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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承诺

“啥?老四,你别不是脑子发烧了吧,这人哪可能有两颗心?”一人牵着老四的马过来,嘲笑了一声。

“不信你自己来看看。”

“嘿,那我便看看。”这人走过来,探手往狄洛胸膛上放去,片刻之后,也是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出声道:“哎呀,真是见鬼了,这还真是有两颗心,真是长见识了啊,居然有着两颗心,难道这小子还有着两条命?”

“你还别说,这可说不准,这小子可是受这样的伤居然还能活下来,哈哈,没想到,我们这一次捡了一个怪物啊!”老四笑道。

“四叔,快带他回去医治吧,受了这样的伤,一定很痛呢。”在众人惊奇的时候,柔儿出声催促道,她可对这两颗心的概念没有多大的好奇。

“额,呵呵,柔儿总是这么善良,走吧走吧,我们快走,你们抬着他的可轻点。”四叔说了一声,然后一行人开始往回走去。

——————

另一边,在过了几天之后,那些灵士终于放下对妖气再次弥漫而出的担心,开始全速赶往灵妖出世的中心点,不久之后,他们就赶到了寒山镇,只比一伙人慢了一步。

那伙人,就是曹老大等人。

进入寒山镇,与之前一样,他们发现,这里也是空无一人,这也意味着,这里所有人的财物,都是无主的,也都要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哈哈,这里哪有什么灵士,哪有什么危险嘛,所有值钱的,都给我搜出来,记住,不是好东西我们不要。”曹老大老神自在的吩咐道。

“是啊,老大,这里哪有什么灵士,就算有灵士,那又能怎样,那些个灵士,也说不定就能如传说中一样,都那般的强大,要是他敢出现,我们这么多人,照样把他打趴下。”风子适时一个马屁就拍了过去。

“是嘛,你要将我们打趴下?”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风声簌簌,眨眼之间,在曹老大等人的后方,竟出现了数十人,而且后方还有人在过来。

“灵……灵士!”风子又开始了结巴。

“哼,一群恶心人的蝼蚁。”一位身着蓝袍的灵士往前一飘,径直飞过曹老大等人身旁,不见他有何动作,只是待他经过之后,所有的山贼,都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脸色瞬息苍白而后倒下,只一息片刻,这些人已然全都没了呼吸。

“走,进入镇中查探,这里便是灵妖出世的中心,希望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灵士之中,一人发声道。

这一帮灵士已然结成同盟,应声全都进入了镇中,要搜查自己势力所来的人的踪迹。

数个时辰之后,这些人再度全数出来,也不知结果如何,有几人走出人群,在小镇周围四处摆弄了一下,进入小镇的通道全数发生了变化,将道路隐匿,整个小镇,如同凭空蒸发了,若是有常人来此,只能见到一座座山连着山,根本发现不了有着一个小镇的存在。

做完这些后,这帮人便都离去了。

——————

青城,城外三十里地处的一处山头上,一间木屋内,柔儿拿着毛巾给狄洛擦了擦脸,然后脸带忧虑的向着旁边的段天德问道:“爹,他什么时候能醒来啊?”

“这个谁也说不准,这小子能活着已经算是奇迹了,没想到伤成这样了还能从死亡边线拉回来,他的恢复力可真是让人惊叹啊,这才两天,就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身上的皮肉,也只是需要时间,就能好转了,只是他的脚,伤到了脚骨,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好了。”

说到脚,段天德不由得疼惜的看了一眼柔儿,自己的这个女儿,从小心地善良,乖巧懂事,有着常人难及的慈悲之心,只是不知为何,上天要如此待她,让她天生便带着残疾,此生怕是永远摆脱不了跛脚了。

他曾求助过青城最好的大夫,可那人也只说,这乃是天生所致,人力无效,除非有神仙相助。

神,那些灵士吗?可是那些灵士常人难得一见,就算见到了,又有谁会会帮助自己,帮助自己这么一个绿林头子,若是要付出代价,他又有什么,能被一个灵士看得上的。

很多时候,他都在恨,恨自己无能,为什么,连让自己女儿平凡快乐的活下去的能力都没有,恨自己为什么,是一个绿林头子,让自己的女儿几乎不敢在平常人群里出现,他虽是有着过百的手下,看似威风,可是,他连一个正常人的生活环境都给不了柔儿,就如同现在,他们一家,也只是住在一个简陋的木屋。

而柔儿,从来不曾抱怨过,从来不曾对他有过什么不满,一直都很善解人意,乖巧懂事,似乎什么也不奢求,只有段天德自己知道,那一次,自己带柔儿去青城的时候,经过一处学堂,看见那些同龄人在学堂里面一起玩闹时,柔儿眼中露出了浓浓的艳羡,那一刻,自己的心有多痛。

闭上了眼睛,段天德不再敢看向柔儿,快步的走出了木屋。

柔儿并没有注意到段天德的异状,只道是他又事要办出去了,她将狄洛的猫从一旁抱了起来,看着这只带回来后,只醒过一次的猫,她自言自语道:“这猫是生病了吗,怎么总是在睡觉,可是它醒来的时候,却那么发疯似是窜来窜去,直到看见了主人,这才又停了下来,只喝了点水又睡去了,真是奇怪的猫。”

“唔。”一道声音从狄洛口中传来,随即,狄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柔儿兴奋的说道。

听见声音,狄洛有些茫然的偏了偏头看过去,看见了一张女孩的脸,而后,就被一双眼睛所吸引了。

那时一双什么样的眼睛?清澈,灵动,犹如星辰般令人炫目的瞳仁,带着一丝柔弱,半分祥和,此时充溢着兴奋的双眼,好看而让人迷醉。

“你是谁?”片刻之后,狄洛有些虚弱的问道。

“我叫柔儿,嗯,你比我小,就叫我柔儿姐好了,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柔儿高兴的的说道。

“柔儿姐。”狄洛有些迷茫的念了一声,然后继续问道:“我叫狄洛,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的猫呢?”

