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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四十九回:求阳春癞蛤蟆要吃天鹅肉,娶晴青小杨光梦想变成真

浪荡公子胡华当年从白雪手中拉走擀毡工具,在辽阳和妻子的表哥合伙开毡铺。胡华虽然没学会擀毡的手艺,他懂得这门工艺流程,当个掌柜还凑合。妻子的表哥人聪明能干,又是出钱的,很快掌握管理和制做技术。几年下来毡铺挺兴旺。胡华有了钱又开始浪荡,毡铺扔给表哥管,正赶上表哥妻子病故,丢下个两岁的儿子上不了工,胡华妻子主动给带孩子,让表哥管铺子,又多次劝说胡华在家不要出去。生成的脾气长成的肉改不了。妻子一气之下和表哥私奔了,等他再回家,别说毡铺,连房子都卖出去,不等他找老岳父要人,人家还跟他要人。他没有吃饭处,厚着脸皮来找白雪。

伍元冒不同意留他,白雪说:“这种小人不可重用,也不能不用,你不用他时他会想法害你,放到可有可无之处,养他别理他。”

白雪让他管擀毡,因为不是这个家的主要项目,两口子都不过问,只有用钱时找李阳春。

他觉得李阳春很像白雪,虽不开口她不聋,见人总是喜盈盈的招人喜欢。因为这里的人都不理胡华,所以他只知李阳春是白雪的表妹,便产生向白雪要李阳春的想法。因为白雪撒手不管事,白天常去各处找掌柜的夫人玩,晚上陪伍元冒去办事,他没办法单独见白雪,正焦急时有人告诉他哑姑是元冒的平儿。这时他也觉得他们关系不一般,也就不敢再要人。

今天他才知道伍元冒的妹妹是公主,而不是亲兄妹,这俩人青梅竹马从小就好,结婚后感情更好,堂堂的公主做二房都罕见,更不会让丈夫有小妾,这个哑姑早晚得被赶走,现在不开口要,晚了就没有了。他也不衡量自己有多重,就想下口吃天鹅肉。

他以参加婚礼名义来到新房,没人搭理也没人注意他的存在,最后一批客人走后,桂芝给义父打来洗脚水放在他的脚前。

胡华明白人家是赶自已走,这才开口说:“三弟,我和你商量点事,你是知道我最爱白雪的。”伍元冒说:“人已入土,实在想要扒开坟扛回家。”

胡华说:“这是什么话,今天你娶上个如花似玉的公主,把用够的小妾又像白雪的哑姑给我。”伍元冒生气道:“你这混蛋!”

胡华炝着说:“你能把两个小妾送别人,就不能……”

伍元冒气得站起来跺脚大吼:“滚——”脚跺在铜盆边,水也撒了,铜盆滚出老远。腊梅闯进来问:“桂芝,咋的啦?”

桂芝说:“他要姑姑,还说人家是小妾。”腊梅是见火就着的脾气,哪能容得,回身抓住逃出房的胡华,一怒之下把他摔在楼梯上,胡华顺楼梯滚了下去。

胡华从此产生了杀伍元冒夺李阳春的念头。

腊梅还不出气,要下楼再打胡华。“哐”一声,李阳春摔门声制止了她下楼。腊梅跑到李阳春屋门前去推门,门被闩上推不开。伍元冒也跑过来叫门。

李阳春说:“你们休息吧。我不会死的,我要一个人安静地倒一会儿。”

李阳春不像腊梅那样毛愣。她到伍元冒门口时正碰到胡华出屋,站在门旁没进去,桂芝说的全听清楚,她感到委曲也生胡华的气,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想打我的主意。愤恨之下才回到自己屋,用力关下门,她没闩门而是靠在门上。

她默默地哭了,哭得很伤心,好久好久心也平静不下来,蜡烛不知什么时候灭了。她不哭了,摸黑慢慢移动到床边,一个人倒在床上思前想后,心潮翻滚,多少往事出现在眼前。我也是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不明不白寄居在人家,还在人前扮女主人,不让人家误会才是假的,要是说被他们逼的也不全是,我是真心实意去扮人妻,而不是敷衍了事去应差。这一切都是他们两口子对我太好,女主人把我当亲妹妹待,同吃同住而穿一样衣裳,她买东西都有我的一份,在一起如同是孪生姊妹,她把家里一切财物大权交给我这个外人,不闻不问去过贵夫人生活。她是精明透顶的大商家女儿,为什么这样信任我这个陌生人呢,能没目的吗?难道她预先就知会托孤给我。

