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的C城繁花满市,这个城市的牡丹极富有盛名。整个盛夏仿佛就要肆意的铺满,不容抗拒。
孟韶津最近工作极忙,接了一个标的额极大的海事纠纷案。是国内最大的一家铝合金公司于西班牙进口方的案子,涉及的金额达到10亿。那个公司的法务部总监到方圆律师事务所点名和老板孙方圆说我们要委托孟韶津律师,这个案子只有孟律师接的了。
但是麻烦也随之而来,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法庭,中国公司方反水说孟韶津教唆公司做伪证。律师协会和检察院都展开了对于孟韶津的调查。拘留48小时的命令已经下达。
孙方圆打电话给木承承的时候她正在和导师给研究生论文打分,木承承一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慌了。
孙方圆的语气倒是镇定“承承啊,孟韶津是什么样的律师我是清楚的,他绝对有一个好律师的职业操守。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问你,韶津最近是不是惹了什么人,这应该是有人故意下套,不然不会这个事情一出西班牙那方也撤了诉,根本就不是要打官司,分明就只是想害韶津的前途。要是真有教唆做伪证的的证据坐实,那孟韶津的律师生涯就结束了而且很可能面临检察院的公诉,这已经涉及到刑事诉讼的严重问题,是要下狱的事情。”
木承承想了想,从和孟韶津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也没有听到他说有仇人或者找麻烦的。并且孟韶津一般来说都是做咨询案,出庭也从来没有碰到这样的情况过。
突然一道亮光闪现在脑海,几乎像一个响雷炸在木承承的脑海。木承承强作镇定:“孙大哥,我想起来一些事情,如果我这头有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我们都动用一切关系,尽最大的力。”
孙方圆沉吟一下:“好的,随时保持联系。现在是非常时刻,韶津对于我来说不只是雇员,我待他就像亲兄弟,所以你可以信任我。”
“我知道,孙大哥再见。”挂掉电话后木承承就和导师请假,拿起手机就走。
幸好今天开了梁秉深送的那辆红色法拉利小跑,她今天早上起床晚了就开车赶到研究所的。
木承承开车到了梁秉深的公司,费雪扬看到她并没有拦,只是说梁秉深在开会,可以在办公室等她。
她坐在梁秉深的椅子上,看到桌上面是他们两个的合影,是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照的。他揽着她的肩膀,她笑的甜蜜靠在他身上,两个人好的就像是亲兄妹,除了父母,也确实只有梁秉深20几年如一日的待她那么周全。
记得他刚接手公司的时候,因为要兼顾学业还要熟悉公司业务,几乎一天只能睡上3个小时。那个时候他已经用自己炒股的钱买了一个公寓,给了她一把钥匙。
有一天她喝同学在聚会玩的太晚,回不去学校。想了想就去了梁秉深家,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开,只能拿钥匙开门。
屋子里开着灯,梁秉深趴在餐桌上睡着了,旁边是没有吃几口的饭。她把他推醒,他迷蒙这眼睛看她然后站起来就抱住她,他说承承我好累。他以为这是个梦,那天他真的累坏了,几个股东对他发难,他新接手公司又根基未稳。他以为这真的是个梦,因为以木承承的了解清醒的时候他这个人绝不会说累,他永远是朝气蓬勃的阳光的妖冶的。
他竟然就在她肩头又睡着了,她把他扶到床上睡。早上醒来梁秉深一睁开眼睛就完全懵了,看见同床而睡得木承承,他再一次以为是梦。可是木承承也醒了,坐起来傻乎乎的和他打招呼:“梁坏蛋,早安。”
她并没有将他前一天晚上抱着她说她很累,她知道只有面对最亲的人才能没有防备的说出很累这样的话。她觉得梁秉深就像是她的保护神,他永远在危难麻烦的时候冲在她面前,替她解决,护她周全。
梁秉深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坐在真皮座椅中的那一抹卡其色,木承承十分喜欢卡其色的裙子,她眼光极好,衬得整个人的皮肤白皙美丽。
“呦,木总,您好,有个文件需要你签一下。”
他打趣的随意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凑到木承承面前,木承承不接话只是凉凉的看着他。
梁秉深以审时度势精准闻名商界,觉得不大对头:“怎么了承承?”
木承承看到梁秉深身上穿的还是她送的那件宝蓝色衬衫,领带上夹着印有CEO的领带夹,他向来是罪好看的,整个人都有一种妖冶的气质,女孩子能经得起他诱惑的少。从小时候只要他提议如何,女孩子们都拥护。像她这样25年没有动歪心思的只能说明她足够呆。
“梁秉深,我有事问你。”她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就说明这个事情一定很棘手,梁秉深敛起不正经的调笑,直起身等她问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低头想了下:“你告诉我,这里最大的铝合金加工公司是谁家的企业。”
梁秉深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样与她无关的事情,她向来不关注这一众长大的人们都做些什么,一次他问她知道他是做什么生意的吗,她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是做赚钱生意的。
梁秉深答道:“是邢质斌家的公司。”
木承承笑了笑,她的有颗单虎牙,笑的时候很甜美,但是话语却是冰冷的:“你说也巧了,那次你告诉我这些世家的人都是做什么的时候,我除了记得你和江潮是做汽车和地产之外,就记住了一个邢质斌是做铝合金的。”
梁秉深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每次她这样对她媚笑,不是有所求,就是在生气。他对她太过了解。
木承承站起身:“邢质斌现在被拘留审查,是邢质斌公司的案子上,这明显是下了个套,孟韶津不是会教唆做伪证的人,他尊重也崇尚法律。”
梁秉深顿时一盆冷水浇在头上,这天是他的生日,她不记得很正常,她连自己的生日都是记不清的,可是这样一份怀疑大礼还真是出人意料的让他寒心彻骨。
他本就不是脾气极好的人,平时也只有对她千般顺从,万般温柔。在他的公司,要是说他找哪个部门经理单独谈话,能够让那个经理死灰一张脸持续一个星期。商界中对他的评价有四个字:冷面狐狸。他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永远在讲话的时候打蛇七寸,句句击中要害,手段也又准又狠。
梁秉深好脾气的问木承承:“所以你这会儿来,是来质问我,是不是我这种不尊重崇尚法律的无良奸商因为嫉妒所以陷害孟韶津。”
木承承不做声,她知道一旦说是的后果,她不想失去梁秉深,那么真心待她的梁秉深。可是事实的导向却也指向梁秉深。邢质斌那样一个奸猾的人,不会无缘无故下大力气去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摆一道,还是下了狠手。
梁秉深和木承承无声的凝视着对方,一时间两个人心中都是百感交集。
终于还是梁秉深先开口:“木头,我从来没想过,在你心里,我原来就是这样的不堪。”
梁秉深:“走你丫的,滚你丫的鸟蛋!”
阿音阴险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