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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国运纪事(7)

4月30日众议院举汤化龙为议长汤化龙(1874—1918),湖北蕲水(今浠水)人,字济武,1904年(光绪三十年)中进士。1906年留学日本,入法政大学。1908年回国,先后任湖北谘议局筹办处参事、咨议局副议长、议长,为立宪派头面人物。武昌起义后,任鄂军都督府秘书、政事部长、编制部长。次年1月任南京临时政府陆军部秘书长。曾参与组织共和建设讨论会。4月赴京,当选临时参议院副议长。5月加入共和党。10月另组民主党,任干事长。1913年4月30日当选众议院议长。

司法部坚持宋案由上海地方审理对于司法部本月17日部令上海地方检察厅审理宋案,国民党人和江苏都督都表示反对,他们又几次电请中央组织特别法庭,但不为袁世凯同意。上海国民党人不顾袁世凯、许世英的阻挠,径组织特别法庭,并令上海地方检察厅票传杀害宋教仁之主犯赵秉钧到案受审。4月29日,赵复电该厅,借口组织特别法庭未经司法总长许可,拒绝到案。4月30日,司法部又以无法律根据为借口,决定不得在上海组织特别法庭审理宋案,令将此案归上海地方审判检察厅审理。

本月罗福星领导的革命志士张火炉以铁砧山及罩兰为据点,组织武装起义,不幸事败,张等50余人壮烈牺牲。此为“大湖事件”。

5月

5月1日总统府秘书厅致内务部密函要求取缔抨击宋案各报函中说:“近日京中各报对于宋案妄加批评,往往甲论乙驳,飞短流长。实足淆乱人心。查宋案既经法庭审判,将来自可水落石出。未经审判以前照律不得登载。乃4月29日《国风报》、《国光新闻》、《中国报》任意诬蔑。有万恶政府、杀人政府、政府罪状及独夫民贼等字样,应由贵部按照报律或刑律第十六章、第三十一章严重取缔,以重秩序而安人心,相应函达,即希查照办理可也。”2日,内务部通知各省都督、民政长及京师警察厅转饬各报“嗣后不得再有任意诬蔑之词公然煽惑”。如有违反,定行“依律办理”。5日,内务部将此处理结果函复总统府秘书厅“……此次《国风》等报任意诬蔑,本应按律惩处,惟念本部有整齐言论之责,不得不先行告诫,当经申明报律,刑律各条,训令京师警察厅明白宣布,并饬嗣后不得再有此任意诬蔑之文词公然煽惑。倘再故违,定行依律办理,以维治安”。

广东都督胡汉民通电反对善后大借款。5日,再发通电,要求袁世凯立罢前议,将借款取消。

袁世凯特任陆军总长段祺瑞暂代国务总理。同日,袁世凯免去陈振先署教育总长一职,部务由次长董鸿棉暂代理。同日,袁世凯令给甘肃都督,民政长赵惟熙病假三个月,由张炳华护理都督、民政长职务。

黄兴就4月28日国务院、周学熙分别通电为违法借款辩解事,再次通电指责政府“玩国民于股掌,视议会如寇仇”,并严辞诘问:“倘以此激动民心,酿成巨变,责将谁负?”6日,财政部通电各省都督、民政长及省议长,对黄电所疑各节有所说明。

5月2日袁世凯令内务总长赵秉钧给假15天,部务由次长言敦源暂代。

美国承认中华民国本日上午,美国驻京署公使卫理谒见袁世凯,呈递美国总统致袁世凯电。袁世凯致答词并复电美国总统。国务院通令各省及中央官署,门首树两国国旗,“以敦睦谊而表谢忱”。美总统电曰:“当中华民国人民新负自治性质及主权之时,美政府与美国人民甚为表示同情。际兹代表全国国会业经召集,以尽其最高最重责任以表民国舆情,所希望者之得有圆满效果。是以美国政府及人民皆以余当代表美国政府及我美人民欢迎新中国加入万国一家内,余现因中华民国完全政体将欲成立,果能从此发展,盛兴达于极点,且将来国会造成新政府,于临时政府之所续担责任亦能赓续提负,是诚余所冀望而深信者也。”同日,墨西哥政府承认中华民国。

