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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张照片

常常喜欢翻看姥姥家的老相册,一张张照片紧紧黏在黑色纸板上,一页页翻来,每一张都向我讲解着过去的故事。由于那个年代拍照不是很普及,所以每张照片记录的几乎都是人生中的大事。姥姥姥爷的结婚照;姥爷站在天安门广场前的照片;姥爷带小姨爬长城的照片……虽然照片都是黑白的,但它们传递信息的功夫却了得。

而如今,拍照这件事变得容易,几乎不再用到胶片,照片也几乎不再被洗出来。缺少了药水的浸泡,没有了在暗室的成长,照片的语言表达渐渐模糊,背后的故事也愈发苍白。

在敬老院的这段日子,有幸为一位奶奶拍照,这张照片,算得上是我小小相机拍过的最有故事的照片。

那是周日的一个下午,天主教的神父来看望敬老院的老人们。这位奶奶是虔诚的信徒,所以见到神父就愈发显得激动。就在神父即将离开时,奶奶要我为她和神父拍张照片。

午后橙黄的阳光,奶奶银白的发丝镶了金边,神父站在奶奶身旁,奶奶显得有些紧张。数过三个数后,我按下快门,帮奶奶定格了这一刻。

之后,我问起奶奶,为什么要和神父合影,奶奶便慢慢讲起来。

原来,奶奶所在的村子有座教堂,以前一直没有神父,教堂空着,奶奶觉得可惜。后来这位神父就去了那里,送弥撒,看望信徒们。奶奶说,神父让他们看到了上帝的爱,知道了上帝没有抛弃他们。今天神父来,奶奶再一次感觉到上帝的爱。她要拍张照片给女儿寄回去,让女儿看看,一是叫她放心,这里很好;二是让女儿知道,无论在哪里,上帝都会找到每个人,不会丢下不管的。

我被奶奶的虔诚感动。决心尽快打印出照片给奶奶。

几天后,当我把打印好的照片送到奶奶屋里时,奶奶从兜里拿出一块儿手绢儿,小心翼翼接过照片,并把它包在手绢儿里。太久没有见到这样珍稀照片的人了。虽然我的拍照技术停留在业余水平,但奶奶还是不住夸奖我拍得好。

其实,我知道,这张照片是因为有了奶奶的虔诚信仰而变得珍贵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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