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笑着大步离开,不一会儿长孙问天看到自房中走出一翩翩白衣少年,俊逸典雅,不染丝毫世俗的浊气,晴朗深邃的眼睛仿佛是世间最干净的两汪清潭,高挺的鼻梁保留纯粹内敛的艺术美,厚薄适中的嘴唇大概是她飘逸的外表上唯一看起来清楚分明的地方。
他心中默念“浩浩乎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突的大声笑道:“蔚蔚将才所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是否,将奴家列为正室了?”
蔚然别含深意的瞅了他半晌,目中带着狐疑:“你以为?”
却见蔚然走了几步后猛地拉着长孙问天一闪,只听“唰”的一声,手中的早已备好的‘一日醉’已抛向身后一处,顿时听到重物倒地声及柔柔弱弱的一句话:“姐,你又玩这个!”
长孙问天嘴角翘翘,并不在心有疑问。微微叹息,今天这花酒是喝定了啊!
阳光明媚,阁前清澈的河流泛着波光。城西很宁静,原本丝竹声声,纵情歌舞的青楼在白日里都是门户紧闭的,而今日却有了些不同。
百年不一遇的闹场竟会让蔚然如此幸运的遇上。
蔚然与长孙问天到一枚香是便看到一蓝袍男子浑身散发着傲然、尊贵的气息,只见他大手一伸,一定沉甸甸的金元宝亮在手心,睥睨道:“去,把你们‘一枚香’最美的姑娘给爷找来!”
“这,这???”小厮瞧着那金元宝,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发亮,“公子请稍等,小人去问问我们妈妈再予你回话。”
话落,急忙转身跑进屋子。
片刻后,一着抹胸,外置绣花长衫的老鸨甩着手绢匆匆而出。
“哟,原来是二位公子你们哪!快请快请!”老鸨见着蓝袍男子,原本还朦胧的眼睛蹭的亮了,财神上门了,上次这位公子来出手可阔绰的,没想到今日又来了。
“这里倒是很不错,虽是青楼却不流俗。”蓝袍男子边走,边用深邃的眸子打量着这四周,一边似漫不经心的说着。
“那是。”老鸨听到他赞赏,得意地堆起笑。“我们‘一枚香’若要以这盐城青楼的第一就没人敢认是第二。”也不打听打听,这片青楼哪家姑娘有她家的美?
“妈妈真是能干!”蓝袍男子高深莫测的笑道:“如不是见到您,我还以为这楼必是有高人在后撑腰呢。”
“哪里,哪里???”蓝袍男子的话一出,老鸨心里咯噔一下,笑容僵住,一双爱财的眼左瞟右顾就是不敢对上蓝袍男子的眼睛。
气氛有些诡异,蓝袍男子眯着眼睛满意的瞧着老鸨强抑镇定的模样,笑,看来,这楼果然藏着秘密。
蔚然心里犯嘀咕了,这于邪凌来做什么?拿眼斜了正在纠缠中的于邪凌与老鸨,悄然上楼。
“呵呵???”于邪凌忍不住笑了,却笑得莫测。
笑声在安静的楼里回荡,老鸨却听得胆颤心惊。
“妈妈。”于邪凌突然开口。
“啊?公子有什么吩咐?”老鸨惊了下,又堆满了虚假的笑意望着于邪凌,瞧着他眸深似潭深不见底,越发觉得这人不简单。恐怕今日是来者不善。心里沉思着,还是静观其变吧!
“我们原是慕名‘一枚香’几名花魁德尔艳姿,不料上次因临时有事只得匆忙离去,今日正好空闲便过来了,不知妈妈是否可行个方便让我们见见她们?”说着,又拿出一锭金元宝。
元宝金光闪闪,老鸨忍不住眼睛再次闪亮,但是却没敢接过手,只是涎笑着道:“公子若想见姑娘自然是没问题,但若想四位一起见,恐怕这???”
“那就水潋吧。”
“好的,公子稍等,我去瞧瞧水潋。”老鸨笑着招呼,身影也往楼上走去。这俩人身份神秘来意莫名,看来得请主子出马了。
走到空旷后院,谨慎的瞧瞧四周发现没人后,她伸手将鸽笼里的鸽子掏出,将准备好的纸条绑在鸽子腿上,双手捧着鸽子轻轻一挥,鸽子扑展着翅膀飞走,渐渐在她眼前成了一个小黑点。
窗明几净,微风吹拂,似雪的漫帘轻轻摇曳,浓郁的茶香弥漫。
黑色的发丝随风舞动,明眸怔然望着近步而来的男子。那棱角分明的五官,幽深的眸子,黑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一袭拽地的蓝袍绣着金边,镶嵌着晶莹宝石的玉腰带。脚步沉重,气质高贵无比,他不正是上次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的公子吗?
水潋突然觉得心怦怦的跳动,似雪白的双颊悄悄爬上了红云,抹胸装露出洁白的裸颈,妩媚迷人。原本都说欢场无真情,但现在她却不能移动那迷离的美眸,是陷落了吗?否则此刻手足无措的模样怎像以往那个将男子玩于鼓掌间的花魁水潋呢?
“潋儿啊,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请公子入座吧。”老鸨见水潋痴痴的望着于邪凌,拧了拧眉头。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一手交出来的姑娘居然也难敌美男子的诱惑,这下可糟了。
“是。”水潋回过神,朝于邪凌福了福身,浅笑盈盈:“奴家失礼了,还望公子不要见怪。”说着便将于邪凌,黑目应道桌边坐下。
“哪里,是在下冒昧了,打扰了姑娘休息。”于邪凌嘴角微抿,话虽歉意,但那举止优雅之极,反而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黑目瞅着于邪凌入座,望着水潋亲手为他二人摆杯沏茶,倒入茶水时叮咚作响,一时间竟也茶香满屋。
“潋儿啊,你好好伺候着两位爷,妈妈我就不打扰了。”老鸨说着朝于邪凌福了福身,在跨出房门后,一脸虚假的笑马上敛下,神情凝重的吩咐水潋身边的贴身丫鬟流碧好生随侧伺候,并将所听所看的几下告诉她,便匆匆忙忙向外走去。
“两位爷,可要听曲儿?”水潋为两人沏好了茶优雅的坐在案几边,纤纤玉指随意拨动了琴弦,浅笑兮兮的问。
“据闻水潋姑娘的曲子可是一绝,我们有怎能错过!”于邪凌玉扇轻摇,额间发丝垂落遮住了那双眸子令人瞧不清他眸里额思绪。
“不知公子想听什么曲子?”水潋勾唇,水眸妩媚一笑带着三分无辜,七分挑,逗望向于邪凌。在刚才的瞬间,脑里闪过一个念头,若是能令这位公子瞧上她,哪怕是做妾也好过在青楼里迎来送往空看青春流逝。且她心里对这位公子也是极具好感的,这个念头一想也就越发觉得幸福。
“姑娘弹什么我们便听什么。”于邪凌靠着椅背,几分慵懒,几分邪魅。
水潋低头略思索,双手百余琴上,纤手轻拨弦,轻柔的乐声流泻而出,她轻启朱唇,声若黄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