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南不屑,“就你还干大事,看这满身伤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猴子泼脏水呢。”
沐暮虽然看上去脏兮兮的,但是还没到被猴子欺负吧,明显就是在说他无能,连猴子都打不过。
他笑的一脸灿烂,并不在乎,露出一口白牙邪笑道:“就是你这只泼猴给我泼的脏水呀。”“你!”
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往他盘着的腿踹了一脚,痛得他呲牙裂嘴。
“我就是吃多了才没事来救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傻子。”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头,不打算理他。
“唐千南你要痛死我吗?”哭笑不得的向他喊了一句,见后者真的有些生气,没理他才收起了玩乐的心思。
随意伸展了下身体,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抓起他的衣角擦了把脸,“你干什么?这可是上好的灵绸衣,为了用来遮盖气息可是花了我五十银币呢!沐钥晨!”
他这还生着气呢,后者已然大大咧咧躺在地上,舒服的闭上了眼,嘴里还含了根草,悠闲自得。
“千南别闹,一会儿就让你见一个小美女。”沐钥晨的声音刻意压低,只让唐千南一个人听到。
随后又恢复正常,睁开闪烁着不明意味的眼眸,道:“五十银币算什么?你可知那陆梓灵的身上有多少?”
虽然有一丝愣神,但还是马上反应过来,装着生气的模样,“这么说你找到她了?那还被打成这样?”
笑呵呵了两声,“那肯定是找到了,只不过被琥珀玉蛛给咬死了而已,浑身都被撕碎。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从乱草堆里找到了她的头颅。”
话到这顿了顿,唐千南正好奇呢,他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惨不忍睹的一幕。
墨眸微暗流露出极深的恐惧连脸色都是随之白。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布满血丝,脖子上血止不住的往下流,连土地都是染成了一片血红,我站在远处隐约看见她的嘴一开一翁,好像想跟我说什么话一样。
那苍白的脸,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记忆犹新……哟!终于出来了,再不出来我就编不下去了。”
唐千南听得正起劲,被他所感染。
却听见他凄凉语气忽转愉快,往他所望的身后看去。
青色身影被夜色笼罩的有些不清晰,不知她是谁,只是在黑暗中看见她手持着一把剑,剑尖跳动着炙热的青色火焰。
虽然脸不清晰但声音却清楚地传来,“沐钥晨,说出陆梓灵下落,饶你不死。”
原本悦耳的声线此刻毫无波动带了一丝沙哑。
“宫淼淼!”唐千南脸色骤变,脱口而出,一下子辨出她是谁。
她的梓灵…死…了?
她浑身颤抖着,疯狂的摇头摇头,想把这个念头从她脑子里甩出去。
但念头如同附骨之蛆,怎么也挥之不去。
“在这等我。”
脑中突然跃出一段话,随着眼中打转的晶莹滑落眼眶,一道凌厉的青色剑意以弦月状向他斩去。
不过青芒还没到他们身前一尺,便是被一道屏障隔绝。
有些得意的勾唇一笑,他的指尖不知何时有了一张白色符纸散发着微弱白光,像一团温柔的光晕,为他们撑起一片天地。
“才学徒八阶,就跟在我面前放肆?说出下落我饶你不死。”她语气轻蔑,重新问了一遍。
沐钥晨面色忽的白了几分,却没什么动静。
“他不是说编的吗?又怎么会知道陆梓灵在哪。”唐千南大着胆子说了一句,顺便把地上的沐钥晨扶了起来。
身躯有几分颤抖,如同风中抖落的秋叶一般。
“说出她的下落饶你不死。”依旧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轻柔好像刻意压制什么,变得毫无威慑力。
手中的剑也是几乎快拿不稳,但还是轻松划了一道弧线,不痛不痒地打在屏障上,一步一步接近他们。
梓灵她不爱笑,不爱说话,不爱和人玩闹,但她喜欢修炼,她说喜欢灵力流转在体内那种充盈的感觉。
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强大的人,然后报答长老师傅对她的养育之恩,愿望很小,不大。
记得第一次遇见这个冰冷又长得十分好看的女孩是七岁。
在陆家庄她的拜师仪式上相识,一开始并不觉得新奇,但却一下子被她的眸光所吸引。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无欲无求又干净分明,犹如寒原的炫美极光,美的那么纯粹,美的那么精致,平静又冷寂,使人不由的想扰乱她的心和打破她的平静,看见这个人不知所措的那一面。
可自己干了多少蠢事,都从没见这个冰冷的女孩笑过,渐渐就被她所吸引。
知道这个女孩儿所拥有的自卑,所害怕的胆颤,所喜欢的事、物。
才发现才明白这个女孩儿和自己一样,渴望有人关注,有人在乎,不是因为身份,不是因为来历,单纯的只是用实力证明自己和所有人一样,拥有这世间美好的一切,那份单纯不会因为生来带有的一切而变质。
可是现在少女消失了,不见了……
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只留下一句话让她觉得归来之日遥遥无期的话:
“在这等我。”
等你啊…要多久呢……
“我没有骗你,她死了,是一个……”少年告诉我的。“你住口!我不信!你在骗我!”宫淼淼直接打断他的话,让他没能把话说完。
手中的剑一下子飞出去将屏障击碎,由于力道之猛,又紧擦着他的脸上肌肤定在他身后的树上。
剑身摇晃着,剑气如虹,威力大的惊人。
沐钥晨脸色明显更白了几分,他学徒八阶,竟被她一眼识破,这个人比想象中要强大太多了!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她的下落饶你不死。”
恍惚间看到她的白皙脸庞被青色火焰衬得神鬼莫测,不同初见她时的灵动开朗,显得阴森森的,让人不由的背脊发凉,心尖腾升起一股寒意。
可恶!他有伤在身,根本没有还手的力量,唐千南又差人家一大截,完全没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