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映川看着怀里的锦棉乖得像只猫一样偎在他怀里,似乎还很是安心,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就连这深夜的空气都没那么寒凉了,他好心好意的用手轻轻揉着锦棉腰间刚刚被他拧过的地方,他的手刚搭上去就感觉锦棉整个人一哆嗦直往旁边闪。他有点恼了,只觉一片好心没来由的被她给嫌弃,硬是又将她拽进怀里坐好,手重新放在那个部位轻轻揉着。
“最好别乱动。”话语里带着恼意。
“……”锦棉这会儿哪里还敢乱动,她若还不知好歹早就死千百次了,只乖乖伏在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竹叶香气,听着背后他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沉稳有力,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每次心脏的搏击似乎都拍在她的背上,她突然感觉这小小的马车让她恍若隔世,这个男人与她生命所系,这个男人的心脏贯穿了她的背梁连着她的心脏。
“啊,疼,你干嘛又拧我?”锦棉被一阵痛感拉回现实,亏她刚刚还觉得这个男人与她生命相系呢,这才转眼间的功夫,他便又换了嘴脸来拧她的肉,她气呼呼的转过头瞪着他。
“怎么?”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这么无赖啊?”
“呵呵,你要注意你的言辞。”他笑着说道,看着她生气的模样甚是好笑,那气呼呼的脸蛋红润润的,像是能挤出水来,这样想着,他便亲手动作,一只大手禁锢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的脸上一阵乱拧,直拧的她脸蛋通红白红相间,锦棉腾出手想抓住那只作乱的手可就是怎么也抓不住,两只手张牙舞爪,好几次险些伤了自己的脸。夏映川看着她好笑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直到看见她的脸实在没下手的地方了才停手,然后为防她恼了抓着自己又迅速将她两只乱动的胳膊收进怀里,两只铁臂紧紧的箍住,将头搁在她的肩上埋进她的发里,闷闷的说:
“你刚扰了我的清净,这会儿作为赔偿。”
锦棉无奈,就这样她靠在他的怀里,他抱着她,头埋在她肩膀上的黑发里,许是她今晚刚洗过头,发丝间的香味清新浓烈一丝不余的灌进他的鼻子里大脑里,闻着那清香他只想要得更多,鼻子不自觉的凑近她的颈脖深深的呼吸着,越是凑近却越是觉得不够,只能更凑近,他心里千万个声音在叫嚣着近一点再近一点,可是大脑却容不得他再近一点。
锦棉感觉一阵冰凉的触感掠过她的脖子,下意识的将脖子侧开去,可这个微小的动作却刺激了那个蛰伏在她肩膀上的男人。夏映川感觉锦棉离他远了,脑袋里理智的声音消失殆尽,千百个近一点的念头一拥而上,他用鼻尖轻轻点触着锦棉脖间的肌肤,锦棉只感觉一只只蚂蚁爬过那里爬过心上痒的厉害,只想躲,头不停的摆来摆去,躲来躲去。
“再乱动试试。”那男人有点愠怒,说话间没有平时的云淡风轻,锦棉不敢乱动,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
夏映川从小便没有娘亲,也从不喜与人亲近,九岁那年父亲战死在南澳沙场,从此他再没和谁亲近过,更别说女人了,男女之事从不知晓,他所做的一切只凭喜好,现在的行为也不过是听从本能的召唤罢了。
不知从何时起,鼻尖的轻触已经渐渐变为唇齿相吻,他一点一点吻着她脖颈间的每一片肌肤,从耳下一路吻到肩膀,又从肩膀轻咬到耳下,他吻的极浅极慢,似乎是怕重了吓跑了她又怕快了错过些什么,他吻着她耳下那片极薄嫩的肌肤直到那里泛红发热,他的唇又凑近她小巧的耳朵,那里没有耳坠,他双唇轻抿着他的耳垂,偶尔****偶尔轻咬,反复摩挲。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锦棉的脖颈、侧脸,她已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昏昏沉沉,只感觉有无数只蚂蚁在她的心里爬,整个人都软软的躺在他的怀里,脸色绯红,瞳光剪水,任他为所欲为。
从前徐天柏会经常将她揽在怀里,细细嘘嘘着说着一些事,只是抱着,最多用手揉着她的发,其余的事从不会做,他身上是那种清香醒神的松柏味,许是北辰松柏多的缘故吧,总叫她头脑清醒。可夏映川不一样,那种淡淡的竹香是她喜欢的味道,在他怀里她总想睡,可又不敢真的睡着,整个人软绵绵的无所适从,嗯,他不像徐天柏那么规矩,总是做些出乎意料的举动。
他吻着她的耳垂很长很长时间,然后他的唇沿着她的下颌骨游移,一点一点细细密密的吻着,直到吻上她的嘴角,他停留在她的嘴角处轻轻亲吻着。
锦棉感觉嘴角边一阵奇痒,无意识的偏过头想让那难耐的痒消停消停,只那么稍微一偏头,夏映川便感觉嘴唇覆在两片极软极嫩的唇瓣上,他大脑忽而清醒,微微睁开双眸却看见此生唯美的景色,那张脸动了情意蒙上了水光十色,两颊绯红,星眸半启,眸溢清水,清水涟漪,黑色微卷的睫毛颤动间抖落无数星辉,唇瓣鲜红欲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妩媚妖娆是夺人心魄的妖精,纵使他此刻还是那个凉情冷血的将军,却也抵不住这样一幅水墨精心勾勒出来的绝美图案,男人的贪恋远不是意念可以驱使的。
他将她扶正,一只手搂上她的肩一只手拖住她的头,双唇覆住她的,然后慢慢伸出舌头一笔一笔描绘着她的唇线,再一点一点吞噬她唇内的空气,侵略她唇内的每一寸甘甜,每一个吻都是花尽了时间和耐心,吻尽了美好,他吻到地老天荒,吻的忘乎所有,他青色薄纱与她橘色锦衣纠缠在一起柔和了视线,暧昧无边。