这几年来,伍元冒几乎每日和我在一起研究生产,商量钱花在何处,他关心我的一切比我亲哥还亲,我对他有了情,盼望他病早日好,我也真喜欢他,我又不能嫁他,一来他有妻子,二来我有恋人。

那年的腊月初八,大雪过后冻掉下巴的日子。全家人等爸爸回家吃晚饭。爸爸他背回个快要冻僵的少年进了家门,大家用雪给他搓身子,他醒过来感激我们这家人。他说家住山东蓬莱榆树村,姓宗名绍宜,因父亡母亲让他来辽阳找舅舅,到这里来才知舅舅也病故,听说舅妈改嫁在乡下,名字、堡子都问过,也没寻着,冻饿倒在你们大门外,是你们救了我,如今无路可走,你们收下我,干啥都行,只要有口饭吃。

爸爸见他长得眉清目秀挺喜欢,就收他做弟子。他人好嘴甜又能吃苦,全家人都喜欢上他。我们在一起练武,在一起养鸽子放鸽子,我们俩好上了,爸爸妈妈都同意,就是爷爷有看法,说宗孝宜讲的家乡他路过,不是他讲的那样。我们觉得四十多年啦,爷爷怕记不清了。

当时我还小,也就未定亲,咱俩在热恋着。为张藏宝图东洋人杀进家里,爷爷领我逃出家门,爷爷因我受了伤,养在海城一家客店里,心想这回要和他分离,没想到他能找到我们,我真高兴在遇难中又能重逢。爷爷非要离开海城向西逃,路遇东洋人混战时爷爷和我都受了伤,他保护我们来到辽河边,为了我们能安全渡河,他回去阻挡东洋人的追赶。到如今不见他来到营口,富有老汉一张口卖馄饨我就听出来,宗孝宜不用开口我就能听出他的脚步声,他要是活着一定会来这里找我,他不会死,因为他武功好,人机灵谨慎稳键,从不冒险,肯定能自保。

我真的见到他能把和元冒之间事情讲清吗?他能不能相信我说的实话?男人最怕妻子不忠于他,在强大的外界干扰下他还会对我好吗?这么多年他找不到我会不会变心另娶别家的姑娘呢,如果真的他有贤妻我还会嫁他吗?不,我绝不会的,我是名门大户的小姐,十乡民团首领的闺女。我又能嫁给谁呢?我被这个死去的女人耍了,她用计收买我的情感,她讲过不久和丈夫天涯海角寻仇去,这个家完全交给自己,当时我还认为他们信任自己,现在我明白她的用意,我太傻了,这个男主人在病中真糊涂还是假装的。那时节我无戒备,实心实意侍候他,在他为死去的儿子痛哭而不能自已时,我不是以妻子名义对他说,只要你病愈,还愁没儿子,小女婿,咱们再生个巍巍。我以妻子名义说了多少安慰的话,我总是用脸去贴他的额头试他烧不烧,这一切他能忘吗?我叫他龙弟,叫他小女婿,就没叫他傻帽儿。看来我才是真正的傻帽儿,他要我实现诺言,我如何回答。我真答应,爸爸也不让呀!应该如何是好呢?

阳春熬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

白雪的死大家都感到惋惜,尤其杨光特别伤心和悲痛,因为白雪把自己当成亲弟弟,多方关怀和爱护,送我一处房产帮我开小铺,我由一个小要饭花子成为个小掌柜,吃水不忘打井人,怎能忘了白小姐。

他一心一意地投入办好白雪丧葬事宜,把所有储存的冰全用到保护遗体上,葬完后他回到家心情一直不好,今日里见到这么多人来揪出色王,能把这个害人精绳之于法是大快人心的好事,使他见到一丝光明,心情好了一点,突然想起心上人晴青,因为很长时间没做冰镇糖葫芦,也没去看她。

因为三哥不入洞房,他也就早早回家。第二天,他穿了几支糖葫芦放进食盒里来到红春院,和往日一样先送看门几支,才溜进大门,抬脚上楼时碰见个小丫环。小丫环说:“哟,这不是杨掌柜吗?好久不来了,今天你三哥娶大公主,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杨光说:“人家有了公主多谗人呀,我才跑到这儿。”

小丫环咯咯笑着说:“别人谗得都跑去看呀,今天这里没人来,晴青姑娘在洗头,快去吧。”

杨光从食盒拿串糖葫芦给他。小丫环接过去说:“这也有说头不?”

