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胳膊,只觉得手臂轻飘飘地,一般重量也感觉不到,再抬起脚,那步子也一点也没有半分沉重。
她听到田穰聪的声音:“如蓦如蓦,别难过,好了,就好了,大夫真该死,你病成这样,他却治不了。——好,他治不了你,我就要治他们!”
她转身,同样感觉自己觉得一片云彩般的轻盈。
只看见田穰聪从后面紧紧地抱着自己,脸颊与脸颊相贴,还不时冲着她呵气,虽然拥着厚被,但那寒气把他也冷得直发抖,可他依然不肯放松。
这情形恐怕只有她能体验到,无论是从书上,还是口口相传的,都没听说过谁有这种感觉,一下子出现了两个自己。
“不要!”她惊呼道,可是这声音只是她心里想的,一点也没发来。
她试图别让人家看到他们如此亲近的情形,伸手去拦田穰聪,没想到她的手从田穰聪的身体一穿而过。
接下他又大喊,“来人,快来人。”
“把那几个给陈姑娘治病的大夫,全都关起来!”
“别!”她心里说。
“我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告诉他们:等他们想办法治好了陈姑娘,不然哪都哪想去!”
林子里又是一场“鸿门宴”,可是那迟疑的公鸡绕着半晌才肯接近,看到陆洪臣扭开了壶盖,往自己的口里大口灌酒,他才化了人形,涎着口水,挨了过来。
“你还想让我上当吗?我可不会再上你的当了,该死的小子,真是可恶,看把我弄的!”
他举着缠着纱布的手腕,气恼地说。
见陆洪尘不急不缓地把酒壶高高举起,那酒水流成一条亮泽的白线,往自己的口中一边倒一边美美地品味。
毕涟天见他都喝下了,心里早已经按捺不住,但是心想不能再上当,眼巴巴地看着他。
陆洪尘直到将半壶酒都喝下了,才缓缓地说:“多谢毕兄相救,陈姑娘在你的大仁大义相救之下,已经好转过来了,这酒筵,是谢你的!”
毕涟天这下把心理防线都解除了,他一迭声地说,“太不够意思了,说是请我,却把这好好的酒都让你一个人儿独吞了。”说着一把抢过酒壶,咕噜咕噜地痛饮起来。
他用眼睛瞟着陆红尘,眼白一翻又醉过去了。
陆红尘把酒水从嘴里汩汩吐了出来,笑道:“不用法力,这点人力的小本事还没有么?”
接着又动手“杀”鸡取血。
转成陆风后的模样后,拿着接了血的瓷瓶回来时,看到田穰聪着急得要发了失心疯一般,见谁都红着眼睛,怒气冲冲。
看到他紧紧地抱着陈如蓦,心里一紧,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来。
此时的陈如蓦见她又拿着瓷瓶回来,一扑回到自己的肉体身上,肉身很快就苏醒过来,把田穰聪的胳膊一推,指着陆风后说,“不用你假惺惺的装好人,你逼着我死,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说着支撑着身子,去抓床头的佩剑,田穰聪和陆风后都赶紧阻拦,她却一反手再次把那瓷瓶给打翻了。
陆风后见里面的鸡血又是泼洒怠尽,心里一恼,举手就打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