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黑着脸,见面也不搭理我,我上前,张张嘴没说出道歉的话,讪笑一声,谁想这孙子二话不说,‘啪’的一拳在我脸上打了个实诚,我疼的眼冒金星,这孙子却一扭头,一声不吭的去帮忙搬东西了,我捂着眼想要骂娘,又哭笑不得。
这孙子还TM跟我记仇,犊子走过来,咧嘴一笑,拍拍我肩,抱起一个大箱子朝楼下走,我摇摇头,也抱过一个大箱子,走到王栋身边,冲他屁股踢了脚,孙子拍拍屁股,也没转头。
搬到新居,也没收拾,我在外面要了一大堆吃的和酒,进门胡乱拖了下地,一群人就席地而坐,开始拼酒。
都是糙老爷们,也不在乎那些细节,酒过三巡,家有悍妇的接了电话,就在嘲笑声中灰溜溜的走了,酒量差的早早就跟地板亲密接触去了,到最后居然只剩我跟王栋、犊子还喝着。
“我家长辈说,这次…你摊上大麻烦了。”
王栋忽然主动开口跟我说话了,我愣了下,问他什么麻烦?仔细说说,王栋皱着眉说,这段时间,家里长辈嘱咐他不要出门,每日净身烧香,静心凝神,所以每天下班就直接回家,也不敢乱跑,家里长辈说的严厉,这种事情他也不敢托大……
王栋说那女人的确邪门,千万不能接近,更不能有纠葛,否则一旦被缠上,就很难摆脱,他盯着我问,犊子说她前面找你了?
我放下酒瓶,想起那天晚上惊雷下,那张腐烂的面孔,忍不住胃里反酸起来,这事我跟犊子说过,一直憋在心里,实在很难受,王栋的话让我不安起来,其实我也感觉到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结束了,毕竟兰玫最后还是逃掉了。
我沉默下来,很久没有说话,犊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拍拍我的肩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有兄弟们在呢,不会让你一个人来承担的,我跟犊子勉强一笑,说谢谢,他转头看向王栋,似乎要追寻他的意见,王栋无所谓的耸耸肩说,他本来就是为了这事来的,毕竟是他倒霉才碰上的。
“还是我一个人来吧。”我摇摇头,忽然豪情万丈,大笑跟他们说,人死吊朝天,再说我这人命硬,死不了,那家伙不能把我怎么样,她再敢来找我,铁定削死她!
王栋不悦盯着我,说,你TM少来,上次小雪的事情,犊子已经跟我说了,你从哪学去那些的?为什么前面让犊子进去,不让我进去?你特么歧视我?
我沉吟一下,认真跟王栋说,这种事你不要参合,他瞪眼问为什么?我轻叹一声,说,你身上人命太多。
王栋愣了下,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犊子已经嗤的一声乐了,王栋恼怒问,笑个屁啊,什么人命太多,老子什么时候杀过人了?我语重心长的跟他说,上次你喝多酒,带个妞走了,过了段时间别人找你去医院,还差点闹到你公司里,忘了?这种事你没少遇到过吧,自己数数自己背了多少条人命了?
王栋脸庞直抽,翻着白眼骂咧几句,扭头又找我们喝酒,明天正好周末,我也放开了跟他喝,我发觉他倒真不是跟我生气了,我们一如曾经的喝着酒,骂着娘,好的几乎没有任何隔阂。
第二天起来,我头晕的跟狗似得,一看窗外都已经下午了,旁边除了王栋和犊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打呼,其他人都已经走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喝了两杯水,扭头回去我又躺在地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头太疼,实在不想动弹,再次醒来,我是被一阵不急不缓,平稳轻柔的敲门声吵醒的。
谁找我?才刚搬过来,是敲错门了,还是哪个货东西忘带了?实在懒得动,我踢了脚旁边的王栋,让他帮忙开下门,王栋似乎睡得差不多了,骂了两句,还是起来去开门了。
等了半天,不见门口有人说话,也没见人进来,我奇怪朝门口看了眼,只见这孙子站在门口,眼睛瞪得跟牛蛋似得朝外看,一脸弱智表情,我正想张口问他干嘛呢,是谁,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兰玫的脸,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喊了犊子一声,我猛然跳了起来,直冲向大门口,心跳如鼓,妈的,不会真是兰玫那三八来找我晦气了吧?她不是人,能找到我,我也绝对不会意外,虽然害怕,可王栋还在那,硬着头皮老子也只能上了。
到门口,还没见着人,就先闻到股好闻的香气,我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不是兰玫身上的香味,只是门外的人,不止是让王栋傻眼,我和犊子也同时愣住。
“你…怎么来了?”居然是慕容烟!我本想问她怎么找到我的,可话到嘴边我又转了个弯,慕容烟巧笑嫣然,说,我不是说了吗?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说着她轻斜了王栋一眼,瘪瘪嘴说,你朋友好像不让我进去,在门口堵了半天。
我一脚踢开王栋,说,他瞎的,别理他!把慕容烟迎了进来,我手忙脚乱的清理出一个沙发让她坐,犊子和王栋看的有些傻眼,王栋这孙子眼珠子干脆就快掉慕容烟身上拔不出来了。
我恶狠狠瞪他一眼,用眼神威胁他,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他冲我眨眨眼,小声问我,这就是你上次说喜欢那个女的?
