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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罗锦绣下了飞机,双脚踏上大西北的土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异地辽阔的气息。

机场的摆渡车把她送到出口,她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

她一边慢慢地挪着步子,一边从包里掏出一只粉红色塑料壳的像玩具一样的电子表看了看时间,她没有带手表的习惯,这表是临来时在学校门口小摊上买的,表盘圆心有一朵小小葵花,一下一下哒哒哒旋转着跳动,每动一下就是一秒,她觉得现在自己的心脏跳得比表上的这朵小小葵花还要快呢。

她走在人群的最后,渐渐地又和那人群拉开了一大段距离,她知道那个男人此时一定站在候机厅里等着她了。

罗锦绣步伐轻飘地穿过已经空了的大厅,大厅的那一端站在一个高大的男人,黄昏桔红的光芒从对面高大的落地窗斜射过来,男人的脸正好处于一道逆光之中,这使得他的脸庞看不明白,大致轮廓竟显得有些巍峨了。

她走近他,走得很近了,才看清那张黝黑闪亮棱角分明的脸,那张让她朝思暮想的脸,上面有一种把她的灵魂一下子攫走的力量。

在由机场开往市区的通勤大客车上,他们并肩坐着,罗锦绣把头扭向窗外,看着外面的风光,她让自己尽量别去看身边那个男人,连眼睛的余光也别瞥到他,她突然为自己的壮举感到十分地不好意思了。她不看他,但能感到他热热地坐在身边,离她那么近,她只要稍稍一歪身子就能靠到他身上--她多么想靠到他身上去啊,靠到这个她并不了解却深爱着的男人身上去。她不了解他,不了解他的婚姻和家庭,但她一点也不想问他,那些都与她无关,她只知道她爱他,这就足够了,足以让她千里迢迢地飞了来,已经不再需要其他理由了。这时候她忽然有点理解了甘星河和他的那个情人,她此刻扮演的角色和她的那个情敌性质是一样的,是的她理解他们,只是理解归理解,她还是不想去原谅--就是这样,允许自己放火,却不允许别人放火,点灯也不行。

三年前到西部采集植物种子时,罗锦绣他们曾经坐火车来回途经H城,列车在此停靠八到十分钟,她下车到站台上买过这里出产的白兰瓜和干草杏,那次他们落脚下塌之处全是偏僻的县城和遥远的村落,没有一座大城市,故H城便没有停留过,列车经过时又恰逢夜晚,于是什么景致都没有看到。

如今罗锦绣单枪匹马地来了,她来到了这座大西北着名的城市,它跟地图上一样,南北高山对峙,黄河从东西走向的城中央穿过,上游的黄河水是清的,一座百年铁桥壮烈地屹立在河上,两岸是开放的槐花。

H城马路上的汽车行驶速度很快,一个个都像在仓皇逃窜,罗锦绣走起路来本来就属于横冲直撞型的,所以在这种地方横过马路是很危险的,禁不住晕头转向。赵良蛙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来,牵着她走。罗锦绣就乖乖地让他牵着,不用动脑筋,甚至不用看路了,她觉得自己是他的一只小狗或者小山羊,跟着主人走南闯北。她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幸福。幸福这么具体这么简单,就是让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男人牵着手过马路。可是她转念又一想,幸福对于她其实多么不容易,需要等待漫长的三十四年,然后经过相思的煎熬,最后坐上飞机飞上三个小时,从中国的大东部来到大西部,才能找到它。

赵良蛙在地质总局有一间位于四楼的临时宿舍,是那种老式的住家房子,一个大屋子拖带一个小洗漱间,散发着一股长期无人居住的荒凉气味。大屋子和小漱间之间没有门,只有空空的水泥门框,赵良蛙用图钉把一床被单钉到门框上做了临时门帘,他安排罗锦绣睡在大屋子里唯一的大床上,而他则在洗漱间里为自己支起一张铁丝的小行军床。

这样安排妥当了,两个人会心地笑了。

他说,你睡那边,我睡这边。

她说,互不侵犯。

他指着门帘说,这是国界线。

她说,我对你还是不放心,若是你半夜里突然穿门帘而过怎么办?

他说,那你就大喊“救命啊,抓流氓”,顺便狠扇我两个耳光,接着拨打110。

她忍俊不禁,又说,那要是我揭起门帘来,跑到你那边去,那怎么办呢?

他说,那,那我只好投降。

她板起脸来说,做你的美梦去吧。

说完她自己率先笑起来。

赵良蛙看了一会儿窗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明天要刮沙尘暴了。

罗锦绣问,你怎么知道?

赵良蛙还是面朝窗外,背对着罗锦绣说,这个地区,现在这个时节,春末或者夏初,五月末,还属于沙尘暴的多发季节,昨天和今天都是阳光灿烂,空气透明度很大,天气好得有点异常,经验表明,每当这个时候,就意味着沙尘暴要来了。现在是夜里十一点多,从这里朝对面十几层高楼顶端望去,高空中已经出现了昏黄的迹象。

赵良蛙还是没有回转身来,背对着坐在身后的罗锦绣说,你过来看看,是真的呢。

罗锦绣走到窗前,并肩和赵良蛙站在一起,他们挨得很近,她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室内光线半明半暗,得以看见外面,一座装饰了灯光的高层楼顶上的那片天空中,涌动过来一大片云雾状的东西。

他声音低低地问,看见了吧?

