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途和秃子他们骑车环湖去了,水瓶的水喝光了,他干脆灌了一瓶子湖水。
“这水能喝吗?”晚来的大粟刚刹了车,扯下头巾,推推眼镜。
“应该行吧,一条死鱼没有,代表鱼喝了没事儿。”袁途说完,咕嘟咕嘟猛灌了一口。
“你这什么逻辑,过了这片湖区,前面就有小卖部了啊!”
“喂,我说粟子,你还是担心担心你那眼镜儿吧,跟你说了,戴个隐形儿,然后换副运动墨镜,这样你就不会掉队了!”秃子点烟的时候差点没把睫毛烧到。
“是你们骑太快了,这里景色这么好,看看不行哦!”
袁途最后用湖水漱了漱口,又吐进了湖里。“对呀,如果政府不搞他妈的基建!”
“那边的湖都填光了,这里怕是日子不长咯!”
“所以啊,要多喝几口‘健力宝’!”袁途晃了晃瓶子,然后把他扣回山地车。
袁途看着湖水来了一句:“我在咖啡厅认识了一个姑娘,有机会下次一块儿玩儿!”
眼前,只剩下秃子和自刚了,大粟真的先行一步。
“不是吧!哪儿的?”
“她大学快毕业了……敢打歪主意,小心我抽你!”
秃子把车扭了个方向,“啧啧,我还奇怪你怎么到那边儿务正业了呢,原来是他妈的泡妞儿去了啊!”
自刚也跟着赤裸裸地浪笑了一通。
“哪儿不能泡妞啊,她可不是我喜欢的型儿,不过,感觉她男朋友也不是她的菜。”
“哦,搞了半天有男朋友啊,她要来个红杏出墙,还是你要夺人所爱啊?没事,不管怎样,神风连顶你到底!”秃子伸手摆个炮筒造型,只见天边一只野鸭悠哉掠过。
“滚你的吧,她一直在问我旅行的事儿,好像对这方面很感兴趣,我劝你们几个从良吧,免得到时她过来一看,都他妈什么损友儿喂!”
袁途说完,车子梭似的癫了出去。秃子和自刚也都咧着嘴出发了,接下来这段路,他们都没戴面罩儿。大粟骑得也确实慢,当他们吆喝着像一队马匪一样,涌过来围住他的时候,大粟急得差点砸一跟头。
“神风连”每周都会在市郊骑行一次。路线由秃子定,路线一般包括了坡段、越野段和冲刺段,他们的梦想还蛮远大的,那就是组队报名去环法,跟阿斯塔纳车队
阿斯塔纳车队:该车队拥有康塔多、阿姆斯特朗等众多名将,曾多次获得环法自行车赛冠军。
拼拼脚力。这都是自刚胡扯的。不过,袁子觉得户外骑行算是发泄了他们在没钱和时间做背包客时的精力!“神风连”的精力离无限还远着,但是,列队骑行那姿态,像是已经朝它蓄势进发了嘛!
回到家,袁途卸下装备,面前是20平米的房子,自从他辞了银行的工作,就搬了出来,房租一个月400块,房东好说话,一般可以拖个一、两周,充其量骗个死缓。住进来的最初一段时间,袁途旺盛的生命力催生了强大的破坏力。他的床垮了——神风连知道怎么回事儿,冰箱冷凝器烧了,灶台的打火石坏了开火靠打火机焖,厕所喷头被他卸了,洗澡直接用管子冲,热水器勉强还能用,烧水的声音却吵死人。
眼看着床脚堆着他的衣服、袜子、内裤,他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干净的,哪些是脏的。不过,对这身帅帅的行头,他还是特别心细。他把帽子卸下来和墨镜一同放到床前的柜子里,那里还有他的一整套登山必备,最下面是他去各地“收割”回来的纪念品,那双雪地靴,是美国一个登山家做活动送给他的。这个柜子不随便打开,它隔壁的那一个书柜也是,它们都是他和秃子从他家里硬生生抱出来的,他离不开它们,不得不承认,看到它们,就像看到对上眼儿的姑娘一样,都会让他产生“虚度光阴”的冲动。海于斯不是他的型,不过,这会儿他为什么想知道她在干嘛呢?关他鸟事?
袁途骂骂咧咧像个落井的石头,砸到床上,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你在干嘛呢?我刚刚环湖回来,差点没给淹死!
他看着短信,乐了。然后,在床头柜上抓起一本书,读起来。
——吓我一跳,我在上课,手机声音忘关了。环湖?
——嗯,就是绕湖区骑行,我们的定点活动,我说我差点淹死你居然没反应!
——你小心一点呀,我今天和闺蜜去了咖啡厅,没享受到你的服务哦。
——不巧,今天我也参加男人的聚会去了。此时此刻,我也正在意犹未尽地读着男子汉的书!
——什么书?你真的精神好,感觉我今天什么都没干,就困死了。
——巧了,作家跟你一个姓!哈哈,那你下次跟我们也变回男人呗,保证你精神好!
——海明威啊?好吧,他确实是女人的毒品。有机会,我试试咯。不过,你一定会失望的。我闺蜜很man,一直想把我往她的那条路上带,一直败。
——她又不是真男人,说真的,下次捎你一个呀,提前做好准备工作哦!
——什么准备工作?
——呃,和你的男朋友打好预防针啊!我是他绝对不同意你跟一群纯爷们儿环湖什么的。
——他没这么小气,等我忙完毕业论文吧。
——你男朋友呢?
袁途忙着打飞机去了,这一段情景和文章的精神不符,直接略过,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之后的事儿,他心满意足地回到床上,这次,他是真的累了。手机上还是海于斯最后一条短信,今天对哥们儿撒了谎,其实她完全不主动,从来没主动过,都是他问一条,她回一条,泡妞的时候最怕这种很有礼貌,却并不上心的短信,他把手机捏了一把,有点受不了这妞牛哄哄的感觉,为了不丢面子,他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过,很快,他的理智和梦搅和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