杨光说:“有,叫混蛋王八蛋。”小丫环说:“多难听,这串的是摊鸡蛋饼和甲鱼仔呀。”

杨光说:“摊鸡蛋是混蛋,甲鱼仔是王八的蛋,吃光混蛋王八蛋才能见晴天。”小丫环笑说:“见晴天没用,还是见你的晴青吧。”

晴青现在也是小有名气的**,因为她洁身自爱得到尊重,琴棋书画又样样懂点,很多重要的文雅场合都请她到场,有她在,显着文明正派。大商贾们洽谈和宴请时也叫她到场,她还挺忙的,今天也是难得有这一天休息。

晴青见杨光来到格外高兴道:“呀,你怎会来这?不帮着公主招待贵客呀?”

杨光说:“三哥心情不好,不是为了揪色王他才不这样,没过百天又有病,不入洞房有啥贵客,公主嫂子不过这样吧,如果她真是公主还用费这大劲,她到道台大堂上一坐,芦北那小子乖乖跪出来认罪。”

晴青说:“怕你们这些人瞎折腾呀,我不是泼冷水,就是真正的公主坐在堂上也没用。马踏马撞都属于误伤,大不了出几个钱而已,抢民女的事过去这些年也不会怎么追究,有的过去都经过官,翻不了案。游**上街事件,胡县官一口咬定是用刑不当,和三条人命芦北无关。如今官官相护,无足够证据,最后怕事与愿违。可惜我是一青楼女子,如果是大户女人,就可以为你们作证。”

杨光大惊道:“你听到什么重要事。”

晴青说:“何止听到,那天他们做肮赃交易我在场。”

芦北按郎才的计谋去作。他先到金铺做两尊金佛,并请名人在金佛身后刻上字,先送给道台和胡县官每位一万两的银票,再把他俩请到桂花楼吃酒,官人不能调娼妓,芦北派人请来像晴青这种有美名**来陪酒。酒桌上把用赌博方法,索取回海涛的妻子的打算讲出来,两个人表示不能办。芦北又拿出两尊金佛送给他俩。这两个官员没表态也没收下。

晴青坐在胡县官身边,她拿起他面前的金佛,见金佛身后刻的字,有胡县官的字“文渲”二字。

晴青装不知问胡县官道:“大老爷,我听说菩萨中有文珠菩萨,还未听说有文渲菩萨,他是何方佛爷?”胡县官笑着抢去金佛。

晴青讲出她看到的情况,杨光说:“他们怎么敢在外人面前干这样事?”

晴青说:“因为王法不承认青楼女子证言,为了自身安全和客源,也没有人把见到的事对别人讲,所以他们不怕我们,知道各种各样机密事。这种非人生活我一天也不想待。”

杨光说:“我算了一下,咱俩的钱赎身还差一点,争取年前把你娶回家。”

晴青说:“我们成亲倒不想公主这样轰轰烈烈,你能明媒正娶我足也。”

杨光说:“我能办到。”

公主婚典虽然说同乐同庆三天,各行各业照旧营业,也就几处饭馆还有公主的喜宴,也不隆重。因为胡县官不敢再游回海涛爷仨,街面上平静得可怕,也许是海啸前的平静,码头上的脚夫们照常在装卸船。

这天过了半晌,几辆大车来到码头上,他们在离做业区很远的港务局旁边空地上停下来,早有几个领工把头等在那里,从车上往下卸吃的东西。一个个用油纸包着的“沟邦子”烧鸡卸了满地,红彤彤烧鸡香气扑鼻诱人馋,一坛坛海城老窖“贴口醉”堆在一起,还有几大笸箩馒头冒热气。

送东西的老曹对把头说:“公主吩咐,要弟兄们吃好,每人一只烧鸡,馒头不限量,酒限量不许喝醉,原则是十个人一小坛酒,酒量大的不够你们掌握可别出事。”港务局里出来几个中国雇员,有一个出头的说:“老曹,昨天来定地方时,是我们出头才让你在这吃午饭,当时不是讲好,我们也有份吗?怎么不分给我们呀?”

