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堪美,人却而非,蔓卿被夫人打得生疼,倔强的脸也偏了过去。
文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
鸿祯恢复面容,上前一步,“让我看看你的脸……”语气中夹杂着后悔和心疼,不自觉地伸出手去碰蔓卿的脸。
蔓卿用力抓住鸿祯的手,狠下心折断他的骨头,鸿祯倔强地没有喊出声来,就如方才的蔓卿一般。
“我不仅有胆子骂你,还有胆子打你!看脸做什么?毁容了再把我休了吗?我告诉你,我求之不得!”蔓卿怒不可言,语气凌厉得让人毛骨悚然,“你怎么不喊出来?不疼吗?怎么不反击?你不是习武吗?”蔓卿步步相逼。
鸿祯并没有因此动怒,反而自若地说:“如果我喊出来,你就会被惩罚;如果我反击,你就会受伤。我不希望那样。”
或许蔓卿应该感动,可她没有,她满是恨意地推开眼前这个自作聪明的野心公子,却无意中被他点住了穴道。
“文辰,把她送去高鸿居,从现在开始,我不让任何男人近她的身!”
文辰尴尬地指了指自己,“爷,奴才也是男人。”
鸿祯本来严肃的表情一下转为无奈,这个文辰真是无聊,明知他说的是谁,却还要开他的玩笑,越发没有规矩了。
蔓卿被文辰送去高鸿居,鸿祯亲自去湘怡居取一些她的生活必需品,没料到湘怡居乱成一团,侍婢们跑来踏去,简直就要把湘怡居的地板踏破了。
“咳咳,发生什么事了?”
海棠见鸿祯来了,忙上前回话,“回爷的话,娘家夫人患了天花……”
听到这儿,鸿祯陷入深思,回想起蔓卿方才乱了方寸,没大没小的样子,本以为只是小孩子偶时的任性,没想到是娘家出事了。
鸿祯并没有听海棠继续说下去,马上回身,向侯府大门走去,海棠恐鸿祯暴露,马上跟去搀扶。
鸿祯这十日一直以暴病为由,假说待在府外修养,其实是替卿母治病。
十日过去,鸿祯回到高鸿居。他听卿母说蔓卿不曾患过天花,所以一直没让她来将军府,她自然也不知道卿母已经没事了。
蔓卿整日被囚禁在高鸿居,由鸿祯手下的七位侍人看护。与其说他们是侍人,还不如说是高手,他们是鸿祯手下的七彩杀手,分别以彩虹色命名,武功深不可测,即便蔓卿是将门之后,也无法逃出去。
“都退下吧。”鸿祯咳着而来,支走了所有侍人,只留他和蔓卿二人在房间。
蔓卿自案上而起,行至鸿祯面前,用她那诱人双眼中折射出的怒意,抓住鸿祯的视线,迅速扇了鸿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你的自作聪明打的!”
说着,反手又是一巴掌,“这是为你的冷血无情打的!”
紧接着,又响起巴掌清脆的声音,“这是为你的心狠手辣、人面兽心打的!”
鸿祯任由蔓卿打着,鸿祯尚未落泪,蔓卿却先一步垂泪,“你通不通医理我尚不得知,为什么不说一声就去将军府?”
“你知道?”
“我不该知道吗?你万一把娘治坏了怎么办?为什么叫那七个混蛋看着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我恨你,我恨你!”
鸿祯一把拉蔓卿入怀,轻抚蔓卿的秀发,用他那温柔的声音告诉蔓卿,“一切都好了,没事了。”
蔓卿发泄着泪水,这十****辗转未眠、难以进食,脸色憔悴了不少,整日担心卿母的病情,又担心侯府人趁机有行动,好几次累倒在地。
“我想见一见娘。”蔓卿犹豫地说出口,语气中不乏哀求。
“还不是时候,别忘了你的嫡母是将军正夫人,要归宁也是去见她,而不是岳母夫人。”鸿祯话语刚出,又换来蔓卿的冷面相对和保持距离。
“三爷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呢?不会是想让我生一个长孙后,再把我休回娘家吧?利用完就丢掉,这就是你的行事风格吗?”
“你胡说什么呢?我若只为了长孙,何苦这么久还忍着不碰你?我是真心喜欢你。”鸿祯深情地与蔓卿的冷眼对视,却被冷气驳回,只得不欢而散。
不过几日,秦熙府上下都热闹起来,一打听,方知是鸿逸即将学习而归。
二夫人十分重视自己的小儿子,全府上下最忙的人便是她。
一日,蔓卿漫步在紫藤花阁上,只有允芝和凉初随行。
蔓卿一身橙衣,外披一件大红色的纱衣,这是二夫人的吩咐,鸿逸回府是大喜,秦熙府上下都必须穿上喜庆颜色的衣服。
允芝穿着深蓝色的衣裙,其上绣着一个“喜”字,这是她娘临终前给她留下的遗物。
蔓卿立于阁上,眺望东面的暄和院和飞镜院,几乎每个人都穿着颜色艳丽的衣裳,花草一时间成了衬托他们的陪衬物,万绿丛中一点红。
“浮华背后,京华烟云。孟子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其名为逸,正所谓: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他注定不得善终。”
蔓卿似是而非地摇摇头,“面对安逸而不能自持,这些人亦不得善终。”
允芝怔怔地看着蔓卿,不懂其中意义。
凉初最喜欢这时开口,凉初穿得比较朴素,因为今日是她爹娘的祭日,蔓卿不忍她受罚,因此带她来这儿避一避。
“纵观历史,多少纷乱浮华梦!悠悠长河滚滚东逝,记载了无数春秋霸主的盛世,沉淀了几代千古帝王的伟业。然而惊醒之后,他们或是居安思危,或是贪图享乐。于是梦延、梦碎在不断交替,演绎着历史的兴衰荣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