锦棉躺在他的怀里,周围萦绕的都是他的气息到处都是他的味道,只感觉这世间似乎只剩下她和他,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在做什么,他又在做什么,她的脑袋混沌不堪,身体软弱无力,她不想动一下,只想这么躺着。夏映川吻着她的唇直到那唇肿胀通红,他又将头埋进她的颈部嗅着她特有的发香,嗅着嗅着忽然感觉很生气,这个女人总是让他失去理智,恼着恼着他张口朝着锦棉的脖子深深的咬下去。
“疼,疼,疼死了。”锦棉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吓得转回神来,却发现那个男人趴在她的脖子上咬她。
“你干什么咬我?”她实在气极,占完她的便宜又来咬她,真真是没天理。
“知道疼了?知道疼了以后就别勾引我。”他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说起话来云淡风轻不咸不淡,没有半点感情色彩,似乎刚刚那个忘乎所有吻着她的人不是眼前这位。
“我没勾引你,是你自己,明明是你自己……”
“我怎么?”他挑眉看她,脸上没了半分****,只是手还抱着她,脸上带着浓浓地挑衅。
“夏映川,你流氓。”嗯,这句话真是发自肺腑之声啊,她瞪着他,他挑眉看他,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锦棉暗想,有仇必报且当时就得报,于是乎,在一种神来天外的思想驱使下,她借着一股无限放大的冲动,呼地趴上他的肩膀,张开口,在他颈侧狠狠咬了下去。那人却没什动静,锦棉在咬下去那刻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慎慎地放开那块肉,嗯,两排牙印,很红,带着血丝,咬得不轻啊,她暗暗擦了一把汗,然后瞥眼瞧他。他神色不明,过了一会儿若有似无地望了她一眼,那眼神,轻飘飘,傲慢冰冷到极致,锦棉感觉自己被他一脚从山崖上踹了下去,小心脏不受使唤的跳的异常激烈。
“都是口水。”他又轻飘飘说了句。
“……”她傻乎乎望着他。
“发什么傻?再不给我擦了……”他话还没说完,锦棉直点头,然后用袖子殷勤地擦着那块被咬的地方。
良久不息。
夏映川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犀利,“有完没完?”
她没见过这种人,如此厚颜无耻,还打不过骂不得,让她无计可施,她在心里恨恨的想早晚有一天要向他讨回来,越想越觉得生气,她气不过一把推开他,站起来一股脑的掀开车帘钻出马车外,夏映川却也没拦着她,轻松放行。
车外驾车的是岁久和岁寒,他们二人见锦棉出来一个个神色异常不敢看她,习武之人听力比寻常人更好,何况只是车里车外的距离,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即使不想听也听见了,锦棉见他们二人神色尴尬,突地想起刚刚车里的事,她知道他们肯定是都知道了,任她如何老成冷静也终究是未经人事十六岁的丫头,一下子想撞车的冲动都有了,懊恼的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将自己填土埋了再也不要出来见人,这一刻她恼极怨极了车里的那个人。
待在车外更显尴尬,她只能掀开帘子钻进车内,车内的人似乎一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正好端端的坐在那里,眼里噙着笑。锦棉看着他那种诸事皆知的模样更觉得讨厌,寻了一个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
一夜无言,只等朝霞映边万里红。
“将军,再有十里便是大厦初木城了。”
“嗯。”
没过一会儿,马车停下,锦棉听到车外岁久和守城士兵的对话声。
“军爷,这车里坐的是我们家少爷和夫人,我家夫人得了疫症,听说初木城有一位巫涯神医,这才连夜赶路去拜访。时疫传染啊军爷。”
“话虽如此,可我们这些当差的是奉旨办事,每位路人都得掀开帘子给爷瞧瞧。”
锦棉听到外头说要掀帘子,看了一眼夏映川,只见他还悠然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如此她便起身坐到夏映川的身边,然后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夏映川嘴角浮起一抹了然的笑意,顺手抚上她的发丝,青色袖袍覆去她半个上身。
守城士兵掀开车帘看见车内那个男子面冠如玉,长丝如墨,青色的衣纱交织着黑色的发丝竟喷薄着一股股凉意,一个橘色锦衣女子埋首在他怀里,冷暖相间的颜色却叫人花了眼睛,又想到这女子得的是时疫便只匆匆瞥了两眼就放下帘子。
他们顺利进了初木城,岁久驾车在城里绕了一圈才将马车驾入一个名为程府的院子里,那里已有专人等候,见到马车驶入立刻毕恭毕敬的迎上去,领头的那个少年十七八岁左右的样子,长的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十足十的书生秀气模样。
“师父,师母,这里都打点好了。”那个少年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着实把锦棉愣怔了,她今年才十六岁啊,怎么就成了他的师母?额?师母?师父?她转过头愣愣的看着夏映川。
“嗯,辛苦你了,叶深。”
“能为师父办事,徒儿不觉得辛苦。”那个叫叶深的少年看着他莞尔一笑,比这冬日的阳光还和煦,连带着锦棉也感觉这凛冽冬日竟是暖的,她为这真诚单纯的笑容折了心神。夏映川拍拍他的肩膀,和他并肩走着,锦棉走在他们身后听到夏映川一路上询问了不少关于那个少年的近况,叶深一一含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