曹管事说:“公主说你们办事有功,不就是三十七个人吗,每人一只鸡一坛酒外加一个猪蹄。这次没装上,下一趟都是你们的。”

有个工头说:“酒多怕看不住,你们先拿三十七坛酒去,再运来酒是我们的,放在你们那他们不敢抢。”港员说:“你们还留后手,来,咱们拿酒了。”

把头们才不管这些,港员在认真挑选酒坛。他们忙着在地上划圈代表桌子,每个圈里摆十只鸡一坛酒。由于烧鸡的香气引来不少东洋港警来围观。

这些中国港员也太心细,费好长时间才挑出来三十七坛酒。

他们抱着酒坛子走到日本港警身边时,有一个人说:“弄错了,咱们是三十六人,多的这坛酒咱们喝了。”

这个也是个馋酒人,他把手里坛子放下,拿起一坛酒去了泥封,揭下坛盖举起来“咚咚”喝下几大口说:“好酒。”又要喝被别人抢去了酒坛子,几个人抱着坛子抢来抢去地喝着。

酒醇飘香到身后的日本港警鼻子里,加上烧鸡香的气哪里还能忍往,这些港警们又都跑去争先恐后去抢酒坛和烧鸡。

一个把头马上来制止说:“别动,这是按人头来,少了不好办。”这些日本港警可不管人头不人头,照拿不误。

远处的日本港警见到这边吃上喝上,呼喊地跑过来,也不讲价钱开坛就喝,抓起鸡就吃,一口酒一口鸡,吃得这个香呀,他们才不管是谁的,反正这里归关东军管,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天王老子这会儿来了也没用。

这些日本港警哪知这酒的厉害,没喝几口开始有醉的了,就耍上酒疯,喊的唱的跑的跳的,还有哭的和在地上打滚的,好像是一群跳马猴子到处窜。外国船员和船主看到港警耍酒疯乐坏了,站在船上拍手大笑。

装卸船的脚夫发现日本港警抢他们的酒和鸡,有人大呼:“港警吃公主赏给我们的喜酒啦!”接着就不少人喊:“快领酒要鸡去,晚了就没有了。”

这些人丢下肩上东西,跑下船跑下跳板冲过来,你争我夺大抢特抢,上千人来争夺,场面乱成一团。有的跑得慢了挤不进去,发现又来一车酒和鸡,纷纷跑过上去抢。

中国雇员大喊:“别抢,那是我们的。”这时谁还听他们的,一窝蜂拥了过去。

他们一看喊没用,也上去抢上了。真的乱的不可开交,谁也管不了。外轮上的海员今天算开了眼,“ok!”“ok!”高呼着,乐得找不到北。

在他们高兴时发觉不好,喝上酒的醉倒了,没喝着的气跑了,没有人再装卸船了,船主可不干了。他们清楚地看到是日本港警挑起来的,他们不找港务局不找东洋人,向中国政府致电施加压力,这叫吃烤白薯,挑软的捏。清政府马上急电东省及营口,立即复工,组织人去装卸船,并派人到营口处理这起事件。

胡县官早上派人去码头,派去的人回来禀告说,脚夫正常上工。他放心地开始处理**事件,首先是无罪放人。哪想到**不仅不走,他们还要县太爷讲清:为什么抓他们,为什么游街,为什么不抓同案的芦北,为什么不尊重宗教信仰等。

这些人不走还不算,一百多人不吃不喝可叫胡县官没咒念。他好话说了千千万人家不理,就提出一条,不给芦北定罪绝不离开。

胡县官正着急,道台派人叫他马上去码头,强迫工人上船装卸。胡县官哪敢待慢,领人直奔码头。

他到码头一看,到处是醉倒的人,横七竖八乱糟糟分不清个数,什么姿态都有,睡的真香,高低中的鼾声如同睡眠交响乐。到处扔的是破酒坛碎饭碗,鸡骨头和脏的包鸡纸,醉鬼呕吐出的污物臭气冲天,烂哄哄的苍蝇也跟着迎面扑来。

