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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那些留在大学的记忆(2)

在毕业典礼结束后,我被老师直接带到了汽车站,直接乘车前往我们计划搬过去的地方——新英格兰的连杉。

在当晚,我与朋友们还去了奥罗摩那波亚加湖欢乐的划独木舟,夜晚的星空异常的宁静祥和,有种让人可以暂时忘却世间一切烦恼奇效。

那家报纸不仅还夸大报导了毕业典礼,而且还说波士顿市市政府在连杉送给我一所华丽的住宅,据说还有宽大的庭院,室内满是别人送给我的青铜雕塑,更恐怖的是说里面有一间巨型图书室,藏书过万,生活是那么的舒适!

真是胡说八道。我与莎莉文老师居住的只是一幢很久以前就买下的古老农舍,而且房子的四周附带了7 英亩荒废已久的田地。老师为了我可以有一个很好的环境读书,就把挤奶场与存放陶器的储藏室连成一个大房间,用来扩充书房。虽然只有盲文书籍一百册左右。尽管十分的简陋,但是我却心满意足了。因为这儿有充足的光线,东西面的窗台上还可以摆上美丽的盆栽,还有两扇玻璃门可以用来欣赏远处美丽的松林。

莎莉文老师还特地为我在卧室旁边搭出去一个小阳台,方便我心情愉悦时出去转转。

我第一次听到鸟儿唱“爱之歌”就是在这个阳台上。那天,我在阳台上被风沐浴着舍不得进房,整整呆了一个多钟头。南边的阳台上种着蔓藤,枝叶爬上了栏杆;阳台的北面则种着苹果树,在苹果花开时,空气中弥漫的香味令人陶醉不已。

突然,我的手感觉到我扶的栏杆在微微的震动,这种感觉就像把手放在音乐家的喉咙上的感觉是一样的。一阵一阵的震动,忽停忽止,就在某一个停顿的瞬间,一片花瓣从我的脸颊滑落到地面。我立刻猜想也许是鸟儿飞来或者是微风吹过,花瓣才会飘落下来。正在我猜测时,我再次感觉到震动。

“到底会是什么呢?”

我在那儿静静地站着,出神地等着、想着。这时,莎莉文老师的手从窗内伸出,她悄悄地暗示我不要动。并用手语告诉我:“有一只漂亮的蚊母鸟停在旁边的栏杆上,只要你有丝毫的移动都会惊动它,并且会导致它落荒而逃,所以你最好站着不要动。”

莎莉文老师还用手语传递了以下的信息:鸟儿的歌词是由“飞——普——啊——威、飞——普——啊——威”组成的,我聚精会神的感觉着它的歌声,终于可以分辩出它的节奏,同时也感觉到它的节奏正在渐渐的加大、加快。

莎莉文老师再次告诉我:“鸟儿在苹果树上的恋人正在附和着它,也许那只鸟早就停在那儿,哦!你瞧,它们在欢快的二重唱了。”

一会儿过了,她又说:“现在,两只鸟都在苹果树稍上卿卿我我地互诉着衷曲了!就连旁边的花儿也笑红了脸”

我用10年前史波林先生送我的糖业公司的股票换了这幢农舍。

史波林先生总会在我们最艰难的时候帮助我们。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史波林先生那年我才9岁,他带着正在参加《小公主》一剧演出的童星莱特同我一起玩。在此以后,我们的困难就是史波林先生的困难,因为他会全力以赴的帮我们解决,不仅如此,他还经常到柏金斯盲校来看望我们。

他每次的到来都会有玫瑰花、饼干、水果的陪同。有时还会请大家出去吃丰盛的午餐,或者用租的辆马车带我们游玩,可爱的童星莱特多半也会跟我们同行。

莱特是一个即活泼又美丽的女孩,史波林先生常对我们说:“你俩是我最爱的小淑女。”然后很满足地看着我们脸上的欢乐。

当时我正在学习如何与人交谈,我为史波林先生总是不能理解我的意思深感遗憾。有一天,为了给史波林先生一个惊喜,我专门反复练习着喊“莱特的全名”,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就是讲不好,我着急的都要哭了。一看到史波林先生,我就迫不及待地展现我的练习成果,我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好不容易让史波林先生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即高兴又感动,现在想起来,还会沉淀在那种激动中。

在以后,美当我无法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或周围杂音太大,导致史波林先生无法和我沟通时,他总会给我一个让人感觉很安心的拥抱,并柔声安慰道:“尽管我不能理解你的意思,可是这也不能阻碍我对你的喜欢。”

史波林先生始终按月寄生活费给我和莎莉文老师,直到他离开人世。他送我们糖业公司的股票,并且叮嘱我们在需要的时候就把它们卖掉。

因此,当老师与我第一次走进这间屋子开始我们新的生活时,就会感觉史波林先生仍然与我们同在。

在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年,即1905年的5 月2 日,莎莉文老师与梅西先生组建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一直以来,我都希望莎莉文老师能遇到一位好人,可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所以我为这个婚姻感到万分欣喜,我真心的希望他们可以永远幸福的生活着。

