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新娘轻柔的声音飘到他的耳朵里,“好老公,你就这么不经折腾,咱们的春宵可长得很呐!来呀,来抓我,抓住我任由你弄!”
他还以为新娘跟他玩,一边破口继续骂,一边喘着气追新娘,新娘也浪笑不止,而声音比白天的哭嚎更刺耳。
新郎的喉咙里呼啦呼啦地响着,却带着似笑似哭的声音,“看我怎么弄你?婊子,先把你衣服剥……”
接着又似乎被重重地砸了一下,把后半截话砸了回去,“啊,我捉到你的,我这回可……咳……咳……”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咳起来。
公公已经在门外听了半晌,知道两个人似乎在闹什么,又不好问,见儿子咳得快把肺呛出来,就大声地在外面说:“别闹了,快睡吧!娶了媳妇可别把身体弄垮了!”
“这小婊子不……”接下来就是唔唔唔地声音,当爹的在外面紧张起来,可接下来却听到他的唔唔声中,又掺着笑声,听了半天,才明白了,人家两个的房事再听下去可不好了,他可是个公公,没有婆婆,也没人能管得了媳妇,只要儿子喜欢,他可难得这么的,自打有病以来,好多年听不到他的笑声了。
他摇摇头走了,病了这么多年了,就看这一宿了,指望着这一宿了,没准能弄出个孙子来,那样可好了。
老头做着美梦,到前面看自己的酒房去了,招待了为数不多的客人,虽然拿出了最好的酒,可那酒也没有用多了。
老头子走远了,陈如蓦给了新娘一个心语。他儿子才大骂出来:“婊子,你想谋杀亲夫么?”
麻风新郎从捂住他的被子里钻出来,难受地说,“你骑在我身上,又用这被捂着我的头,还使劲地胳支我,难受死了!”
新娘冷笑一声,声音却依旧婉转地说:“来抓我吧,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隔着这个屋子,再走一段路就是柴房子,新娘早早就打听好了路,她惦记的是那个柴房里的人。李矾在那里直愣愣地倚在柴垛上,这春宵已经过去一大半了,那新郎也被新娘捉弄个半死,大声地咳嗽,依旧委在他的被窝里,喘得像是一头牛。
那个麻风丫头,变了形的脸往新房里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洞房的门被风吹出了一道缝,风直往里吹,她听了听动静,拿着一个小灯笼,悄悄地走进去,可是里面根本没有新娘。
她看了看床上的人,此时睡得可真是死呀,这一看不要紧,可把她吓了一跳,那张脸白得吓人,露着红睑的眼睛直往上翻。
她大声喊起来,“不好了,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声音划破了夜空,奴仆们从四面跑过来。
老爷惊恐地奔过来,大声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柴房里也悄悄地跑出来一个人,趁乱跑着,想从这家的大门出去,却被人拦住了。
“你不是少奶奶么?”
“我不是!”
“你看你身上还穿着新娘的衣服!”
“唉!你别管,让我出去,快点!”她有些着恼,可是那看门的却大声叫起来,“老爷,老爷,少奶奶想逃跑!”
“抓回来!”远远的一声命令,人却急急地往洞房方向跑去。“我要她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