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去,只见李矾倚在屋子的角落里,坐在地上,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方。
“这人咋啦?”
“听说是撞着鬼了!”
“半路上新娘要逃跑,你不知道,她跑得那个快呀!我们几个壮小伙都没撵上,只有李矾追得没影了!”
“后来,我们看到他俩的时候,一个就是这么疯狂地喊,另一个傻了。”
陈如蓦走到李矾的跟前,拉起他,他也傻傻地跟着她往外走。
院子里是一个个木制的桶,那桶可能是用来装葡萄酒的。
据说这夫家是酿酒的,而这里只酿葡萄的。
她拉起他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被那新娘看到了,虽然有十几个人拉着她,抱着她的腰的,扯着她的胳膊的,扳着她的肩的,可是她还是牛一样的力气,一点儿也不像树林里那个娇弱的女子。
拼命地往前冲,像是要跟陈如蓦决一死战一般。
终于挣脱了,也不知她怎么有那么大的力量,挣脱出来的,发疯似的要用头撞陈如蓦,一面喊着,不过这次不再喊那句“你们杀了我吧!”而是“把他还了我!”还是刺耳地重复。
她没有撞到陈如蓦,却一歪身撞倒了院子里的桶,那垒得很高的酒桶都是空的,哗啦啦地滚了一地。
陈如蓦在李矾的两眉之间输入一些真气,她只能这么办,她的法术,还不成熟,怎么摄的魂,她知道,怎么还魂,让魂与本体附合,她还没弄明白,现在只能这样做!
李矾一歪身子,阖了眼,倒在地上,大家都以为他死了,一是惧怕死人,一是惧怕这两个“妖怪”,不敢近前来,只有新娘不怕死,怒目瞪着陈如蓦,看她输了法力,似乎不是想害他,又把眼睛转向李矾,跪在地上,对着他的脸细看,见他还有呼吸,似乎放了一点点的心。
陈如蓦在新娘的耳边说了句话,就带着令人害怕的沃沃走了。
众人见陈如蓦走了,才慢慢地拢过来,拉起新娘直接送洞房,另外一些人在主子的指使下,把李矾扔进了酒房。
天已经忙活黑了,洞房里昏暗暗的,两只大红蜡烛被遮挡着,一个拉着喘的声音还不耐烦地抱怨:“怎么这么亮,难受死了!”
“少爷,你的新人都坐在那里半在了,你怎么不招呼人家。”
“她不理我,我说啥她也不答理我。”
“你们在这里要说话,别不说话呀!”
“咋地,你还在这里磨叽啥,快出去罢。”
那丫环的脸也是变形的,身体是扭曲的,模样吓人。
新娘早就撩起了面纱,盯着她,用眼神告诉她别靠近自己,因为只要变形的丫环一靠近她,她就用厌恶的眼神瞪她,还往后躲。
她真不想去看那个早早卧在床上的新郎,那个新郎虽然穿着一身新衣服,也披红带绿的,却偎在那里的床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堆散发着腐自的烂肉。
变形身体的丫环前脚刚出去,新娘就听到床上艰难地动作,一边咳,一边喘,还嘟囔着:“老头子也真是的,找了这么个不懂事的媳妇,也不知道拉我一把!明天非要给她点厉害瞧瞧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