衙役捂着鼻子赶着苍蝇找不到下脚处。有个衙役用水火棍打起来个醉鬼。这小子没睁眼拉出老二尿起来。这尿撒的有点绝,全浇在胡县官的鞋上。气得县老爷上前几步踢醉鬼。这醉鬼尿完倒下要睡回笼觉,他的这一脚没踢到这个醉鬼,却踢上旁边另一个洋醉鬼。这家伙“嗷”地一声跳起,睁眼一看是个中国官员踢他。他可不怕中国官,大叫“巴格牙路”,举手去打胡县官。衙役们马上上前护人,这个港警嗥嗥大叫几声,一下子爬起五六个东洋人,过来打人。衙役们虽说手里拿着水火棍可不敢打洋人,拽着胡县官向外逃。

胡前狼狈地来找道台。道台见他脸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衣服也破了,鞋也丢了,还好,花翎官帽还没丢,又可怜又好笑,马上说:“胡老弟,你受惊了,这件事不用你再管了。中堂大人派的人马上到,你的家属我派人送到安全地方加以保护,你只要咬定用刑不当还有救,咱们用主要精力揪出罢工组识者,他们没有证据,胜券操在我们手里。老弟,不管到什么情况,我保证弟妹和孩子过得幸福。”胡县官明白了,这回自己充当了替罪羊,可是没办法,老婆孩子落到他的手里。

白虎堂主宋小月对色王也恨之入骨,因受害的女子不属于白虎堂人,她没出手去惩罚。他的马踏死三人后还未过百日,又和官府勾结夺人家妻子,也太仗势欺人,到不除不足以平民愤地步。她开始关注事态发展。她门下都是些丫环婆子,来的都是内部绝密消息,当她听到奉天来的巡察史大人和道台密谋诬陷周会长等人,马上给周铎送信。

周铎这几天也忙,主要是跟几个主事的在一起吃庆功酒,不管怎说,这几件事都办得挺顺,把个县太爷也折腾得够呛。

因胡华要李阳春之事,弄得全家不愉快,腊梅是能请神不会送神,这事是因她逼迫人家扮雪姐引起的,她又不会劝解,这个阳春妹妹死倒不能,如果她不辞而别,怎么向爷爷交待,更对不起李叔李婶,她不敢出门,在家看着李阳春,不出去参加庆典人们也理解,人家是御妹嘛。伍元冒体弱参加庆祝宴后回家歇息。

周铎得到消息找人商议对策,派人来叫伍元冒,腊梅怕他支撑不住,自己不宜离开家,叫人请杨光陪伍元冒去参加。会上研究好久,都清楚游街之事是芦北夺人家妻子引发的,也是官宦勾结的产物,大堂上要证据,到现在没有芦北贿赂胡前的罪证,胡前只能判个渎职罪,揪出芦北也无大罪,巨赌也不过多罚点钱,对芦家是九牛一毛。

这次正好杨光在场,他把晴青所见的事讲出来,有证人又不能出庭作证。万掌柜说:“如果知道金佛下落我可以找人偷来。”可是天已到二更,现在查金佛去向,再把它盗出来是不可能的。这个万掌柜的就是上次伍元冒和白雪从江南省亲回来时在大连火车上遇到的神偷,要不是伍元冒警觉,白雪的耳环就被偷去了。

周铎早知道万掌柜是神偷,这回又是他自己主动请战,心里有个章程,他暗中把万掌柜、花子头留下,让别人都回去。

今天要三堂会审罢工案子。盛京来的巡察史坐在中间,三司衙门坐两边,营口道台也有个坐位,堂口上站着胡前胡县官,周铎和那天在会馆开会的人。腊梅未到场,回家三代也不在。大门外有数千人听堂,全是戴白帽子的**。

开庭不审游街事,先审码头罢工大案。

巡察史开口问:“周铎,你知罪吗?”周铎答:“回大人的话,小人何罪之有?”

巡察史说:“大胆刁民还嘴硬,圣上规定禁止三人以上人集会,你组织三十多人在会馆开会,这就犯王法,你们又借口给御妹办婚事,在码头上搞罢工,给国家造成外交和经济上重大损失,丢大清帝国的脸,这罪还小吗?!”

周铎道:“大人,这些都是凭空指控,是妄加于我的罪名。纨绔子弟芦北,马踏死无辜的老小三人,义子元冒失妻丧子,娇妻遗留下才满月的婴儿,幼小的孩子失去母爱,为了抚养小婴儿,我和老友商量给义子娶二房之事,青年男女结婚理所当然,双方家都有钱,大操大办无可厚非,县老爷在芦北授意下游街**本不合法,我怎知他第二天还非法游街,所谓罢工也由县老爷渎职所造成的。我们包饭馆办喜事县老爷不该管,谁知他为啥下令封饭馆不许卖饭,码头脚夫大多是单身汉,码头上扛大包活重,不吃饭岂能上工,才促成这次脚夫们不去码头装卸船。对我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事,为什么兴师动众对我来?”

