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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人间地狱天堂(一)

清晨,我知道我还能有一丝理智,我匆匆的去办离开的手续,做个工厂离开必须要走证明,进来那么容易,想离开却要找几个负责人,而且他们都磨磨蹭蹭,我像孤单的飞鸟,漂泊在这远方的天空,一切都不是我想象的样子。

办理好离开的手续,我急匆匆的背着行李跑了出去,离开食品厂,我忽然想起对厂长说过的话,没有做到三个月,我的内心有一些愧疚,我叫了一辆出租车。

开出租车的是一个女人,她笑着说:“你是哪里人啊?在我们这座城市打工不开心嘛?你背着那么多行李,一定是要离开,我们这里欢迎外地人打工,因为你们我们才成了崛起的都市。”

我坐在她旁边说:“都市再好也不是我的家,离开虽然有点不舍,可是我留下也许会是你们的负担,哈哈,再见了某城。”

女人笑着摇了摇头说:“是啊,我曾经也是外地人,后来我喜欢上这里,就在这里安个家,其实人这一辈子都在漂,有的漂到城市还怀念家乡,有的离开家乡就在城市定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反正自己开心就好。”说完,她递给我一张名片,又说了一句:“下次来,打我的电话,这里随时欢迎你。”

我们聊了很长时间,我忽然想起我七岁时做过的梦:“农民都走进了城市,农村变成了大农场,乡村十里无人,很是安静,城市人潮如海,很是繁华。”如今看我的梦逐渐变为现实,国家鼓励有能力的人在城市定居,渐渐的农村会变成大农场经济,国家通过宏观调控来调整农业,产业优化会很大程度提高国民收入。

我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我匆匆买了火车票,我只想早一点回家,我不想再这个可爱的城市发疯,给这个城市徒增烦恼,那一刻我很清楚的告诉自己:“回家一定好好吃药,我再也不愿意生活在幻听与幻觉的世界里面了。”

我在候车室等车的时候,看见一个老板带着员工一起去旅行,员工都着急的向长长的队伍里挤,只有老板坐在候车室的座位上笑着说:“我们的票有座位,你们那么着急有什么必要,小心别人抽了你们的車。”

在火车站里我就记住这句话,以后我时常想起,我才懂得一个道理,做任何事不能急功近利,凡是都有自己存在的规律和规则,那些拥挤的人群走上了火车,没有票不还是要站着,着急的人往往会忽略一些细节,可能因为我买的是站票的原因吧。

我走上了火车,车上挤满了人,有座位的老板坐在我身边说:“我说的車是你们的票,都挤在人群里别人顺手拿了你们的票也不一定,下次记住人生如棋,象飞田,马走日,谁都不能破坏规矩,除非你的車被别人偷吃,你才可能输了整盘棋。”

我看着这个胖乎乎的老板,真想和他下棋,和高手下棋是一种享受,我又看了窗外的风景,仿佛火车车窗就像一个摄像头急速的扫射了外面的风景,其实美丽的风景往往都在路上,因为我们还没有看够,一切都消失了,正是因为我们的好奇心还没有得到满足,风景才会美丽,如果真的停车坐爱枫林晚,也许一天两天枫林是美丽的,时间一长别的风景就会代替这里的风景。

耳边传来董事长女儿的声音:“还真有不怕死的女人,浪天过一会儿,你的面前会出现两个美女,她们都想和你一起生活,如果你对她们动心,我就让我的爸爸杀死她们,敢和我抢男人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过了一会儿,火车过站果然有两个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一个长得青春靓丽,一个穿的时髦前卫;一个含情脉脉的对我微笑,那清纯的脸上好像装满了柔情的水,看得我真想亲一口,一个高傲冷峻,那飘逸的黄发好像连接了内心的激情,片刻我被一种女人香迷醉;一个转身向前,那s型的身材是那么诱人,一个低头拿着行李,漂亮的小胸进入我的眼睛。

我笔直的站着,可能是军训的原因,我坐车的时候时刻都像站军姿一样,我想用脑电波和她们说话,可是我的信号好像被屏蔽了,我看着眼前的美女,我多么渴望能好好谈一场恋爱啊,可是我的爱情早已经死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为一个女人而再次被唤醒。

我一路上就像傻子一样的笑着,后来两个女人都转过身去,我有点失望,就在我失望快要从脸上走到心的时候,两个女人忽然转头对我微笑,那一刻我的心里乐开了花,也许是因为看见了美女,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耳边又一次传来董事长的声音:“浪天,我知道你适合当保票,你会是最好的保镖,你的眼睛就没有从那两个女人身上转移过,而且你真的很像军人,我相信你会是护花使者,可眼前的女人不是你的菜,不久他们就会下车,你也许会记住他们的样子,但那真的不是爱情,你还是一个不懂爱情的小孩子。”

坐在车窗边的老板对自己的员工说:“恋爱如棋,只有在对的时间保护好对的人,如果你恋爱没有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帅,那么对方也不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将,谈恋爱要小卒先行探探路,然后几路出兵,最后占领对方的心,最后像保护好自己帅一样保护她。”

