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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长寿村

“哦,笑笑,那你跑那么快,是干什么?”

“报告老师,胖胖那天是在半路上就把尿拉完了,他跑进厕所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的裤子滴水了。”

胖胖羞愧的点了点头。

“那么,王笑笑,今天的作业怎么解释?”

“报告老师,我实在是不想说,古来一句话,英雄所见略同。我想,我跟赵倩都是英雄,所以,所见略同吧。”

“那好,你们两个分开再把这道题做一遍。”

一分钟后,赵倩就把题目解答完毕,而且十分完美。

两分钟后,笑笑解答完毕,但是出现了一个小的瑕疵。

笑笑老实交代:“原来,他上在次做作业的时候,一心想着一个成语“不劳而获”,夺过赵倩的作业本就是一通猛抄……”

家里。大王八喷气如牛,拍桌打板,叫嚣不已:“笑笑啊笑笑,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误呢?”

“爸爸,你别生气,你上次不是说过,你不会生气的吗?”

“可是,你都是故意犯的错误啊。”

“冤枉啊,爸爸,我没有一次是故意的。第一,科学老师的课讲得像催眠曲,为了不让自己睡觉,同学们只好自己给自己增加点激情,这不是同学们的错,我为没有犯错的同学们主张权益,我没有犯错;第二,我们家里根本就没有买那么贵的校服的条件,为了省钱,我根本就没有买校服,没有校服,我只好用装疯卖傻的办法蒙混过关,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所以,在校服那件事上,我不但不应该受到批评,而且要得到适度的同情;第三,拖堂是最不好的做法,浪费时间,强奸民意,收益甚微,再加上青少年的尿脬容量小,抗压能力小,憋尿有百害而无一利,况且,真有尿裤子的事情发生了,对学生来说,是有损尊严的,而损害学生的尊严,对老师来说,是最大的罪过;第四,那次作业,其实不是我抄赵倩的,是赵倩抄我的,为了保护同学,我装成是我抄袭了她的。”

“那你怎么可以让同学抄袭你的作业呢?”

“我当时也不知道的,我是事后才知道的。赵倩的学习成绩很好的,平时不可能干出抄作业的事情的,但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却抄了我的。”

“那么说来,你是一个敢说敢做、富有正义感、会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好青年咯。”

“爸爸,你这样说,真的言过其实,我所做的,不过是一个平凡的青年应该做的。我不想做一个伟人,我只想做一个真人。

同学们,我们是兴趣班。兴趣班就是一帮兴趣爱好相同的人聚集在一起组成的一个团伙。用句古话说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是记者兴趣班。也就是说,我们的兴趣都在新闻采访上。什么叫新闻呢?用一句行业里非常流行的话来说,就是狗咬人算不上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

笑笑说:“老师,人咬狗,是不是那人得了疯狗病?老师,你知道什么叫疯狗病吗?用一个医学上的术语,那就是狂犬病。狂,就是疯狂的狂;犬,就是深巷有犬吠的犬;病,就是毛病的病。”

“毛病。这位同学,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报告老师,鄙人免贵姓王,贱名笑笑,五三班的。”

“哦。五三班,就是那个疯子出得最多的那个班,是吧?”

“报告老师,你用疯子来形容具有自由思想的青年,是带有侮辱性的;当老师的,侮辱学生,是应该上媒体曝光的。上媒体曝光的,就应该叫新闻。老师,你现在就在制造新闻。”

“好好好,王笑笑同学,你行。我不跟你争吵了,这是课堂。我继续讲课,你继续听课。做好笔记。”

“同学们,我的课讲完了。下面布置一项任务,大家在这个周末,选定一个地方去做一次采访,写成采访报告交给我。写得好的同学,会在期末的时候作为成绩考量的一个标准。王笑笑同学,尤其是你要听清楚。”

“老师,得了,我保证按质按量按时圆满完成任务。”

王笑笑的采访报告。

四月二十五日,星期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人心欢悦。

小记者王笑笑只身深入一个神奇古怪的地方采访,因为,他想在期末拿一个优秀的好成绩报效父母。王笑笑的父母各具特色,王笑笑的爸爸大王八先生嗓音嘶哑,却成为市内某著名夜总会的主唱歌手,王笑笑的妈妈出身名门,却渐渐向资深赌徒的泥淖中滑去,但是,在对王笑笑的学习成绩上,他们俩达成了共识:成绩必须是优秀的,不优秀,宁愿让王笑笑的屁股开花不结果。而王笑笑为了不让自己的屁股不开花也能结果,他克服了深深的恐惧心理,只身前往本市有名的长寿村搜索新闻素材。

出门时刻,王笑笑的老爸大王八先生拉住王笑笑:“诶,笑笑,今天是星期天,你不用上学,我不用上班,我们结伴去野生动物园玩吧。”