巡察史道:“大胆刁民还狡辩,你们阴谋发动罢工我们有人证。”

周铎道:“我们工商者全靠船舶发财,罢工是自毁财路,绝不会有此事,大人如有证人,请他上大堂来,和我当面对质。”

巡察史道:“唐汝上堂来,把那天开会的事讲清。”堂上堂下的人都盯着唐汝。

唐汝是举人出身,父亲是营口大富商,他花钱做过官,和官场上人有来往,现在接父业当上大掌柜,在营口是名士,他会后派人密告给县令胡前,胡前早晨下令封了桂花楼等靠近码头的饭馆,目地不许码头脚夫离港吃酒席,这些事没起多大用。胡前又没阻挠住这次婚宴,才造成后面的局面。

唐汝不白给,会看风使舵,别看官家人来势凶猛,这次**的事捅大了,大狱里的**不吃不喝,有的人快要死了,周边支援的**来了上万人,听说还有很多**正往营口赶,他们不好收场,弄砸了你们拍屁股走了,我在营口大家大业走不了,以后怎么见营口人,他知道得先把给胡县官传话的人打发走。

巡察史让他上堂,他马上跪到大堂口上喊:“大人,小人未参加过什么会议,不知大人让小人讲哪方面的事?”

巡察史说:“你忘了?开完会你叫贴身长隋唐英给胡大人送的信,当众说一遍。”唐汝说:“大人,你们受骗了,唐英那小杂种,调戏我的爱妾,我一怒之下重打了他,那天晚口离开我家再没回来,大人还是叫他本人上堂说清。”

这时一衙役匆匆跑上堂回禀道:“大人,在押的**,三天不吃不喝,有两个快要死了。”巡察史道:“为什么不给他们吃喝。”

衙役道:“回禀大人话,他们不吃大教人做的饭。”

巡察史道:“不吃就放他们回去。”这时阿訇进大堂口跪下说:“大人,胡县令贪赃枉法,芦北夺妻害子,玷污圣教之事请大人给**做主。”

巡察史拍惊堂木道:“出去!还没问到你。周铎,就算头一天脚夫们没吃饭,昨天你们又使阴谋,指使脚夫们吃得大醉,搞变相罢工,这你还有什么说的?”

周铎道:“昨天之事应问县老爷,他苦苦相求小人帮助他解决上工之事,民人上工没啥讲的,可是**的脚夫因要阻止游街而不上工,小人舍脸面去求他们上工,这样做有罪吗?义子是放牛的,只身来到营口,参加了扁担帮,今天富了他不忘穷弟兄,在不影响上工的情况下请他们吃喜酒,原定用三天中午分三批吃,因县老爷封饭馆而未吃成。这才出下策分给每人一只烧鸡,十人分一斤装的小坛子酒,就算十个人都不会吃酒也喝不醉。是东洋人疯狂抢吃脚夫的鸡和酒,脚夫们气愤中才乱了套,这一切都是东洋人挑起来的,你们本应找他们,这和我有什关系,县老爷领人到码头,他应该好好去解决,为什么不问他。”

这时外头乱了,有哭的也有喊的,巡察史喊:“安静,不许他们哭喊。”

门外一衙役进来说:“回禀大人,适才大人命放走在押的回人,他们家属抬着快要饿死的回犯来找大人讲理,说大人不说个明白他们死在大堂前。”

巡察史说:“饿成这样,命他们喂水喂饭,搅闹大堂是犯王法的,没看见我们在审这宗案子吗?”

门外人喊:“为什么不审和本案有关人员,而问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巡察史:“把搅闹大堂人赶走。”衙役禀:“赶不得大人,外头有一万多**。”巡察史:“这样做是造反,快去领兵来。”

这时有人送上来中堂急电:“火速处理妥**事件,码头上工的**工人马上回码头,京津回人五千多在大沽和唐山**已包了一列火车,山东的**集聚到青岛,都要乘船去营口闹事,别处的**也在行动。此次**事件处理有误提头进京。”

巡察史看罢汗都下来了。他把电报传给三司衙门看,心里也在打鼓,今天要是真饿死了几个**可闯了大祸,后果不好收拾,李道台,我顾不得你的面子啦。他命阿訇进堂,他道:“你是掌教的神訇,聚众闹事不怕犯王法?”