5月3日袁世凯咨国会速举正式大总统民国议会成立前,就有先定宪法还是先举总统之争。国民党议员主张先定宪法,以约束袁世凯,使中国走上宪政的道路。袁世凯则希望先选总统,以巩固自身地位。本日咨文提出,本人在民国元年经参议院选举,3月10日就任临时大总统以来,力尽区区爱国之心。今正式国会成立,自此以往,临时之事业将终,正式之时代开始,深望国民代表,迅速选举正式大总统,以谋全国人民之福利,而固民国之宏基。

上海4月29日路透电报道:“有人在沪运动第二次革命,谆劝商家助捐筹饷,反对中央。”英文《大陆报》称“上海有人运动沪宁铁路,预备运兵赴宁”。袁世凯为此通令各省“虽两报登载风闻不必实其有其事,而既有此等传说,岂容坐视乱来。用特明切宣示昭告国民。……令行各省都督,民政长转令各地方长官,遇有不逞之徒,潜谋内乱,敛财聚众,确有实据者,立予逮捕严究。甚有无知愚民,或被人诱胁,或转相惊扰,一并婉为开导,毋得稍涉株连。”

袁世凯发布总统令,称各方对宋案及善后借款之强大舆论“直欲酿成绝大风潮,以遂其倾覆政府扰乱大局之计”,通令各省都督,民政长“通行晓谕,须知刑事案件应候司法机关判决,外债事件确经前参议院赞同。岂容散布浮言,坐贻实祸”。

袁世凯就广东都督胡汉民、江西都督李烈钧反对大借款通电事颁令特将大借款详情宣布大略,强言该案早经临时参议院通过,“政府对于此事,自问于约法毫无违反”;并诬胡、李通电“淆惑视听”。是日,国务院将此令电达黎元洪及各省都督民政长。

古巴政府承认中华民国。

洪述祖否认刺宋阴谋刺宋教仁主犯洪述祖自青岛通电,否认刺宋阴谋。电中攻击宋教仁“欲借政党内阁之说以遂其植党营私之计”,因此必须“毁其名誉,败其势力”。因宋教仁前在日本犯有骗案,日本法院曾出票拘提,他与应夔丞拟设法购得此票,印行广布,宣布中外。因此,他们的电函往来都为达此目的。对于公布证据中“毁宋”二字,他说只是毁宋名誉,而非杀宋,在北京习惯语中,“毁宋”二字无“杀”的含义。

5月4日广西参议院议员选举办理违法,内务总长呈请下令全体改选,是日,袁世凯为此发布命令两通:(一)该省行政长官陆荣廷称病不能莅会,责成该省内务司司长代理选举监督;(二)定于5月10日举行改选。

中华民国省议会联合会全体在津代表议决,本日由天津迁往上海。

沪上名流岑春煊、伍廷芳等10人致电袁世凯、参众两院、国务院、黎元洪及各省都督、民政长、省议会、各政团、各报馆,发表对时局四点主张:(一)宋案词连政府,赵总理既涉嫌疑,届时亦应出庭受质方能表白;(二)借款必须通过议院,否则亟应设法取消;(三)制造宪法为国会完全独立之责,政府不得干涉;(四)“议论贵乎正确”,望各报“凭诸公理,按诸事实,毋为不经之谈”。

5月5日政友会成立国民党议员景耀月、孙毓筠等集国民、进步两党党员80余人组织政友会。本日在北京开成立会。宣称以“讨论政务,统一政见”为宗旨,并订会纲7条。国民党人占3/5,进步党人占2/5,举景耀月为会长,于右任、彭占元为副会长。