“不不不,大王八先生,去野生动物园玩,是像你这种弱智的大人才会热衷的事情。像我这种有志青年,绝对不会把美好的光阴浪费在那些明明是人工饲养却被说成是野生的大象老虎或者红屁股猴子身上。大王八先生,还记得那年,我们跟金叔叔一起去野生动物园,遇到那个性感漂亮的姐姐的事情吗?那次,我们哪是去看动物,明明就是去看人家美女的曲线去的。为了你不会再次毒害青少年,为了我的事业,我这次坚决拒绝跟你一起去野生动物园。”

“别啰嗦。你就直说,你今天打算到哪里去?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

“大王八先生,自古以来,只听说儿子当老子的跟屁虫的,哪听说过老子死皮赖脸硬要跟在儿子屁股后面的。你呀,去找金叔叔玩吧。我今天任务繁重,责任重大,我不想有累赘。赛由那拉。拜拜,古德拜。”

王笑笑换了三次公交,倒了两次地铁,最后还租了一辆摩的,才找到他要到达的目的地:长寿村。

此村环境清幽,绿树成林,花草丛生,莺歌燕舞,空气清新,生机勃勃。

粗看,除了建筑排列相当整齐划一有序之外,真的跟江西农村一般无二。

别问王笑笑年纪轻轻,生于城市,长于城市,为什么对农村的生活有了解,因为,王笑笑是一个对生活充满爱,充满热情的活力少年,只要是好的,只要是美的,他都有兴趣去了解。

江西农村的美好环境用电视广告词来形容就是:大自然的增氧机。

这样简洁的概括,再加上唯美的画面,更有王笑笑过人的记忆力,他对江西农村没有印象是不可能的。

王笑笑肩背旅行包,他从包里取出数码相机,从各个方位对这个村的景色加以拍摄。

此时,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正慌慌张张的从王笑笑身边跑过,一边跑,还一边扭着脖子对王笑笑露出好奇的目光和善意的微笑。

王笑笑马上执行作为一个记者的职责,说:“老先生,你干嘛跑啊?”

可老人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王笑笑没有办法,只要草草提起包,跟在老人的后面。

老人几乎是把目光全部倾注在王笑笑身上那样跑着,王笑笑非常担心,说:“老先生,看你年纪一大把了,小心一点啊,别跑了,停下来吧。”

“啊呀,小朋友啊,我不能停下来啊,我爸爸在后面追我,他拿着鞋板子要打我呢。”

“请问老先生贵庚啊?”

“过了中秋节就一百零二岁了。”

“老先生,恕我冒昧,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爸爸为什么还像对待一个小孩子一样的打你呢?”

“因为我偷了我爷爷的钱啊。”

“那你为什么要偷你爷爷的钱呢?”

“因为我曾爷爷说我们是小孩子,不能给太多的钱,他们给我的零花钱太少了,我当然只有偷了。”

王笑笑听到后面有人在喊:“你这小子,你敢偷你爷爷的钱,看我不用鞋板子打死你。”

王笑笑转头一看,紧跟在他身后的,一个更老的人举着一块黑色的凉鞋板子在空气中忽闪忽闪。

在那个老人背后,一个更老的老人拿着一把鸡毛掸子在跑,嘴里也在喊叫:“你这小子,说了不能虐待小孩的,你偏不听,看我怎么教训你。”

举着鞋板子的老人回头说:“爸,你都一百五十度岁了,就别跟着瞎搀和了,你知道的,老话说得好,棍棒底下出孝子,我不用棍棒揍他,用个鞋板子扇扇他,也不可以吗?”

“呸,你也知道我一百五十多岁了。不就是被那小子拿去了两块钱吗?至于动用武力吗?”

在那个一百五十多岁的老人身后,还紧跟着一个更老的老人,那位老人也没有空着手,他的手里握着的是一把铁锅铲,他也一边跑,一边叫:“你这个龟儿子,谁让你去打你儿子的,你儿子在执行教育他儿子的职责,你偏偏要阻止,你这样纵容你孙子,看他今后会成为国际大盗。俗话说得好,儿时偷针,大了偷钉。别追了,我喊一二三,都给我停下。一,二,三。”

果然,那个最老的老人刚喊完三个数,前面三个老人都停下了,王笑笑当然也停下了。

王笑笑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可他定睛看那四个老人,却是气定神闲,大气不喘,汗水不见一滴。

王笑笑被四个老人请到他们家里做客,原来,他们是八代同堂,总共有多少口人,王笑笑算了半天也没有算清楚。但有一点,那就是这个大家庭里每时每刻都充满欢声笑语。王笑笑在那里感受到了什么叫快乐,什么叫幸福。他们虽然吃的是粗茶淡饭,但是,他们个个精神饱满,体格健壮。

在饭桌上,王笑笑终于忍不住就刚才追赶的事情表示有疑问,他说:“我有一个问题搞不清楚,就是,既然你们一家子相处得是这么融洽,那么,你们怎么又会因为两块钱的小事儿,从屋里追到屋外,在村子里跑上那么长的一段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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