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房子,都是等待拆迁,但也没啥准音,房主早就搬走,又不想闲着房子,就朝外租住了。
不大会,慕容烟带我来到一处较偏的小院,小院上已经上锁,慕容烟走上前,随意拨弄几下,那锁居然就咔嚓一下开了,我有点错愕,这妞居然还会玩这手?走进小院,我发现地面有大量的脚印,很乱,但院落里的东西,却并没有散乱的痕迹,我看的有些奇怪,不由皱起眉头。
小院里就一套房,只是那房更加奇怪了,竟然上面连个窗户都没有,而且朝院门口的地方上,干脆就是个大洞,连门都没看见,洞口毛毛棱棱,凹凸不平,我上去看了眼,似乎有点像暴力破坏的痕迹,这不免让我更加狐疑起来。
“看出什么了吗?”慕容烟变戏法似得拿出很久不见用的细长烟枪,她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慢条斯理的跟我说,你没看错,这房间没窗户也没门,是一起离奇死亡凶案的现场,警方最近正在为这件事情焦头烂额,但始终没有发现案件经过的细节,或是犯罪嫌疑人,因此他们已经开出凶案嫌疑人的高价悬赏了。
我艹,凶案第一现场?!我一缩脖子,险些没哭出来,你带我来这鬼地方干嘛,警察还没找到线索,要是哪个二货警察半夜睡不着,跑这溜达一圈,那我岂不妥妥的就成嫌疑人了?
慕容烟斜我一眼,说,你紧张什么?怂样。她说着,就径直走进房里了,我无奈跟了上去,一进去,我就感觉房里有股臭味,但里面空荡荡的,那臭味就像黏在墙上,黏在地上一般,怎么都散不掉,通风不知多久了,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慕容烟抽着烟,对房里的臭味恍若未觉,转了一圈,她忽然说,这里死了三个人,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吗?
我乖乖说不知道,慕容烟笑了,说,很简单,他们买来水泥和沙子,砌上门窗,把这房间变成彻底密封状态,吸光最后一点空气后,所有人被慢慢憋死的。
指指地上一滩黑红色的东西,慕容烟说,有个人忍受不了窒息的痛苦了,最后挖穿了喉管,在惊恐绝望中死在这。
在一面墙边,她伸出纤细手指,指着一块凹陷下去的墙壁,和旁边的红白小点说,有个人想要提前了结自己,不承受窒息的痛苦,用头撞墙,撞碎了头骨后却没死,他只好用自己的手,搅烂了脑浆才死去。
我浑身发寒盯着慕容烟,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绝对不是在逗我玩,我干涩问,还有个人呢?
“最后一个人害怕了,他不敢死了,想要逃出去。”走到那个被砸开的洞前,她说,那人把两个同伴的尸体拖到这里,因为血里有氧气,所以他靠着同伴的血,多活了一会。
他拼命想要砸穿墙,可惜他们把墙砌的太牢固,他用了很大的努力都没有成功。
可他不肯放弃,不到最后一刻,他始终觉得还会有机会。
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无中生有,密封的房子自然生不出氧气,缺氧严重,让他意识模糊,虽然同伴的血和自己努力憋气,让他多活了一会,可他却忽视了最严重的问题。
缺氧让他感知神经弱化到极点,要氧气他就要不停的喝下同伴的血,所以,他最后是被同伴的血撑死的。
“或者说是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死去的。”慕容烟指着地上一大滩血,给我比划了个肚子爆炸的手势。
慕容烟的话,向来极具煽动性,给人一股身临其境的感觉,我头上的冷汗不自主的流了下来,我看着此刻空无一物的房间,以及地面上隐约可见的蛛丝马迹,仿佛自己已经站在了房间刚被封闭时的状态。
我‘看’到一个人忍受不了窒息痛苦,跪在地上,疯狂扣断了自己的喉管,仿佛想让空气进入自己的身体,另外一人捂着喉咙,脸色憋的酱紫,疯狂朝墙壁撞去,头顶被撞出一个大洞,竟然还是没有死。
最后一人显然身体素质要比另外两人更好,到了最后还能勉强支撑着,看着同伴的身体,他眼中忽然冒出狠戾的光芒,猛然扑向喉管断裂的同伴,大口痛饮起来……
我心里扭成一团乱麻,想要逃出这间让我不寒而栗的房间,只是,为什么……最初死的两人,死的会那么困难?喉管近乎被挖穿了,脑袋近乎要掉落,第一人才死亡,第二人更加离谱,头骨碎了那么大块,居然还能支撑着不死,最后一人或许才是三人里死的最可怜的人,他是活活被撑死的,而且在窒息的痛苦中,承受了那么长时间的煎熬,只是…血液里的氧气真能供他撑那么久?
