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蚡的心里只有钱,此时也只有了钱,女儿那么绝情,不眷恋母家,还了得。
反正撂下话了,随她去罢,魏大人捞到了金银财宝才是真格的。
为了讨好他,给他送礼的人都使尽了浑身解数,将家里的从老百姓那里搜刮来的宝物,挑着最好的送给他。
就拿那个珊瑚来说吧,色泽艳丽,造型极佳,就连王上在宫中收藏的那最好的,也不如这个。
还有那玉做的床,据说这是用一块玉王做成的,睡在上面百病全消,特别是上面雕刻的那些精美的装饰,没有能工巧匠,是不会做出那样有心思的器物的。
还有一匹金子做的骏马,马踏着海波,那海波是用一整块蓝宝石雕成的,上面的金马昂首飞鬣、捷足盈身,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他那点儿受到的不敬——他认为女儿是对他的大不敬,瞬间就被这财宝的华贵给洗去了。
真恨不得再多生几个儿女,多娶嫁几次,捞尽天下珍宝才好呢。
他的贪婪与人们对他的巴结不相上下,他的贪婪无尽,别人对他的巴结也无尽,可怜的只是老百姓,受尽盘剥,生活每况愈下,越来越艰难的生活,国败思良相,大家都说陈奚温大人在的时候,人们可没有这么难过。
人们这样说,给他送礼的,也知道他的残酷,女儿也对他的无情感到了失望。
虽然是风风光光地嫁过去,她觉得每一刻都是煎熬,这个家她真是呆够了,她还惊恐地害怕,那两个人会在婚礼上捣乱,把她给劫走。
直到行过了礼,说要送入洞房时,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在洞房里静静地候着,耳朵里听到的是一些觥筹交错的声音,众宾客的恭贺之词不绝于耳,赞新娘,赞新娘的娘家,赞新郎将有如此泰岳,将来如何如何。
她觉得夜深了,蜡烛的光映得这里忽明忽暗,她的心害怕起来了,要是那两个人再来怎么办,这里的丫环还守在这里吗?
她几次想掀开盖头看一看,可是没那个勇气,她在静静地等着,直到等到新郎回房。
回到房子的新郎醉得东倒西歪,她在娘家的那一点儿小担心,现在更紧张了。
“出去罢!”新郎用喝得偏大的舌头说。
一定是说给侍女们听的。
田虎自从听说订上了这个高门,心里甬提有多高兴,他和兄弟们比,现在又多了一些倚仗,特别是和田穰聪比。
他算什么,哼!虽说是驸马,可是权柄全在他的岳父手里,不怕自己将来不比田穰聪好。
不过,岳父又说的那些话,说这个女儿出了他家就再不是他家的人了,话怎么说得那么绝?他又有点耿耿于怀。
母亲告诉他,这是岳父留的心计,是做给别人看的,其实暗中自会帮助他,他才放心了。
他拿起象征着“称心如意”的秤杆,挑起了新娘的盖头,“真是貎美如花呀!”他本来还担心魏大人的女儿会不会有他的那一双三角眼呢,现在看来这份担心是没必要了。
他晃动着不听话的身子,一下子压住了新娘,新娘害羞地躲闪着。
她有点放心,这么烂醉的一个,不会发现她已经是破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