众议院开会讨论大借款案当借款风潮掀起时,国会众议院正为选举问题所纠缠,故迟至5月3日才开始讨论政府送达之大借款案。本日,众议院开会,代总理段祺瑞出席答复质问,向议员表示“政府对于此借款手续实欠妥协,而其不得已之苦衷,尚乞诸君曲为原谅”。共和党议员李国珍也起来为政府辩解,他认为借款已签押,万无取消之理。这激起国民党议员的愤慨,两党议员群起舌战,段棋瑞遂乘机溜出了议院。国民党议员要求议长进行表决,谷钟秀提出动议:“对于借款并不反对,惟政府违法签约借款,咨谓查照备案,本院决不承认。”当时,正在筹备中的共和、民主、统一三党合并的进步党,在议会中已经联合对付国民党,偏袒袁世凯。但民主党籍议长汤化龙对袁世凯的违法专断行为也相当不满,他不顾党内的异议,将谷钟秀的动议交付表决,结果以多数票通过。众议院散会后,进步党议员对汤化龙群起责难,汤难以招架,遂借口祖母丧请假回鄂,避开了议院的纷争。5月7日,共和党籍的副议长陈国祥主持众议院会议,进步党议员借口5日动议带有弹劾政府性质,因此需要三读通过,以便借翻此案。国民党议员当然反对,双方争持不下。议长借口休息,示意本党议员退席,使众议院因不足法定人数而无法开议。尔后,国民党议员要求议长将5日表决咨达政府,但议长借口咨文要向议院报告,而议院人数不足,无法报告,以此来拖延出咨。国民党议员气愤万分,谷钟秀登上讲台大骂“亡国议长”,有个议员扳下议席上的墨盒向陈国祥掷去,议场秩序大乱,几乎酿成武斗。陈乘机一走了之。此后,参议院几次表决退回该项咨文,亦因进步党议员出而阻挠或中途退席,使参议院亦未能将该项咨文退回政府。

四督联合通电反对借款湖南都督谭延闽、江西都督李烈钧、安徽都督柏文蔚、广东都督胡汉民联名通电反对大借款。通电说:“借债关系全国人民负担,无论君主共和,民主共和,凡属立宪国均须议院正式通过,方能议借。不意以号称民国,期限既终之政府,乃有悍然不经院议私借巨款之事。且举债至2500万镑之重,其条件内容概未宣布,竟先许外人为审计局总理,借款局总理,盐务顾问,长芦盐务总监各种要职。财权先亡,国本随之,陷民国为埃及之续,以前清专暴所未敢出者,竟见诸民国之政府。海内外烈士前仆后继,躬冒万死,缔兹民国,而政府甘以断送于借款之下,凡有血气,孰不发指眦裂!况宋案证据宣布,词连政府,有以巨金资助凶手之语,全国汹汹,方虞震动。今复不经院议违法借款,人心一失,窃恐虽有大力,无以善其后。应请大总统立罢前议,副总统、国会、各政党、各省都督、民政长、省议会协力抗争,毋使民国因借款而亡。”

5月6日总统府秘密会议制定对南军作战计划计划内容如下:

(甲)总方略:

有攻击南方敌军任务之北军,第一期对于湘、赣、皖、苏作战,利用京汉、津浦两路线集中,以鄂省为主要策源地,并以海军策应沿岸,兼妨害敌军之集中。

(乙)各区部分:

一、京汉方面:对于湘、赣、皖取攻击目标。其主力及区分如左:

北洋第六师(欠其一部)为本队、河南第一师、河南混成旅为预备队对赣进攻。倪嗣冲所部、毅军赵倜部、北洋第二师对皖进攻。北洋第六师一部和黎天才第一师确实占领武汉三镇。以黎天才第一师和雷震春禁卫军一部对湘防守。

二、津浦方面:对于苏宁取攻击目标,其主力及区分如左:

北洋第五师、张勋部为本队,北洋第四师为预备队对宁苏进攻。山东混成旅确实防守济南。徐宝山所部为扰乱宁苏内部之牵制队。

三、拱卫军有防守北京主要之任务,以第二师及调集奉张作霖之大部分,辅之以防摄禁卫军及宗社党等。

四、姜桂题军任对于蒙防务,驻张家口一带。

五、现驻张家口预备征蒙之第一师(何宗莲所部)候临时调遣(若粤军由海道进发担任防御或由海道入粤)。

六、福建军进驻上海,如不可恃,则以驻西陵南苑定州等处第三师之一部充之。

七、第三师及一师之一部,由海道输送南方,但上陆地点临时指定。

上海地方检察厅审理宋案宋案的法律解决,由于组织特别法庭的斗争失败,只得按常规的法律程序仍归县一级的上海地方审判、检察厅审理。本日,上海地方检察厅厅长陈英致电司法部,请咨外交部与德国山东都督交涉,将洪述祖迅速引渡归案办理。同日,再发传票两张,函送北京地方检察厅请代传赵秉钧、程经世到案,限15日到厅。8日,上海地方检察厅又电知北京地方检察厅此事,请务必按期将赵、程二人解送来厅。京检厅在沪检厅的催促下,于5月13日向赵秉钧、程经世发出传票。但是,赵秉钧接到传票后,根本无视司法独立的尊严,他在致京检厅的复函中,将其4月28日所发通电重述一番,继续一口抵赖自己的罪责外,表示没有到厅候审之理。但他同时又说,他虽于宋案无关,但对发给应夔丞密电本和为应请领津贴事仍当有解释之责。只是因病由总统准假15日,故不能前往。程经世在给京检厅的复函中,称自己对宋案公布证据中涉及自己的电文,因每日处理电文甚多,不曾记忆。况且证据中有洪述祖“以后用川密与兄,不必再经程君之手”也可证明自己与宋案无关。因此他也拒绝出庭。20日,京检厅将二人拒传之情电告上海地方检察厅。在此期间,袁世凯还想方设法破坏审判的进行。在总统府秘书张一麟授意下,江苏高等审判总厅厅长杨荫杭突然于5月8日发出公函,以上海地方审判厅厅长黄庆澜的资格问题为由,将杨撤换,沪检厅长陈英为抗议杨的专横命令,也宣布辞职。由于袁世凯的干扰,审理宋案的司法机关出现了严重危机。

5月7日袁世凯以宋教仁被刺一案,牵涉内务部秘书洪述祖,本日下令免去洪述祖本官,归案办理。

袁世凯以风闻有人潜谋内乱,难保无煽惑勾串军警情事,是日颁令军警遵守法律、服从命令,并令行各该管将领官弁严加防范,“遇有借端煽惑之人,应照军法尽法惩治”。

5月8日赵秉钧抗拒上海地方检察厅票传,并伪造证据,于是日致电该厅,诬陷黄兴与应夔丞有关系,“密与书信来往……煽惑苏浙皖徐军队,阴谋内乱”,并质问“何以黄克强获免于诉追,而秉钧则必须质讯”。

袁世凯向参众两院发出咨文要求承认善后大借款咨文称借款曾经去年12月27日参议院讨论通过,“于12月27日与国务总理赵秉钧出席参议院,一面报告交涉之经过,并俄使催款情形,一面即将合同底本分为特别、普通条款,当场提出议案。经参议院将特别条件逐条表决悉予赞同。末后又经议长将普通条件咨询院议,佥谓毋庸表决,悉予赞同。即责成政府迅速照此进行”。“若谓未经三读,则当日到院报告条文后,先经要求,将此案一次通过,以省手续之烦。”这正可证明“政府之尊重议会,何敢蹈蔑视国会之罪戾。更何敢稍存轻视国会之心”。咨文还危言耸听地说“设再迁延,势必横加干涉,实行监督财政,致陷民国有破产之虞痛”。最后,袁世凯表示“值兹财政艰窘,国际债权催逼更甚,借款一日不成,国本一日不定。此次合同签字,在势无可取消。倘国会能谅苦衷,实为国家之幸。”国会的通过与否已无关紧要。

相友会成立由陆内阁时期曾公开宣布脱离同盟会的工商总长刘揆一发起,1913年5月8日成立,推举刘为会长,陈黻宸为副会长,主要骨干有辛汉、张国溶、黄赞元、汪秉忠、王黻伟等。其宣布的宗旨是“实行调和党见,俾各融洽,共支此危局”,但实际上采取的却是不与国民党合作的态度。

袁世凯任命卢弼署国务院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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