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意自是得了吩咐去安排。
庄氏就劝了焦夫人两句，自己也回了院子，谁也不知道，言莫昭也是听了言莫询回来的消息，急急的让庄氏来打听的，这会儿庄氏还得回去给言莫昭送信去。
庄氏刚回屋里，还没等喘口气，言莫昭就急问道：“可知二哥回来都做了什么？”
庄氏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二哥没去娘那，我到娘那的时候，娘还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一心打发出去给爹送消息了，一意打发去二哥那边让二哥先找个郎中看看。”
说到这，庄氏压低了声音道：“六爷，要不你也寻人打听着，祖母这病来的蹊跷，祖父一直不让咱们进那院子，连着彭妈妈也被祖父打发走了，说是送出去养老了，这样下来，祖母那边咱们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庄氏自有庄氏的打算，言老夫人都到了这份上了，说什么孝顺都是演给外人看的，庄氏在意的是言老夫人手里的东西，一辈子的当家老夫人，手里不可能什么都没有，虽然老夫人不得意言莫潇一家，可这会儿就他们一家守在老夫人的院子不说，别的亲信丫头一个都没有，要是真趁着功夫把老夫人的东西倒腾出去，谁也看不着，等到回头再开了老夫人的箱子，好的东西都让人偷没了，剩下的都是看不上眼的。
言莫昭皱着眉道：“你是怀疑？”
庄氏也不好说这话，只是小声道：“六爷，祖母这病就算是不是，只怕也好不了了，我记得祖母手里可是有不少的好东西呢。”
言莫昭也不傻，自然听出庄氏话里的意思，本就是一丘之貉，言莫昭的心思也干净不到哪去，点了点头，道：“我去让人安排。”
说到这，言莫昭又道：“回头去娘那勤快些，多听听消息，爹这两日也惦记着去看看祖母呢，听说二叔也跟祖父求了好几回了。”
庄氏想了想道：“二爷，三叔那边怎么一直没动静。”
三房有些安静的可怕，言莫询那头是刻意没送，再加上老夫人这几年压根就不在外头走动，所以这回病的严重，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三老爷那头，作为老夫人的亲儿子，信是早就送过去了，人到现在还没出现，实在是有些让人起疑。
言莫昭却是不这么看，哼道：“你倒是个心大的，这会儿多一个人就是来多分杯羹的，难不成你以为三叔回来就只是看两眼那么简单，三叔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咱们还不知道，再说祖母心疼三步，你也是心下有数的，到时候真让祖母见了三叔，只怕那些东西更留不住。”
庄氏一时皱眉道：“六爷，你说这个家，老太爷是不是打算给大爷了？”
目前瞧着府里的形势，庄氏不得不这么来想。
言莫昭也不好说，只是强辩道：“还有爹在呢，没听说哪家越了老子传给儿子家业的，这样的的事不合情理。”
庄氏撇了撇嘴，道：“可我瞧着咱爹现在在老太爷那儿可是说不上话了。”
言家干的不合规矩的事太多了，也不差多这一件，不然这会儿儿子都不在亲娘床前尽孝，偏生让孙子在那侍疾，这又是哪门子规矩。
说到这，庄氏突然来了主意，道：“六爷，要不让十弟回来？”
言莫雍在老太爷跟前可是能说的上话的，没准他回来，这府里的形势就会发生变化呢。
“不行，六弟的学业不能耽误。”言莫昭在这上头有着自己的坚持。
“六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些，好歹六爷跟爷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有了十爷的帮衬，咱们在府里的脚跟才能站稳。总比让大爷得了位子强。”若是真让言莫潇得了这言家的家主之位，只握他们这些人就都没活路了，她可不想像言莫询一家那样，被撵出府去，连点好处都没有，像打发要饭似的，一千两银票，那当初她费力嫁给言莫昭一个庶子
奚月娘瞧着言莫询铁青的脸色有些担心的问道：“二爷，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言莫询摇了摇头，瞧了一眼屋里的丫头，问道：“奶奶晚饭可用了？”
