就关上房门,取下铁丝上凉的洗脸毛巾,从电壶里倒了点热水在脸盆里,蘸湿毛巾拧干,递给张莺说:甭哭了,都怪舅舅太粗心了,早就没有想到这一点,真不该撮合你跟楚江波的事。
张莺拉着哭腔说:舅,咋能怪你呢?要怪也只能怪那个不要脸的老女人,老牛想吃嫩草,勾引江波,我昨天才给她说了我喜欢江波,她今天就阴险的去勾引江波,我明天非撕烂她的那张X脸。
舅舅就给张莺说:算了娃,江波以前的情况你不了解,秦子珺对楚江波有再生父母之恩,楚江波一直都喜欢秦子珺,他是因为秦子珺才放弃留校留城的,一直没有结婚是因为秦子珺不答应楚江波的求婚才拖到现在的。
张莺反倒不哭了,气乎乎的瞪着舅舅说:舅,你咋还替她说起话来了呢?
舅娘胡雅娴不知道张莺那晚去照顾喝醉了酒的楚江波之事,还以为只是原来江波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就说:莺子,你也不要钻牛角尖了,俗话说婚姻这事,靠的是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没有缘分你就是天天杵在他的对面也看不见你。算了吧,东方不亮西方亮,天涯何处无芳草。反正有很多的事都是塞翁失马因祸得福的。兴许他们这样反倒成全了你的另一桩好事也说不准,擦洗一下脸,跟我回去蒸槐花蒸菜吃。
张莺这一阵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怎敢告诉舅娘,她已经为江波失身;她怎能说出那种失身是在江波酒醉后自己心甘情愿奉送给他的;她怎能说得出自己已经深深的陷入了爱江波的沼泽之中;她怎能说出……她这阵儿啥都说不出,她就发狠的说,我去找校长,让学校的人看一看秦子珺是个不要脸的骚狐狸精。
陆玉良就只好说:她们一直都在相爱,你不要那样做,会把你自己的名声搭进去的。
张莺说:她秦子珺明明是昨天听我给她说了我喜欢江波,她吃醋了,今天才这样的。
陆玉良就说:你错了,你还记得你说楚江波是被一个叫什么“娟儿”的人抛弃了的吗?那个人不是秦子珺是谁?
舅舅这样一提醒,张莺忽然醒悟,她才想起那一晚上江波的确反复说着“珺儿,你好狠心,你就不怕把我憋坏了,你就没有江波了吗?”啊,真是的,子珺的拒绝,才有江波酒醉后把自己当做日思夜想的子珺的替身干下了那件让她这阵连想都不愿再去想的事情来。她觉得自己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想到那个儿化韵后的音节也同样是“珺儿”的音节呢?现在醒悟已为时已晚,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不过经舅舅这么一点,张莺就情不自禁的老是反反复复的想着那一晚上的点点滴滴,越想她的脸就感到了一阵阵的发烧。最后,她竟然感到自己太愚蠢,又太可笑,江波就那样反复喊着秦子珺的名字,做完了一切,自始至终江波只是把她当秦子珺,却一点没有认出她张莺来,她居然还心甘情愿的奉献出了自己的贞操。
她又想起了江波在天亮酒醒后看到她的吃惊和再没有半点亲昵的举止言行。
张莺又陷入一种深深的自责中。她感到真是自己做错了,难道自己用真诚的爱换来的居然是惩罚。当晚,张莺就颓然病倒,她发着高烧,说着胡话,喃喃的叫着江波,江波,江,江……
星期一,子珺听教务处说张莺病了,请假一个星期,子珺心里很乱,她想去看一下可怜的张莺。星期二,她就和江波买了很多营养品,一同去陆院长家里看望张莺,也是上门向院长一家致歉。
胡雅娴是岭关镇中心小学的教师,秦子珺是中学教师,十几年一个系统共事,也在一个不大的街道上工作。彼此再不打交道,相互也都认识,偶尔狭路见面也问声“吃饭了吗?”或“过去呀?”“上去?”“下去?”“出去呀?”之类的点头问候。既然丈夫陆玉良昨天已经说了人家姐弟俩早好上了,也就只怪张莺这死女子没出息了,哪里有女娃子不知羞的,没咋的就大呼小叫着喜欢呀爱呀的,古话不是说的好吗?抬头嫁姑娘,低头娶媳妇吗?哪有人家男方没有三聘六媒上门求亲,自个儿就叫着喊着要嫁给人家的。这一点,当舅娘的胡雅娴是看不惯。
当然她更看不惯和看不起的是秦子珺。原来全镇的人都说她是大贤大德的好女人。人长得赛过天上下到凡尘来的七仙女,心肠好得似菩萨,又是大城市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把自己所有的才学智慧无私无留的奉献给这里的后代子孙,她的精神曾让全镇上下为之感动。她还是自愿担负起失学孤儿楚江波中学、大学的生活、学习全部费用的,其行为令人敬佩,堪为楷模。原来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别人都以为她好心收留楚江波把他当儿子心疼,谁知道她是死了丈夫,难耐寂寞,而是给自己养的小男人,天知道她是给那小子灌了啥迷魂药,放着现成的黄花一样的大姑娘不去追,反倒去喜欢一个能给自己当娘的女人。兴许楚江波是被秦子珺的妖术控制了,魂走了。
难道这新社会也有“走魂”的事情?