我悄悄看了正在房里转的慕容烟,让他小点声,王栋顿时瞪大眼,说,我艹,你出门踩着翔了,还是吃了翔出门的,这么漂亮的女人也能碰到?!得手没?没得手让给我吧,兄弟一定好好珍惜她,她绝对是我的真命天女,相信我!
我推开他脸,指着自己的嘴说,看我口型,滚!虽然知道这孙子在跟我开玩笑,不过听他这么说,我还是感觉有点不爽,慕容烟转过一圈回来后,坐在沙发上,说,房还不错,就是人太邋遢。
我扫了眼昨晚的一地狼藉,有点尴尬,赶忙岔开话题,问慕容烟怎么突然来找我了?我没话找话,跟她聊了几句,我察觉平时还算比较正经的犊子,眼神也不经意的时而飘到慕容烟身上,很明显,慕容烟的魅力绝不是那么好抵挡的。
“上次不是跟你说,前面出远门,回来太累了吗,这不,刚缓过来就来找你了。”慕容烟水和茶都不喝,就对客厅里放的一瓶竹叶青感兴趣,我屁颠屁颠的去楼下给她折了节柳枝,她才慵懒靠在沙发上跟我说了起来。
我悄悄扫了眼犊子和王栋,犊子会意,拉起不情愿的王栋要走,慕容烟笑嘻嘻说,没关系,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你的事情,有什么不能听的。
王栋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一脸八卦的竖着耳朵听,好歹这孙子有点节、操,没在我的提醒下,还去勾搭慕容烟,我无奈翻翻白眼,懒得多说什么,沉吟一下,我跟慕容烟说:“那天,我又碰上那个女人了,一个老道告诉我,她是尸奴。”
“尸奴?”慕容烟闻言微微蹙眉,低头思索下,展颜笑道,跟我猜的差距不大,我大致判断出是这种东西,倒没想到是尸奴。
“什么是尸奴?”王栋早我一步说话,说完,他赶忙补充说:“其实上次碰到那女的,回去后我也感觉挺怪,后来犊子跟我说了这事,我问了家里长辈,我家长辈说可能是僵尸,这和尸奴有什么关系吗?”
“那你家长辈还挺有见识。”慕容烟微微一笑,王栋脸上却有些不悦了,但他倒也没再说什么,慕容烟很年轻,她这句话说的轻飘飘的不着痕迹,如果不是我与她相熟,或许都以为这句话是有点看不起王栋家长辈的意思了。
慕容烟没在意王栋的想法,思索下,说,尸奴这东西解释起来挺复杂的,我就简单跟你们说下吧。
她问我看过‘子不语’吗?我想了下说,知道这么个书,就是没看,慕容烟点点头说,僵尸有三种别称,移尸、走影、走尸,子不语里把僵尸分为八种,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依照这个等级来看,等级越高的就越厉害,当然,这点你只需要了解就好。
传说中的僵尸,怨气聚喉,尸身又埋在多水,或是殍地一些特殊的地势中,积年累月下,吸取日月精华,怨气不散,可化僵尸,因其是怨气所致,怨气所生,因此现世便残暴嗜血,力大无穷,轻易可祸害一方。
“你应该见过‘她’的真面目吧?”慕容烟问我,我点点头,情不自禁的又想起兰玫的可怕模样。
慕容烟说,尸奴至多算半个僵尸,施术者寻一含冤而死,怨气未散的尸身,以封魂法将其魂魄封在尸身里,找到一处水源丰富的地方,埋下尸身数月,做法召出,就是所谓‘尸奴’了。因为是人为造就的,施术者提前会在尸身里做手脚,因此尸奴形成,必然会受命于施术者,反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