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睁开了眼睛没有一丝睡意,清亮的像晚夜的星辰。他索性蹲下身,抚摸她的头发等待下文。
没想到,她开口就是出人意表,“那笑生有跟你说过,没有找到龙纹尊该怎么给自己寻个台阶下吗?”
看着穆缘愣愣的摇头,她叹了口气无奈的翻翻眼睛,果然白笑生只顾出损招把残留的麻烦推给了自己。
“他……已经不知去向了吧?”
心里其实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她不过那么一问,而穆缘却兴奋的扑上来,“一一,你怎么知道这场戏是那小子弄得呢?不愧是我的宝贝,你有办法了是吗?”
顾一皱皱小鼻子,“嫌恶”的用力推开他的身体像推什么脏东西一样,也不顾穆缘一脸受伤的表情,轻描淡写的对他说,“算是吧,明天带上我,我来给你制造台阶。”
说完,侧身不去理他,小脸上浮动的都是浅淡的笑意。
穆缘也不恼她了,掖好被子后又去喝酒了,离回程时间越近心情就越好,希望明天会很快结束。
不过,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会按小东西想的那样发展,谁敢说不?他只在乎小东西的心,至于台阶什么的其实都无所谓。
烈酒灌入盛满笑意的嘴角。
次日刚过卯三刻时,在小东西的极力要求下早早的起了床。
喝着碗里的小米粥,糯甜的滋味充斥了口腔,耳边忽然飘过低沉的男音。
“可怜人。”
顾一也探头去看,街头倒的横七竖八的是昨夜摊贩的竹车竹篓,分不清是被砸烂了还是拆卸了,原本早上摆摊的人也大都不知去向。
昨夜唱了一曲轰轰烈烈的“鸿门宴”,笑生很好的抓住了女人的弱点和手段。
那也自会料到曲终人散后的残景,视线收回时有意的轻轻瞥了眼穆缘。
“是可怜,但……”
“开着。”
穆缘对正要关门的老板不疾不徐的吐出两个字打断了小东西的话,两只对着门框丰腴的胖手咻地僵在空中。
“看到他们的表情吗?”
不去管老板的点头哈腰,穆缘挑挑眉自顾自的轻声问。
顾一知道,这句是在问自己,但她双手托腮冥想了一小会儿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迷惑的再次扭动白皙的脖颈,难道……
“缘……他们,很平静。”奇怪,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就像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样自然。
穆缘点头笑了起来。
“这种事遇多了也就都变得淡然了,毕竟京都的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所以我说的可怜不是他们,是那些女人。我熟知男人的心理,她们不过越走越远罢了。”
迟疑了一会儿,顾一挂着恬淡的笑意扬起了小脸。
“缘……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谈”男人和女人“这个话题吧?”
“恩,宝贝你想说什么?我也明白自己没立场说别人。”
常年练剑留下茧子的大手在饭桌低下牢牢的牵起身边的小手,另一只手又重重的压了上去。
微痒的触感一下一下袭来,顾一红着脸用剩下的那只小手摁住穆缘,只是手里却没几分力道。
“缘,你记得昨晚我碰上的女人吗?”
“记得。”
黝黑的眸子忽地一沉,“哼,若她敢动你,多远我都能废了她!”
娇嗔的打一下男人的手背,老是喊打喊杀的,真是的。
“那你觉得,她为什么不动我?”
找准时机,穆缘在安静的小脸上猛亲了一口,这种表情也该死的诱惑他……
边亲边赞美,“当然是我家一一样貌好,气质佳,哪是她们家污秽的男人能玷污的?”
面上笑得张狂其实暗暗叫嚣,谁敢碰他的宝贝一下就等着抽筋扒皮吧!连看一眼都不行!
“别这样,都看着呢……”
低头羞涩的搅动手指,她的要求随着穆缘这头色狼的得寸进尺已经降到,只要没人随他高兴的地步了,但他还是……
穆缘宠溺的将小东西的头望怀里压了压,随后瞬间降低几个气压,眯眼斜视老板和小厮,谁再敢看……
“没有啊!没人看这里。”假装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穆缘一脸无辜的摇摇头。
视线收回又是一脸阳光,满足的亲舔了下红唇,一一再一抬眼,咦……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吗?
每个人都在低头“认真”打扫光洁的地面……
她习惯性的瘫在男人的怀里,乖乖的不做反抗。
想着只要“喂”饱了男人,自然会停的。
所以,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再开口。
“不全是的。也许是因为我的安心传达给了她。”
“安心?”穆缘剑眉皱起,耸耸肩道,“不懂。”
细白的食指在穆缘的心脏处停下,只是这么停着。
“终日惶惶度日的情妇怎么有我这样的安然,我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所以……安心了。”
心脏的位置意外的有微痛的感觉,这根手指像有魔法,每一个字末尾都会让那里再痛上一分,胸腔嗡嗡直颤。
瞬间牢牢握住那根温暖了他冷硬心肠的手指,心满意足的喘息,这样的小人儿让他怎么能不爱?
原以为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会牵动自己的心。
殊不知,其实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会让自己更爱她,一步一步,爱意无止尽的上涌,却没有溢出来的一天。
永远没有。
享用完一顿漫长的早饭,二人手牵手朝昨日夜探过的仓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