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合肥,如果只在长江路、金寨路,那是没什么可玩的。但你如果从外围玩起,那就不一样了。
俺第一天来到了位于南郊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当然俺不是来投资,俺没有钱投资。但平心而论,这里真是合肥的一个新亮点,明珠广场、欧洲风情街、安徽国际会展中心,这些充满西洋情调的东西,让你很容易联想到“现代”、“开放”、“活力”等名词。而汇聚安徽各地特色的徽园,小桥、流水、古塔、楼阁,展现了安徽深厚的文化底蕴,一改安徽“贫穷”、“落后”的印象。俺在开发区里转悠,觉得俺真像陈焕生进城,举首投足都是灰尘;到了徽园,又觉得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说腼腆真有点腼腆,说不自然还真有点不自然。俺在那里想了又想看了又看,最后又来到位于西郊的高新技术开发区,参观了安徽科技馆。科技馆里许多东西从前俺闻所未闻,许多东西见都没见。让俺特别高兴的是,一个测量体重、体形的设备说俺“体形棒极了”,还有个静电试验,把俺的头发根根竖起,搞得有点像新新人类。俺在科技馆耗了半下午时间,又到附近的安徽名人馆,和五十位从未谋面的安徽前辈见面。一一会晤、别过,出了馆门,天色已然黯淡,一次生死交流,几番伤心自叹,俺已饿得眼冒金花、两腿发软,踉踉跄跄跑到餐馆吃饭。
第二天,俺一大早赶上一趟班车,要到一个令俺魂牵梦绕,欲去不成、欲罢不能的地方。那地方名叫三河,是合肥郊县肥西的一个水乡古镇。俺其实也并不是想去三河,只是去三河要经过一个叫上派的地方。那地方住着一位俺日夜思念的友人。俺其实也不是要见那位友人,因为他早已去了别的城市。俺只是想见一见那位友人成长的地方。有人说三河是安徽的周庄。这番好意令我沮丧。三河就是三河,它是合肥的三河,英王李秀成在那里有三河大捷,杨振宁还在那里住过一人巷,更不要说小南河上七座桥,还有土声土气、乡里乡亲、热热闹闹的庐剧唱腔。庐剧,真是一个奇怪的剧种,几乎没有艺术加工,就是喊叫,是一种怎么方便怎么叫的腔调。但它那样热烈,那样搞笑,夹不哕嗦的,却实在叫人好笑。俺坐在小南河的桥上,听着庐剧,赏着风景,说真心话,俺不想走了。
转了两天,俺的脚有些累了,回到房间倒头便睡了。
第三天俺郑重地看了一看包河,赏了一赏李府。老包留下了一个墓道,朝廷和后人却给了他许多石碑、祠堂;老李留下的是自己的房产,但面积却比从前小了不少。沉醉在古人的事情里,合肥原来也会让人感到厚重。俺只想问,在中国第一次招商引资活动中立下汗马功劳的人,为皇帝充当了无数次炮灰的人,李鸿章为什么会给后人留下那么多的骂名?俺在李府感到窒息,三步并作两脚,来到隔壁的逍遥津。学舌的鹦鹉升起了“国旗”,凶猛的大鳄与人相斗,早已不见了孙权和张辽。俺在树阴下,好好地歇了一歇。
跑了三天,俺由衷地感到:合肥变大了,真正地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