胡雅娴记得她小的时候,就听大人们说,她们家邻居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就被一只芦花老母鸡给缠住了。那只老母鸡是对门一家人家喂的下蛋母鸡,由于生的蛋又大又多,主人就一直喂着这只母鸡,七八年后,这只母鸡的体型已经又肥又大,美丽的羽毛亮闪闪的,大眼睛也是美丽迷人的,主东家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邻居家的那个小伙子人长得白白净净,相貌堂堂,本来健健康康的一个人,半年时间就黄皮寡瘦的像一株风中的蒿刺,白天打不起精神,饭量也骤减。慢慢的人就起不了床了,但是一到晚上,他人也精神了,眼睛也明亮了,而且也没有病了,还做出一些很奇怪的动作,说些人们都听不懂的话语,他是大小伙子了,家里是寡母和几个姐妹,晚上也不便陪他睡觉。开始只见他不想吃饭,一味的消瘦,就请郎中给他看病,请了许多有名的先生都治不好他的病。
母亲很着急,就去问一个见多识广的老先生,老先生说:你那娃怕是魂走了。
老太太一听身上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就问:魂咋样就走了呢?
老先生说:可能是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于是,老先生就如此这般的给老太太教了一个办法。
老太太回到家里,就在当天晚上找个地方藏好,看是什么东西晚上进儿子的房子。
等到月上树稍的半夜时候,老太太还没发现什么,就打算回自己屋里睡觉,忽然,感觉有一溜风吹过,接着就看到对门的那只大花母鸡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老太太揉了揉倦涩的眼睛再看,自己家屋的门仍关得好好的,它是怎样进来的呢?只见那只大母鸡端直就进了儿子的房子,儿子的房门也是紧关着的,连一点响动也没有它又进去了,老太太这时才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就悄悄走到儿子的房门前隔着门缝往里一看,天哪!借着窗子透进的明亮月光老太太看到了更为离奇的情景。
老太太隔着门,连大气也不敢出,睁着一双眼睛盯着里面:只见刚才那只母鸡现在已然变成了一位美丽的长发少女,正在脱去长长的花衣裳,白天死怏活气的儿子,这阵居然精神抖擞活蹦乱跳的搂着那个脱光衣服的少女又亲又啃,然后就把那个赤祼祼的女子抱上床,干起了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老太太吓得大张着嘴直愣愣的站着看着,看着儿子和那鸡女子干了一次又一次,每次到了要紧处那个“女子”还发出咯叽咯叽的叫声。
老太太这才明白为什么给儿子说媳妇,东说东不成,西说西不就,给他说怎样的女子他都不满意,原来还是天天晚上有这样一个母鸡精缠着他。
天快亮了,那个“鸡精”开始穿衣服,儿子也象过足了烟瘾的人,趿着鞋起来送那个鸡女子出门,临走呀临走呀,那个鸡女子又返转身在他儿子的脸上亲一口,伸手揉一下儿子的阴蛋蛋,才转身依依不舍的离开,还一走三回头的。
老太太刚闪到门边的席子后面,就看见那只大花母鸡轻脚缓步的走出了儿子的房门,老太太连眼都没敢眨一下,可是还是没看清大花母鸡怎样就出了大门,跑到了院子里,而且还长长的鸣叫了一声,狗——狗——狗儿——儿——。这时其它的公鸡就跟着这声啼叫开始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
一夜的见闻,让老太太惊魂不定、瞠目结舌。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活了七十多年的老太婆真是见广了,以前只听说有狐狸、野免、狼成精了下山来缠人的,没听说自家对门的家鸡也能成精,还实实在在的让自己亲眼所见。
老太太第二天早上叫儿子起来吃饭,他说不想吃,只想睡觉,老太太说:你昨晚上没睡觉哇,看瞌睡成这个样子。
看着儿子,哈欠连天,泪水直流,吃着饭就要睡着了。老太太说:你昨晚上好象和一个女娃子疯去了,那疯也得有个数,天天那样,你身体就垮了。
儿子听母亲这样说,大吃一惊,“妈,你都看见啥了?那是我媳妇。”
老人就说:是媳妇,也不晓得引来给妈看一看,她今儿晚再来,你把她留下来,妈明天请人到她家明媒正娶给你们办喜事行不?
妈,那不行,她在给一个人家当长工,白天不能来,她是很小的时候卖到那个人家的,东家对她很苛薄,她每天要洗衣服做饭扫地喂猪引娃伺候老人,白天一刻也不闲,也不敢耽误,你让她白天留下来,东家会打她杀她的,那样就把她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