问道后面,狄洛的声音竟有些加大了,似乎对那只猫很是在乎。

“你的猫在这里,你看。”柔儿将猫托起来,让狄洛看了一眼,而后继续说道:“这里是我家,你放心,你已经被我们从那些人手中救下了,就好好在这里养伤吧。”

“呼——”狄洛送了一口气,能从哪些山贼手中活了下来,实在是天幸了。

“只是你的猫不知道为何,一直在睡觉,我们这可没有兽医,不知道它是不是生了病。”柔儿皱了皱眉说道。

“它已经这样好多天了,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怎么了,不过应该没事吧。”似乎是说话太多,狄洛越说道后面,声音越显虚弱了。

“我会好好照看它的,你先好好休息养伤吧。”柔儿看狄洛虚弱的模样,急忙说道。

没有回答,狄洛眼睛闭上,就再度沉睡了过去。

木屋外的不远处,段天德站在一处空地之上,看着远方的山谷,在他身后,老四看完手上的一张小纸条,而后随意撕毁丢掉,皱眉说道:“果然,南山那一带的人,已经开始有了动作。”

“他们那些人,实力相差不大,个个都不愿甘居人下,想要聚合起来,定要花费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我们便好好的准备一下吧。”段天德沉声说道。

“就算他们聚合起来了,也不一定就能吃定了我们,当初若不是我们放过他们,他们能活到今天吗,真是一群不知感恩的财狼。”

“他们,本来就不配为人。”

“对了,大哥,那名带回来的孩子怎么样了?”老四突然问道。

“已经没有大碍了。”

“嚯,老十的医术这么好了啊,这才多久就救活了。”

“是那孩子的体质好,恢复得很快,连老十都很是不解。”段天德道。

“呵呵,那可是有两颗心的人,说不定这有两颗心的人就是比我们强呢,毕竟多了一颗心呢。”老四笑道。

“或许吧,柔儿还在照看他,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

听到柔儿,老四眼中也是露出了一些惋惜,“这老天真是会折磨人啊,柔儿从小就没有什么伴,这次捡回来个小子,这以后还能有个陪她的了。”

“唉,我亏欠柔儿的,太多了。”段天德叹了一口气。

“大哥……。”老四知道段天德话中的意思,知晓他的无奈,但此时,所有的劝慰,都是这样的苍白无力,只剩无声的感慨。

三天后的清晨,狄洛坐在木屋外的石板之上,任由初阳淡黄柔和的光辉披在身上,静静凝视着翠绿的远山,淡淡的晨雾在晨光之中,被渲染出几缕淡淡的彩色,显得极为迷幻。

“你的猫又睡着了。”柔儿从木屋之内一跛一跛的走出,怀里抱着狄洛的猫,刚才猫行了过来,在屋子之内转了几圈,此时却又睡着了。

“自从那一日之后,它就莫名变得这样了,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怎么了,只是看上去,它除了睡觉,好像也没有什么事。”狄洛从柔儿手里接过猫,抱在了怀里。

“你似乎很在意这只猫。”柔儿坐在了他旁边,有些好奇的说道。

“它是我最好的一个朋友送给我的,而且,我们小镇,只有它和我一样存活了下来。”狄洛声音中有些悲伤。

“最好的朋友。”柔儿抿了抿嘴,“我从来都没有过朋友。”

“可是你有疼爱你的父亲,还有这么多的叔叔,都很疼爱你。”这两天,狄洛已经大概知道了,自己被什么人救了出来,又到了什么地方。

“而我,”狄洛低下了头,“我甚至记不清,我父亲的容颜,他将我送到寒山镇,离开之后便在没有回去过,我早已是个没有父母的人。”

“别这样说,说不定你的父母只是因为有什么事耽搁了,这天下,哪有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的。”柔儿劝道。

狄洛撇了撇嘴,不可置否。

看他这模样,柔儿又是说道:“而且这以后,你在这里我们都会照顾你,保护你,没有人再会欺负你了。”

狄洛一愣,眼中微红,随即笑道:“我可是男的,怎么能让你来保护,应该是我来保护你,别看我现在比你小,等我长大了,就不会让人欺负你。”

只有狄洛知道,这句犹如玩笑一般的话,是他此刻心中的承诺,但是他还不知,多年后的他,为了这一句承诺,用鲜血染红了苍穹,用一口剑,杀得了一个鬼神皆惊,万魔颤惧。

柔儿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个头的狄洛,不禁莞尔一笑,问道:“那你说说,你要怎么样保护我?”

“或许,我可以成为灵士。”狄洛答道。

“成为灵士。”柔儿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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