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奇怪的是,那新娘不一会儿竟停止了哭声,也顺从地拖延一会儿之后,从屋子里披着面纱走了出来。
大家的喧闹升了级,吵着,叫着,有几个乞丐模样的半大孩子,还想去掀那面纱,去看新娘的模样。
有什么好看的,看她父亲那副嘴脸,就知道有多难看了。
陈如蓦想到这里,就返身回去,沃沃不知道醒了没有,喝了那么多的葡萄酒,真是贪嘴。
果然,回去的时候,不仅仅沃沃睡得很沉,那些伏在暗处监视她的那些人也沉沉地睡,只是仆役们都惊慌地忙里忙外,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直到见到陈如蓦才放下心来,原来他们是在找她。
可是,这些人心里急,却不敢问,不敢抱怨。
她拂一下袖子,那些伏在暗处的探子身子一抖,却迷楞着双眼,似睡似醒的半睁着眼。
沃沃直到看陈如蓦装好了食物和水的行囊,才懒懒地立起身来,前腿微弯,后腿使劲地抻着,直到把一个大大的懒腰抻足了,才晃了晃微沉的头,来到陈如蓦的身旁。
陈如蓦亲昵地抚着他的长毛,捧着他的头,用前额抵着他的前额,两只眼睛对视着,笑了,沃沃也咧了咧嘴。
看到她俩亲热的人都咧着嘴,身子往后仰,似乎是看了一个极其令人恐怖的事情。
他们还没有看到沃沃的那些本领呢,如果看到,这些人不跑光了才怪呢。
陈如蓦微笑着拉起面纱,这是在这个沙漠之中必备的,想着中原的孩子们,迫切地希望回去看他们。
她没有让沃沃驮她,而是让他漫步地跟在自己的后面,城里的穷人富人都出来看这个场面,“两个妖怪”要走了。他们离得远远的,却仍然要看这个热闹,指指点点的,意思是终于盼到她们走了,虽然他们只住了一天一宿。
这份敌意,恐怕要存在永远了!陈如蓦想。
我才不喜欢这座城呢!她看到那些持着鞭子的人,再想想那日子进城被打被骂的人,再看看那些衣衫褴褛的可怜人,心里有些痛,但是管不了那么多,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要走了。
她和沃沃斜穿出了城,漫步在沙漠中。
没有风,那一串脚印不知是谁印上的,还清晰得很。
脚印慢慢地从凌乱变成了一条长长的,像小路似的。两道挨得很近的,像是用细枝画在沙上的,是人走的,两道宽宽的,偶尔有碗大的深坑的,是骆驼走过的。
她想起来,这一定是有人领着一个骆驼队走过的印迹。让她想起了早上那个接亲的队伍。
走了很远地路,不知道沃沃有没有恢复体力,她觉得有些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息。
举目一望,看到前面有一片绿葱葱的树林。
在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有如此青葱翠绿的植物,真是让人感到有了希望。
是有人栽的,还是自然形成的,不好说。
不过,那是一个让人看到希望的东西。
她看了沃沃一眼,沃沃显然也对大漠的酷热很反感,于是,快步迈向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