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是那般的神秘,那般的魅惑,那般的迷人勾魂亦或者那般的冷漠无情,那般的猜不透心机猜不透喜怒。
而此刻那一蹙眉一垂首之间的清愁犹如寒烟一般飘渺着朦胧着。
她······当是爱着慕子楚的吧。
百里郁寒如此所想,他看着红尘拿着那借了她的身子却画着慕子楚面貌的画像,看着红尘执着写着“楚”字的素笺······
红尘警觉出了百里郁寒,却只慢慢收起了画卷,将那素笺仍旧夹在了画卷之间,红丝绑缚放回了枕头旁。嗔笑道:“怎的,借了我的身子画的像,我还看一眼都不成了?”
百里郁寒也微微一笑,却甚是苦涩,“你有真人可看,又何必来跟我抢这一卷画?”
红尘挑眉,斜斜睨了百里郁寒一眼,风情万种,却是转开了话题去,只道:“憋闷久了,这出去一趟可有什么好消息?”
百里郁寒笑笑,道:“不过是出去买了些东西而已。”说着,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个小纸包来,笑着走到桌前坐下。
红尘神色微怔,那纸包的模样······她怎么会不认识?
百里郁寒打开了纸包来,里面细细地包着一堆红松子,看起来特别饱满。
本没有香味,但就这样看着都似乎可以闻得见那股淡淡的油香了。
百里郁寒而后又将那纸包包好,道:“他不想见我,可没说不想吃我买的东西。”
说着又自顾地笑笑,“子楚嘴不刁,独独喜欢吃这红松子,就是答剌小郡进贡的白松子他都不屑一顾。每次回京都会悄悄去街市上买,不论多少,总会分一大半给我。”
红尘沉默不语,倒是那百里郁寒絮絮叨叨继续道:“劳烦红尘姑娘,将这松子给他送去吧。”
当年的慕子楚的生活穿插着军旅和宫廷,一半是艰苦一半是奢华,却既没有被艰苦磨平了棱角,也没有被奢华耽溺了品性。
没有特别爱吃的,却是被百里郁寒嘲笑像个小姑娘似的喜欢吃那零嘴,而那唯一的零嘴就是松子。
松子难剥,武功再高也只能够一颗一颗地慢慢来,时常将指甲给剥坏了。
那时百里郁寒就更加嘲笑,直言让慕子楚以后娶个愿意天天给他剥松子的娘子。
本可以唤个太监宫的过来给慕子楚剥那松子壳的,可是百里郁寒似乎很喜欢看慕子楚认真地跟那一颗颗松子搏斗的模样,怕是那个时候大军压境都比不上指头上那一颗小小的松子了吧。
待慕子楚剥好一小碟正准备“享受”的时候突然出手将那碟子抢过来一口全部吃下!
随之而来的便是慕子楚的激愤,却总是见那百里郁寒笑眯眯地张着嘴,道:“还在嘴里呢,要不吐出来给你?”
这哪里像是一个君王说得出来的话?纯粹就是一个无赖!
然而,在石堑谷一役之前的那十多年内,百里郁寒和慕子楚在一起时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温暖得犹如四月的阳光一般。也或许,那十多年来不论是百里郁寒还是慕子楚,唯一温暖的时刻便是彼此在一起的时候。
红尘不言不语,百里郁寒以为她为难,便道:“他应当会很高兴的,你只不说是我买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