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远伸手阻止孙婉菲站起来，说道：
“孙律师，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也过了义气用事的年龄，你非常清楚第一次见面我对你的那番话有多少诚意，也明白你刚才说的有几分真心。昨天，我们打交道的时间不短，你的为人，我多少了解一些。而我的性格，你应该也知道一点。”
说到此处，马长远看了看孙婉菲，见她的脸色稍稍有所缓和，继续说道：
“孙律师，如果我现在满口答应，你认为我有多少真心呢？从男人的角度来看，我没有吃亏，反而占尽了便宜，何乐而不为呢？不过，作为我来说，不喜占便宜，也不愿意欺骗。有用的着地方，你尽管开口，没必要用以前的戏言来挤兑我。”
孙婉菲凄苦地说道：
“我就知道你当时是戏弄我，哎，男人都一样，就知道欺负女人。”
马长远真诚地说道：
“孙律师，对不起，我不该牵连到你。我承认当时的确是欺负你了，我向你道歉。你的父亲一直想要害我，我们两人如何能成为一对呢？昨晚，你的一言一行，无不表示你对我有愧疚感，甚至负罪感；而我呢，时不时地想着你的言行是不是另有它意，这样的男女谈恋爱有意思吗？”
孙婉菲说道：
“如果我爸爸不再害你，我没有了负罪感，你会不会还怀疑我呢？”
马长远道：“昨晚，你带我到半月湾之后，我就不怀疑你了。”
突然，他惊问道：“你父亲说过不再害我吗？他说了是谁要害我吗？”
孙婉菲瞪着一双妙目，寒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爸爸后面还有人？”
马长远叹了口气，道：“孙律师，我与你爸爸素不相识，也没有经济纠葛，他不会无缘无故地绑架我。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爸爸是受人之托。”
孙婉菲问道：“昨晚，你见到周坚强了吧，他没说要见谁吗？”
马长远道：“我是见到他了，但是我不知道他要见谁。你怎么劝你爸爸回心转意的？”
孙婉菲咬着嘴唇，极力想忍住眼眶中的眼泪，可是，不一会儿，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
马长远看着泪流满面的孙婉菲，一时手足无措，他实在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
孙婉菲哭了一会儿，擦掉眼泪，低声哽咽道：“我爸爸昨晚走了。”
马长远闻言，目瞪口呆。
孙婉菲低声说道：“我爸爸不可能再害你，我也没有愧疚感了。”
马长远心中有些明了，问道：“能否说一下昨晚发生什么事情？”
孙婉菲简洁地说出汽车爆炸的事情之后，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慑人的寒光。
马长远想了一会儿，问道：“你怀疑你爸爸的死和绑架我的事情有关联吗？”
孙婉菲点点头，说道：
“我爸爸说，由于我的插手，使得绑架你的事情没有成功，也带来很大的麻烦。结果，真被他言中了。”
马长远道：“你找我，是想从我这里知道谁是幕后主谋吗？”
孙婉菲摇头道：“不仅仅是要知道幕后主谋，我还请你为我报仇。”
马长远眼睛微微眯起，说道：
“孙律师，报仇的事情，你应该找警察，我只是一个平头百姓，没有替你报仇的能力。”
孙婉菲咬着嘴唇，问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问你，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你女朋友身上，你会不会这样说？”
马长远愣了一下，盯着孙婉菲的眼睛，没有回答。
孙婉菲接着问道：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你前妻身上，你会不会这样说？”
马长远不再沉默，反问道：“孙婉菲，你有没有发现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吗？”
孙婉菲道：
“今天凌晨，醒了以后，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如果昨晚我不到泰华大酒店，你是否会被绑架？我想了许久，得出的答案是：即使没有我去搅局，周坚强也绝对不会得手。”
她闭上眼睛，沉思片刻，接着说道：
“其实，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找你，只有一个愿望，你帮我抓住幕后真凶，我要亲手杀了他。这个愿望，警察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况且他们也不见得能够找出真凶；只有你，才可能实现我的这个愿望。”
说到此处，她自嘲道：
“求人帮忙，没有付出是万万不行的。对别人，可能给钱就会解决问题。对你，给钱，行吗？我认为一定行不通。我想起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也许，搭上我这个人，可能会有点用处。”
马长远听完这番话，脸上古井不波，过了半分钟之后，他平静地说道：
“孙婉菲，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藏着掖着。对于男女之间的谈情说爱，我不喜欢掺杂与感情无关的事情，你现在的心态，与以前的愧疚感没有本质区别。在此情形下，我和你交往，和趁火打劫没什么区别，我做不出这种事情。另外，你是律师，应该知道你的愿望会有什么后果吧。”
孙婉菲站起来，说道：
“马长远，你不答应的话，说其他的都没用。嘿嘿，古语说的好，怨人不如自怨，求诸人不如求之己。”
马长远也站起来，说道：
“孙婉菲，你可能对我不是很了解，我不喜欢占人便宜，而喜欢平等互利的合作。如果不掺杂其他事情，我们可以合作。”
孙婉菲怔了一下，说道：“你同意帮我吗？”
马长远道：
“是互相帮忙。幕后之人能够让你爸爸做如此危险的事情，这说明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你爸爸应该会留下一些线索的，这正是我需要的。我可以帮你寻找这个幕后之人，另外，不要提及犯法的事情，你是律师，比我更加懂其中的厉害关系。”
孙婉菲脸上露出笑容，说道：
“好，我们合作。我会尽力查找相关线索，并把它们全都给你。”
马长远打开包，将支票拿了出来，连带桌上的合同解除协议书，一起递了过去，说道：
“孙婉菲，我是你的合作伙伴，不是男朋友，这不影响你做我的法律顾问吧。”
孙婉菲妙目瞪了一眼，说道：
“你特别指出不是男朋友，心中是不是很得意？有美女倒追，能义正辞严地拒绝，这种感觉很爽吧。我长的那么寒碜吗，做你的女朋友给你丢人了？”
她抓过支票和合同解除协议书，说道：
“在法律顾问的事情上，合作伙伴不犯忌讳。既然你非要赖上我，那我就慈悲为怀，收了你吧。好了，我要回病房，一会儿，还要做一系列检查。”
马长远道：
“你被爆炸的气浪波及，属于内伤，看看中医，做做针灸，应该不错。”
孙婉菲丢过一个白眼球，说道：
“你好像对医学懂的不少，摸手腕就能知道身体哪里不好，挺厉害的，你为我治疗吧。”
马长远摇摇头道：“我不是医生，不能治病。不过，我可以为你推荐大夫。”
孙婉菲问道：“谁？”
马长远道：“仁爱医院中医科的刘芳琳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