我竟然把他的话当真了,可是那时的我只能按兵不动,直到两个女人都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才知道我没有勇气去爱,甚至试探都不敢,如果恋爱时象棋,我永远都是自杀的将军。

又过了一个站,两个美女都下车了,车里又来了很多新人,人生就是这样一列火车,生命中会遇到很多人,但留在记忆里的往往没有几个,火车还要前行,生命不会因为没有遇到对的人而停止,最后火车到达终点,生命也一样有终点。

下了火车,我辗转几站最后回到了我的家,我再次吃药,那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我存在的意义:“我是一个人却不能工作,我是一个男人却不能恋爱,我是一个儿子却不能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那么我这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到底能做什么?我到底该怎么做?我难道一辈子都要在药物的作用下麻痹一样的睡觉,然后醒来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最后又痛苦的睡去,难道这就是我的人生,我还年轻,如果父母不在了,我该怎么办?我为什么活着?死亡很痛苦吗?我的死亡能给家人带来快乐吗?·······所有的问题把我彻底的逼疯了,我拿出日记本写了《俘虏》:

我被放逐在幻想荒原,

无数双黑暗的眼睛再看着我,

我想从那个荒原里找到一条走回现实的路,

但命运封住了所有的出口,

我成了一个被命运俘虏的孤儿。

在这暗无天日的黑色世界里,

恐惧悲哀成了我身体里灵魂的烙印,

所有人都在嘲笑我,

我最好的朋友也离我而去,

咒骂和愤怒成了我宣泄的唯一方式,

命运我必须再次承认我是你的俘虏。

**********派我的灵魂去窥看远方的天空,

但操纵命运的人却用夜幕遮住我灵魂的眼睛。

写完这几句我走到妈妈身边说:“妈妈,你让我死吧!我真的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活着带给你们的不是幸福而是沉重的负担。”

妈妈第二次用力的给了一个耳光,然后生气的说:“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就这样一死了之,你对得起我吗?我不想让你出人头地,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我的儿子还能好好活着,医生说了,坚持吃药,你会恢复正常的。”

我眼角躺着眼泪说:“妈妈,真的受够了,我讨厌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讨厌生活,更加讨厌别人的冷言冷语,我真的不想活了,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报答你,好吗?”

妈妈哭着说:“下辈子····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我也不想做人了,我也很累,当知道你有这样病的时候,我连死的心都有,哭过以后,我好像听见上帝对我说一切都会好的,我才慢慢缓过来,哪怕你变成傻子疯子,这辈子我都要尽我能尽得全力让你活着,如果你死了比我这当妈的死了还要痛苦,如果你今天死,妈妈也绝对不会活到明天。”

我看着妈妈伤心的样子,我对自己说:“是啊,我还没有尽孝道,我现在不能死,还是要活着,就算为了自己的家人而活着,至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连续几天我都坚持扫地烧饭清理房间,那个时候要付出的努力真的很大,吃药的副作用根本让人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别说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拿个白菜都特别的累,我坚持了几天,最后我还是放弃了,我每天过着吃睡长的生活,就像养在圈里的猪,那些日子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堕落。

我每天三次药,每次吃完药我就好像死了一样,那时候我写了几首诗,没想到还在报纸上发表了,在这里送上一首《叶子》:

一片叶子从树上掉了下来

一棵新芽来年从这里长出

一个是掉落在旋转的音乐

一个是插了翅膀的天使

在风中旋舞,起伏间有自己的节奏

在空中落下,落地也要有自己的方式

在雨中抽芽,播种着人们的希望

在阳光下张展开,愿意为了红花守候寂寞

没有人知道叶子的歌

但它以自己的方式,永远的活

没有人欣赏叶子的舞

但他以自己的节拍,快乐的跳

我路过一个荒凉的地方

捡起一片飘零的叶

它的脉搏里有生命的血液

我路过一个荒凉的地方

观看一粒刚生的芽

我以为我这样已经算是很落魄了,可是疾病却没有因为我的落魄而放弃对我的责难,耳边又传出很多人的声音,这些声音我很熟悉都是同村人的声音,有个长辈老爷说:“浪天算是白养了,他父亲一辈子辛苦的工作让他考上大学,现在每天都呆在家里,这算怎么回事,我看啊,上了大学也没用,没出息的人是扶不起来的。”

同村的婶子说:“看浪天现在的样子,还有那个女人愿意和他一起生活,我们村又要多一个老光棍了,他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看起来好可怜。”

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说:“他就是穷命,一辈子只能做一个穷鬼,出门打工没有超过一个月的,像这样耗下去,他们家会家破人亡。”

还有许许多多的声音不断向我的耳朵涌来,那一刻我真想找一个地洞钻下去,我实在受不了那种舆论在我耳边没完没了的唠叨,我用棉花堵住自己的耳朵,可是脑海里那些话还在回荡,那些日子我度日如年。

耳边又一次传来董事长的声音:“不好,我安装在你肝脏里面的监控显示你的了肝病,你可能会很快的死去。”

听完这个消息,我忽然觉得肝区疼痛,我好像也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我对妈妈说::“‘妈妈,我可能得了肝病,我将快死了,下辈子再报答你的恩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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