“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封起来?”我艰涩的问慕容烟,更令我奇怪的一个问题是,这不明摆了是自杀,还找什么嫌疑人?慕容烟既然能看出来,警方现场鉴定勘察方面的专家,肯定也能发现他们是自杀啊!
“因为他们死的太反常。”慕容烟给了我一个简单的答复,的确,他们死的让人不敢相信是自杀之类的原因,这么夸张的死法,警方管事人稍微有点心,肯定会深入调查一下。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死法,把自己封闭在密封空间里,活活闷死自己。
我曾看过有在房内烧煤,用二氧化碳自杀的新闻,只是那样的死法,显然要比这样快很多,我尝试想象了一下,把自己封闭在密封空间里,但里面还有空气,静静等待空气被吸完,然后活活被憋死,会是怎么样一番光景。
答案令我不寒而栗,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必须要承受氧气吸完之前,以及没有氧气后,所需要承受的痛苦时间,总的来说,这是一个静静等待死亡的过程,或者说是眼睁睁看着死亡逐渐来临,细致的去品味死亡的程序。
在此之前,他们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后悔?如果最开始有任何一个人产生动摇,他们就一定不会出事吧,可事实却是,他们最终似乎改变了念头,却依旧无一生还。
我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最让我不解的依旧是警方那个莫名其妙的悬赏,我问慕容烟,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内部消息,如果真是在本地有什么高额悬赏,肯定会传的沸沸扬扬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慕容烟背着手,慢条斯理的踱着步,说,这事,看到的越多,心里反而会越奇怪呢,你觉得呢?
我迟疑着点点头,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刚才慕容烟不跟我说,我还真是吊事也没发现,警方给的报酬真挺诱人,我巴巴望着慕容烟,问她,不管是这三人的主要死因,还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看上去的确都挺奇怪的,不过……这并不能直接证明这件事情会存在什么‘嫌疑人’吧?警方到底要抓什么?或者说,他们想要知道什么?
慕容烟淡淡看了我眼,说,想知道警察要什么,到底有没有嫌疑人,自己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亲眼看看?”我不解问慕容烟,在四周仔细看过,我很确定,这里绝对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这要怎么亲眼去看?
慕容烟轻笑一声,让我稍安勿躁,如果想要看,得需要一些准备,有些事情急不得,我们的老祖宗祭拜、丰收、庆典难道都是随意定的日子吗?总得有个选择。
我哑然,这些事情我自然知道,古代的规矩多,什么事情都得有个好日子,不过这些跟‘亲眼目睹’有什么关系?
‘参观’完所谓的凶案现场,慕容烟说先回去,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能先回家,第二天,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竟然是慕容烟打来的,我还在窃喜知道她的电话了,可以好好骚扰她的时候,她告知,这电话不用打,只让我准备一些东西就好,行军打仗粮草先行,准备好东西就成。
随后我尝试打过那边的电话,结果一直是空号,连续五六天都是如此,我正纳闷,一周后,慕容烟又用那个号打来电话,告诉我,妥了,今晚行动。
我揣着一包东西,一头雾水的前往跟慕容烟回合的地方,这段时间犊子那吊毛成天依旧不见人影,似乎成天都在‘充实自己’,王栋这孙子倒是比较靠谱,也不敢泡妞了,动不动就来找我一趟,也不知道他是真改过自新了,还是需要我给他‘侦查’。
找到慕容烟时,我是一个人,她带我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上次去的所谓‘凶案现场’,我站在之前到过的地方,有些迷茫,又跑到这里做什么?而且慕容烟还让我准备了那些奇怪的东西。
走进院落,我踩着凹凸不平的土泥巴地,皱眉看着四周,虽然慕容烟没有跟我说,但是……我总感觉这次过来,似乎跟上次有些不一样了,我看着旁边的砖墙,和地面凹凸不平的泥巴地,隐隐有股不详的预感,看了眼慕容烟,她冲我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下,我感觉身上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