阿訇说:“大人,这是一件贪赃枉法又沾污圣教之大事,怎能不引起众怒?大人能奉公断清此事,给**个公道人们自然回去。”

巡察史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道:“经我认真调查核实,此件事纯属渎职和用刑不当,触犯了王法,一定严惩不贷。我代表东省官员向被游的父老兄弟由衷地表示歉意,每人发五两银子,回家好好调理才是,贪脏枉法之说是谣传,不可信以为真。”

阿訇说:“为游街之事,芦北先到县老爷处送去一万两银子,后在桂花楼雅间里送一尊金佛。后到隆福斋寻衅闹事,游街之事更是污秽圣教,主犯不绳之以法,此事难平。”巡察史说:“你说的话必须有证据,否则判你诬告罪。”

周铎道:“大人,所有证人在堂口,证物金佛在县太爷怀中,你们可以搜他。”

胡前一直单独站在堂下,听到周铎之言忙道:“没有此事。”他下意识把手伸进怀中,怀里真有物,掏出来才看清,确实是芦北送给的金佛。他惊吓得瘫倒在地上,在场的官员也是大惊失色。从昨天到现在,胡前没离开他们,他穿的衣裳今早晨新换的,怀中别说是那样大的金佛,连半个铜钱也没有,要说是有人给放进去的,胡前是独自站着,堂上这些官员和堂役们都没看见有谁给他怀里放东西,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说别的。

堂役呈上金佛,大大官员都看一下,是金佛,营口李道台不看也罢,这一看他是胆战心惊,头上冒凉气,后脊梁流冷汗。这周老儿神通太大,今天不改变主意我这颗人头也保不住。巡察史也毛了神,这老儿弟弟在朝为官,今天又没抓住他的把柄,我整他对我不利,也得看风使舵。

昨晚杨光把晴青看到的一切讲出来,周铎有了主意。晴青不能作证不怕,用金佛作物证,再查一下芦北还送给胡前些什么东西,他叫万掌柜去松梅斋找孟掌柜,在金属上刻字的活营口他是独一份。孟掌柜不但刻字还知金佛出自谁的手,他俩找到铸金佛人,连夜铸佛,做好后再刻上相同的字。在万掌柜等三十人被带进堂时,万掌柜趁乱把金佛送进胡前怀里,手法之高连胡前自己也未发觉,办成后他暗中通知周铎。

花子头去找白虎堂主宋小月,让她查清芦北还给胡前何物,白虎堂主进县老爷家找到胡前的丫环小芹。小芹说,老爷今天未归,夫人和孩子坐一辆小轿车离开家,去向不明,我们这些佣人不敢动,前些日子芦少爷送给他一万两银票在夫人手里,金佛也在夫人手里。宋小月把小芹带走交给花子头,花子头送给周铎。周铎派人通告阿訇,并叫他把赌场里的证人领上。人证物证齐全,周铎才理直气壮。

芦北被传到大堂,他见到这些官员部是父亲的老友,加上松梅斋孟掌柜,桂花楼掌柜,胡前的丫环小芹,赌场的小秀出堂作证,还有道台厉声地叫他如实招来。芦北明知道台是舍车保帅,又有些贪官在,怕什么。他全都认账画押。巡察史当场判胡前、芦北死罪,别人一律不咎;亲自向在场**赔礼道歉,给被游被押的每人十两银子。

刑部很快就把上报的文书批回来,胡前就地正法,斩立决;芦北死刑,免去芦北爹芦煜和营口道台官职,东省官员全降一级,罚俸半年。

**斗争能取得胜利因素很多,能扳倒芦北,丫环小芹和晴青的功不可没。周铎收小芹为义女,为了安全远嫁他乡。回海涛出资帮杨光赎回晴青,用**风俗给他俩操办婚礼。

这次斗争胜利不能公开庆祝,借婚礼来庆贺胜和表示感谢全市人民的支持,感谢全国各地**同胞的支援,婚礼办得热闹非凡,在营口也是空前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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