珠云福身道：“用了，奶奶晚饭用了一碗半，夜宵厨房也准备了，等再过一会就给二奶奶用。”
言莫询想了想，道：“以后府里就只叫爷跟奶奶吧。”
珠云点了点头，转身就退了出去，叫了冷心过来，把这话说了，随后府里就通传下去，以后就只叫爷跟奶奶了。
言莫询扶着奚月娘起身，道：“不是说要多走动走动吗？我扶着你在屋里转转如何？”
奚月娘点了点头，就着言莫询的手，一边在屋里转着，一边小声问道：“爷，是不是外头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说到这，侧头看了一眼言莫询的脸色，又道：“爷，要是外头的生意真累人的话，就别做那么大，咱们只守着一间两间铺子就成，到时候够家里的嚼用就行，没必要爷在外头累死累活的。”
言莫询与奚月娘想的压根就不是一个事，不过见自己要是不说，奚月娘也是真担心的样子，摇了摇头，道：“你别瞎想，不是生意上的事。”
这样一说，奚月娘更是奇怪了，道：“那二爷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说到这，奚月娘猛然就反应过来了，顿了下步子，道：“是不是祖父或是爹那边又找二爷了？”
言莫询摇了摇头，索性就与奚月娘说了，道：“我之前是从那边的府里过来。”
奚月娘点了点头，难怪回来的这么晚，不过回来之后脸色不好，想来是在那边府里受气了不成？
“老太爷训二爷了？”奚月娘试探的问道。
言莫询摇了摇头，道：“不是，是祖母病了。”
两人这会也没法走步了，言莫询就扶着奚月娘进了里间，扶着她躺在了床上，才小声道：“祖母病了，只是这病来的有些蹊跷，到现在也没人给我送信，还是夏末无意间听说的，这才过来给我递了消息，我便闯回了府里头。”
奚月娘抓着言莫询的手问道：“姨娘怎么说？”
言莫询摇了摇头，道：“姨娘压根就没在祖母跟前伺候。”
奚月娘奇怪道：“怎么可能，祖母平时不都让姨娘在跟前伺候的吗？”
言莫询的脸色也不好起来，只是内里的事情他也摸不准，就不好与奚月娘细述，只含糊道：“是大哥跟大嫂，还有岳家嫁过来的那个姨娘在祖母胆伺候呢。”
“大哥？大嫂？”就连奚月娘这个后进门的都觉出不对来了，道：“祖母……”
言莫询有些痛苦的点了点头，道：“我见了祖父，只怕祖母的时日不多了。”
奚月娘对言老夫人要说有多深的感情是真没有，不过她却知道言老夫人挺疼言莫询的，握着言莫询的手安慰道：“爷，要不明儿咱们就过去看看吧。”
言莫询摇了摇头，道：“祖父说不用你过去。”
奚月娘以为言莫询是在意她的身子编出来的，连忙道：“爷，还是过去吧，祖母病重，我是孙媳妇，哪有不在跟前侍疾的，再说家里的妯娌、长辈，丫头、婆子都有，也累不到我，若是我只躲在家里不去，回头又让人诟病了，就是对二爷也不好。”
言莫询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他们说祖母的病会传染，再说你怀着身子，就是去了也帮不上忙，府里现在除了大哥一家，那个院子，压根就没有别人能进前，就是娘，也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呆着，想着，你就算去了也进不去，何苦折腾一番。”
奚月娘听了吓了一跳，这怎么好端端的又带着传染了，言莫询才打那边回来，要是传染言莫询自然就该被传染了，那这会儿他还跟自己这般近的接触。
奚月娘心理一跳，眉峰不自觉间就动了动，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言莫询，只是那到嘴的询问在言莫询的眼神中停了下来。
抬手捂住自己砰砰跳起来的心，奚月娘的嘴巴微微的张着。
言莫询就知道会吓到她，微俯着身子把她圈到了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月娘，别担心，没事的，咱们一家都会没事的。”
奚月娘被这温和的声音一点点的安抚下来，只是攥紧言莫询的衣襟的手却没有松开，仰着头道：“爷，你也别去了，我怕？”
怕什么，怕那个对老夫人下手的人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对言莫询下手，奚月娘有些不敢想像，言家什么时候竟是乱成了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