我们的朋友爱德华。海尔博士为它们的婚礼做主持,典礼是在一幢漂亮的白色房子里进行的。婚礼之后,它们去了新奥尔良度蜜月,我则被母亲则带回南部去度假。

一周后,梅西夫妇突然出现在我和母亲居住的旅社里,着实吓了我们一大跳。

在初夏的南部的美丽的景色中,看到我最喜爱的两个人,让我感到万分惊喜,就像做梦一样。梅西先生还告诉我:“这一带不仅有悦耳的鸟鸣,而且空气里还洋溢着木兰花的芬芳。

这对蜜月中的夫妇可能把鸟鸣当成了最美妙的祝福了。

最后,我们4 人一起回到连杉的家。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些流言蜚语,多事人纷纷猜测:莎莉文老师结婚了,可怜的海伦肯定很难过,说不定还吃醋了呢!甚至还有人为此给我写安慰信。可是他们肯定不知道,我不仅不会感到难过,而且还比原来过的更幸福、快乐、充实。

莎莉文老师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梅西先生更是一个热情友好的人,他经常给我讲有趣的故事,而且还时常给我灌输一些常识以及科学新知识,偶尔也和我讨论一些当前的文学动向。

有一次,由于打字机出现了故障,耽误了写作速度,最后梅西先生为了帮我赶稿,连夜打了40张。

当时,我应邀为《世纪杂志》撰稿,题目为《常识与杂感》,其主要内容是描写身边发生的一些琐事。因为女王简。奥斯丁曾经也用过一样的题目写过书,所以我就把书名改为《我所居住的世界》。

写作过程中,我一直处在最佳状态,特别是写到了到新英格兰迷人的风光以及讨论到我所想的哲学问题,这也成为了我写得最轻松的一本书。因为可以想到哪儿就写到哪儿。

接下来是一本叫《石壁之歌》,它的类型是诗集,写作的灵感来自美丽的田园。有一天,我们到野外整修古老的石垣,春天的气息以及劳动的喜悦,孕育出一篇篇对春的到来的喜悦的颂歌。

梅西先生在我整理这些诗稿时给予很大的帮助。他直言不讳地指出自己感到不满意的地方,也毫不保留地夸奖了他欣赏的诗句。就这样,它在我们再三修改、反复斟酌之下完成了。梅西先生常说:“我们只要尽心尽力、诚实地去做每一件事情,如果还是没有做好,那就没有办法了。”

我们到达连杉后,想到父亲在亚拉巴马的农场,于是也有了养家畜、种农作物的这种念头,计划过着朴实快乐的田园生活。一开始,我们只有一只从康桥带过来的名叫费兹的狗。可是费兹在一年后就离开我们了,后来又有几只小狗被我们陆续的养着。

我们曾到附近的养鸡场买了几只小鸡来饲养,它们被每个人细心的照料着,可是没想到,最后它们还是无情的离开了我们,于是计划再次落空。

我们都觉得把屋子空在那里实在是很可惜,于是就计划用它来养马。然后我们买了一匹凶悍无比的马,放纵不羁,据说半路上就把那送马的少年摔落两三次。当然,那送马的少年只字未提,我们自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梅西先生把马牵来,套上货车,准备到镇上去。可刚走出大门没几步,马儿突然莫名的暴跳起来。这使梅西先生很奇怪,还以为问题出在马具上了呢!于是就下车查看。当梅西先生刚把拖车从马身上卸下,那马忽做人立状,长嘶一声后,拔腿狂奔,一转眼就不见踪影了。两天后,它是被一位好心的邻近的农夫给牵回送来的。

迫不得已,这匹失而复得的马就被我们出售给专门驯马的人。也因此,我们的经济状况变得比较桔据,然后就有人劝我们种植苹果。于是,我们买了100 棵树苗,开始种起苹果来。在第5年,树上就开始结苹果了,我异常的兴奋,还在日记本上记下了苹果的数量、大小等等。

有一天下午,仆人心急如焚地跑进来大声嚷道:“哎呀,不得了了!野牛!野牛!”

于是我们立即跑到窗口去看个所以然,原来并不是野牛,而是源自附近山上的野鹿,看样子是全家出动。3只小鹿被一对鹿夫妇带着,来我们的苹果园里游玩,在阳光下活泼跳跃的优美的身姿,是多么的美妙迷人啊!大家都看呆了。然而就在这时,这群大大小小的不祥之客竟然毫不留情地狂势猖撅一番。等鹿走后,大伙儿才恍然大悟地出去查看“灾情”,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上帝啊!100 棵苹果树就剩下那么五六棵了!

就这样,我们的计划全部都失败了。但是那却是一段既有趣又充实的记忆。

在院子里,梅西先生特别细心的照顾的苹果树长得很好,每到收获的季节总是果实累累,我总会拿着梯子去摘苹果,木桶总是满满的。每当我们一起整理这小小的庭园时,总有许多死去的树枝被我扎成一束束的柴薪。

梅西先生还想出了一个十分巧妙的方法,那就是把铁丝绑在通往山坡的沿途树干上,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借助铁丝,独自去森林里散步了。森林里面有高高的秋麒麟草,以及开花的野生胡萝卜。那条“铁丝小径”足足有四五百公尺长,这久意味着,我一个人就可以走那么远的路,而且还不用担心迷路。这对我来说意义非比寻常,就连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兴奋不已呢!

也许在常人看来这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可是,对于我来说却在其中感到无比的自由,我总是独自一人出去享受着温暖的阳光,这也使我的心情变得非常的愉悦。这一切都要感谢梅西先生。我在连杉的时间是1905年到1911年,那时还没有汽车,没有飞机,也没有收音机,更不会知道哪个地方发生了战争,人人都享受着平静而悠闲的田园生活。

活在当今,回首往事,总会有无限的感慨,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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