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轩决定不再隐瞒自己的爱,这一次,他要为了爱,奋力一争,“娘,反正,我跟那个柯家小姐也没圆房,要不然,咱们把她送回去吧?”这话,让茹雪差点晕了过去,敢情这孩子把婚姻大事当成儿戏了?“轩儿啊,你怎么了?你怎么会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娘,我老实告诉你吧,这么多个月以来,我都没有忘记过落衣,我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我这一辈子也只会娶她一个人,别的女人,不送回去也行,反正我是不会碰她的!”说完这些,立轩走出凉亭,他要去找落衣,他要跟她表明心迹,他要挽回他的心。
茹雪来不及阻止,也跟不上,懊恼自己生了这么个儿子,操碎了自己的心。而这些话,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正好被路过的丫头听到了。
丫头们闲言碎语的传播速度是绝对不容忽视的,还没到一日的光景,二少爷跟四姨太太纠缠的事情就已经传遍莫家每个角落了,当然,立轩的新媳妇柯灵芸也知晓了。难怪洞房花烛夜新郎睡书房,留下她一个人独守空房,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缘由,自己堂堂一个柯家小姐,从小受尽父母疼爱,这边屈辱怎么可以忍气吞声?灵芸把刚还在梳头的桃木梳,重重的扳开了两段,脸上都是无法压抑的怒气,顺手把桃木梳砸向了梳妆台,台上的梳妆镜应声而碎,仍不解气,灵芸打算亲自去问个清楚。
刚一起身,身边的老妈子便叫住了她,“小姐息怒!”嫁进了莫家的灵芸,本该顶着二少奶奶的头衔,可是老妈子还改不了口,看自家小姐也没什么意见,就顺势说了下去,“小姐这一闹,倒丢尽了自己的体面,让莫家的主子下人们看着笑话,显得我们柯家小家子气。”“那你说什么办?总不能让我忍着这口气吧?”灵芸怒气冲冲的吼道。老妈子凑到了灵芸的耳边,“那倒也不是的,只是为今之计,我们要这么做才行……”
几日过去了,西院新房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丫头家丁们倒不免奇怪了起来,素闻这个新二少奶奶的脾气任性,眼里是容不得一颗沙子的,怎么这事都已经传到她的耳朵里了,她倒沉住气了?这几日看来,新二少奶奶非但没有任性妄为,乱发脾气,倒是难得的和气,见着人都是客客气气,偶尔的还给二姨太送些炖品、珍品什么的,把二姨太高兴得跟个什么似的。
这日,莫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大少爷立诚出门洽谈生意去了,二少爷仍是窝在北院四姨太太房里,尽管四姨太太对他还是不理不睬的,他却趋之若鹜,四姨太太走到哪,他就跟到哪里,二少奶奶陪着二姨太出门逛街去了,府里的下人们难得清静的趁着日头好,偷偷闲。
忽的,门口有人闯了进来,咋一看,是陪嫁去季府的小丫头,直往北院跑去,一进北院的门,见着落衣的面,砰的跪下了,“四姨太太,求您救救可馨小姐吧!”丫头满脸的泪痕,上气不接下气,“你先起来,慢慢说!”落衣赶紧吩咐安儿把这个丫头扶了起来,“四姨太太,可馨小姐她……”丫头欲言又止的表情,让落衣明显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倒了杯茶给丫头。丫头接过茶,却不喝,只是不停的哭,“你别急,慢慢说。”这个姐姐虽不是立轩一母所生的,可是从小一起长大,还是很有感情的,可馨出嫁的时候,自己也没尽到什么心,如今若真有个什么,岂不是遗憾?
丫头含糊不清的说不清楚,只道可馨现在命在旦夕,立轩坐不住了,冲出门去,只朝季府跑去,落衣见这阵势,一来可馨的婚事是自己一手操办的,二来又怕立轩惹祸,三来真担心可馨有个三长两短的,也急忙跟了上去。
刚踏进季家,就听见里面传来哭声,难道自己来晚了?立轩心里一阵一阵的害怕,就跟当年父亲走的时候一样。放慢了脚步,轻轻的走进可馨的房里,房里站满了人,挡住了床上的人儿,拨开他们,立轩看见姐姐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一阵苍白,薄薄的被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上前去,把手放到姐姐鼻子下,希望可以感受到一点气息,可惜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姐姐已经走了,自己还是来晚了!立轩跌坐在床上,看着一脸痛苦的姐姐,问道,“我姐姐是怎么死的?”子骞见是小舅子来了,况且人姐姐确实死在了自己这里,不自觉的理亏,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什么来。还是雪雁上前了一步,忙说道,“可馨妹妹原是怀了四个月的身孕的,这段日子来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也不知怎的,今日突然感觉不适,大夫来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这话,立轩当然不会信,四个月的身孕早稳定了下来,岂能无缘无故的就这么没了,还白白的搭上了姐姐的性命?站起身,立轩扬起手,重重的打向了子骞,子骞来不及躲避,嘴角立刻流下了血,子骞也是不肯吃亏的人,更何况,这还是在季府呢,你小子敢出手打我,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大叫了一声,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落衣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情形,忙大呼了一声,“都给我住手!”这话也还算管用,两人停了下来,不服气的松开还抓着对方的手。落衣先上前,看了看床上的可馨,泪止不住掉了下来,是自己害了她的性命……转过头去,狠狠的盯着雪雁,“你不是说会照顾她的吗?你就是这么照顾着她的吗?”连续两句的反问,让雪雁哑口无言,但雪雁也是个镇定的人,不慌不乱的说着,“四姨太太,你先别着急,这个事情,咱们季家肯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们莫家一个交代!”“交代?你能把我姐姐的命还给我吗?”立轩大声叫道。“我能把凶手交给你们!”雪雁的这句话,让大家更加确信可馨的死不是一个意外,这个房里,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她的打扮,绝不是一个丫头下人,她就是刚进门三个月的子骞的第三房姨太太……梧桐。
落衣离开季家的时候,执意要带着可馨回去,可馨一定不愿意继续留在季家。可是雪雁以可馨沉冤为雪,又说可馨是季家从大门娶进来的媳妇为由拒绝了,落衣想着也是对的,女人嘛,出嫁了以后,生是夫家的人,死了也是夫家的鬼,若可以选择,自己也多想离开莫家……便拉着立轩回了莫家,等着季家给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