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忽然直直跪在了杨广面前:“王爷,家妹哪里能跟沈姑娘比?她长得奇丑无比,而且……业已许配了人家……”
“哦?是么?在你眼里,是不是也无人能跟沈碧君相提并论呢?”杨广脸上的笑突然变得很是高深莫测。
骆晨晓受不住疼已重新躺回床上,此时她看出有点不对劲。
李诚听杨广这么一说,一时脸如土色,浑身筛康似的打起哆嗦。
杨广不再看他,踱至床边,握住骆晨晓光滑的手无意识的把玩,一边冷声说道:“李诚,自现在起,你不再是我扬州总管的人,去吧,本王不想再看到你。”
李诚汗如雨下,头象捣蒜似的磕在地上:“王爷,你杀了属下吧……属下不该一时糊涂……背叛了王爷……”
“滚”杨广突然一声厉喝,正听得迷惑不解的骆晨晓吓了一跳。
王铭忙将李诚拖出了屋子。
骆晨晓本来的怒恨此时全被这扑朔迷离的疑团所困扰,现在看来杀沈碧君并不象表面上那么简单。
她按捺不住疑惑,冷着声音问杨广:“你这是演戏呢?还是真的另有原因?”
“都与你无关。”岂知杨广的声音比她还冷。
“怎么与我无关?如果你单是因为那晚她替我的事杀她,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还会恨你三生三世。”说到最后,杨广听到牙齿磨在一起的声音。
他松开她的手,站起身,脸色已恢复了平静无波:“能被你恨三生三世也不错,至少你不会忘了我。”
说完,他转身而去,决绝果断,没有一丝犹豫。
那一刻,骆晨晓没有感觉到以往他对自己的那份热烈,心微微有些钝,显然,杨广对她只是兴趣,没有一点点的爱。
忽忽数日,骆晨晓的伤经柳氏精心照料,已基本康复。养伤其间,薛清荷跟司徒环珏曾来探过几次,都争相向她示好,为了表达真心,两人说了沈碧君死的真相。
原来,李诚发疯一般的喜欢着沈碧君,沈碧君虽未跟他有苟且之事,但因寂寞,也不曾明明白白的说出拒绝之词。
她们也不知此事怎会被王爷知道,因为谁也没将这当回事,而沈碧君还一直将此当做炫耀的资本,现在看来,凡是王爷的女人,哪怕象花一样枯萎凋零,从身到心都是不许有一丝的出轨。
骆晨晓听了嗤之以鼻,这叫什么?这就叫古代,这就叫封建社会——男尊女卑啊!但对沈碧君一死的自责却终是减了几分,对杨广的怒恨也淡了一点,反而对李诚极其鄙视。
什么疯狂的喜欢啊,面对死亡,他能毫不犹豫举起残忍的利刃,那也叫真爱?但看他现在痛苦的样子,当时也许是执行命令的条件反射吧?或许对杨广畏惧太深了!
但听到这些事情后,她沉痛的心情还是好了许多。
入了秋,天气一早一晚开始有了凉意,柳氏替骆晨晓置办了好多新衣,全是按骆晨晓画的样子做的,净是现代的式样,洋装,靴裤,配着真正的软底长靴,很是英姿飒爽。
看得薛清荷跟司徒珏特别眼热,照着做一套,一穿,却穿不出那种味道,两人不得不甘拜下风,穿回自己原有的裙装。
因为受伤,骆晨晓断了原先的生意,伤好以后,闲着无事,就帮苑里的女人做脸,起先,只有柳氏敢做,短短几天之后,苑里的姑娘老妈子就全被她给忽悠了。
每天一大早,女人们争先恐后在正厢房门口排队,一个接一个,做了脸,然后回自己房里躺着,到一定时间,再由骆晨晓一个一个帮她们收拾干净。
慢慢地,骆晨晓俨然成了别苑的主子,无人不听她的使唤,连薛清荷跟司徒珏都忘了跟她之间的暗斗。
重阳节的晚上,在骆晨晓号召下,苑里开了一个别开声面的晚会。
三个姑娘加六个老妈子围坐在苑里桂花树下的石桌旁,桌上摆了一些自制的糕点,以及几样瓜果。在骆晨晓的示范下以盆做鼓,以手帕做花,做击鼓传花的游戏,为了不招惹麻烦,她们没让一名男士加入。
王铭跟接替李诚的施柏识趣的躲在暗处,却不能不被那清脆的笑声所吸引,眼光不由自主就往那边溜。
只见骆晨晓坐在众女中间,象指挥官一样,指挥人蒙眼,击鼓,传手帕,再在某一刻突然停下,举手投足间,俨然一派大家风范。
帕子停到谁面前,谁就要表演节目,不论做诗还是唱曲,苑里一时热闹得不得了。
当鼓停到骆晨晓面前时,她笑着跳到石凳上:“来,你们听我唱歌,谁能说出它的作者,我就一辈子给她做奴做婢”
众女哗然,一起哄笑,要知道薛清荷跟司徒珏那可是琴棋书画说拉弹唱无不精通,她这显然是班门弄斧。
骆晨晓知道她们心中所想,不以为然,两手在空中虚按:“停,停,你们听不听我唱啊?”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带笑的应答:“当然听了,如果听不出,本王给你做奴做婢。”
杨广的声音一到,众女齐齐止了声音,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骆晨晓慢慢放下双手,向门口望去,当杨广的身影从暗处走入月光,她发现,几个月不见,他依然那么潇洒雍容,目光依然深邃得醉人心弦,不觉有点心动,这家伙确实魅力无穷,让人情不自禁地心生向往。
“咦,怎么不唱呢?你们尽管玩你们的,本王只做旁观,绝不打扰。”他背着手站到树影下,斑驳的枝影映衬得他脸部的五官更显立体感。
骆晨晓假意咳了一嗓子:“嗯,好象嗓子不大舒服,不唱了。”说着跳回了地上。
话一落,她又有点后悔,感觉自己特别扭,不自在。杨广又怎样,他还不是照样听不出自己唱的是什么?
“是怕本王听出来,不敢唱,是吧?”杨广带笑激她。
骆晨晓本就在后悔自己的小家子气,听他这么一说,顺势而下,豪气地扬起下巴:“王爷,不是我夸口,你若能听出我所唱曲子的作者,别说做奴做婢,我给你做牛做马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