她用更低的声音说,看见了。

他的声音低得快听不见了,他说,真的来了。

她没有再说话,只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是从身体最深处发出来的,身体柔软得已经吐不出清晰的字迹,只有叹息了。她很自然地就倒在他的怀里了,她觉得自己是倒在了整个沧茫的大西北的怀里。

H城第二天果然刮起了沙尘暴。

太阳原本那么明丽地悬在天上,这时候它来了,沙尘暴,来了,太阳周围有了晕圈,变得昏黄,看上去成了一只发霉的向日葵,在短短几秒钟内,没有铺垫,没有循序渐进,沙尘暴就这么来了,它挺进这城市,偷袭这城市,以绝对优势控制这城市,这城市手无寸铁,放弃自卫,一下子变得神志不清,太阳进一步变成铁窗内囚徒的脸庞,最后竟完全黑下来,街上的路灯亮了,屋里的灯也打开了。

整整一个沙漠被搅动,被掀起,被抬上天空,然后又从高空一古脑地栽下,倒扣在头顶上,那是横吹过来的固体的风,裹挟着数以吨计的愤怒、忧怨、凄怆、惬意、还有乐极生悲,把这个城市埋藏。

窗前一只白色塑料袋飘起来,高高地、高高地飞翔,一直高过对面十几层建筑的最顶层以及那上面的雷达,又继续朝着天外飞去。

一个活动的沙漠如此壮观,具有强烈的破坏欲,甚至吞噬全世界的雄心。

那个肤色黝黑的男人对罗锦绣说,瞧,这就是沙尘暴。

这个叫赵良蛙的男人在说这话的时刻,他自己就是沙尘暴了,而这个叫罗锦绣的女人就是这城,被肆虐地袭击着的城。

沙尘暴过去了,H城像刚出土的城堡,树叶因蒙尘变成了土黄色,车辆上顶着一层沙土质地的毯子,连那些关闭着的房间的窗台上也积了一层土,其厚度可以在上面种植小麦。

据后来的报道和资料表明,H城及附近地区发生的这场特大沙尘暴,降尘量高达1234万吨,竟相当于省内最大的水泥厂十五年的产量。

许多日子以来罗锦绣以她和赵良蛙那次野外偶遇那一丁点事实为酵母凭着大量空想和虚构在自己脑子里拍摄的那部叫《大西北之恋》的影片,如今显得非常单薄了。

她没有想到在那部影片里拍摄进沙尘暴。

可是还有什么比得上沙尘暴,比它更像他们这场突如其来的性爱的狂欢呢?它来势凶猛,昏天黑地,一下子回到远古洪荒,在它过去之后,世界一片狼籍,但是那废墟却透露出了坚不可摧的宁静和欣欣向荣。

两个人呆在屋里一夜一天没有出门。

积着灰尘的乳白色百叶窗关着,透过它的缝隙可以瞥见被分割成细条状的天空,室内光线黯淡,使得这场相会显得更加私密。从外面传来的街市的喧嚣,像波浪一样忽远忽近,里面掺杂着沙砾般干爽的西北方言,字音里有过多的去声,这小屋像小船一样飘摇在这个西北大都市里,而她和他是这小船里两个相拥而眠的小小孩子,她的皮肤是小麦色的,而他的是浅浅的铜色,她柔软他坚硬,她和他相得益彰,天衣无缝。她挨着他,闻见他身上散发出一股类似青杨树的脉脉的气息,蓬勃、滞重、坚忍,令她心醉神迷,禁不住轻轻地闭上眼睛。她那很久以来的焦虑和不安在那一刻全都消解了,块垒溶化在水里,那首《加勒比蓝》的旋律响彻身体,爱的颜色就应该是加勒比蓝,她在心里哼起那支小歌来:“快来爱我吧,我是一朵花;快来爱我吧,我要开放。”

她承认,男人是一种让女人欲罢不能的好东西,是可以治病的名贵药材,抱着一个男人就相当于抱了一棵大人参,专治内分泌失调和情绪紊乱。

罗锦绣觉得这个男人她老早老早以前就认识并且熟悉,真的是从很早很早以前,究竟有多么早呢,这么说吧,她活了三十四岁,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三十四年没有见到他了,整整三十四年,也许在三十四年以前,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前,在前一世里,她就见过他了。

西部的太阳还很高,迟迟不肯偏西,其实看看钟点,天已经不早了,罗锦绣准备离开,她开始收拾她那简单的行李。赵良蛙看着她的动作,突然发现她的指甲有点长,就从腰带上解下一大串钥匙来,找到指甲刀,对罗锦绣说,你看你的指甲,我给你剪剪吧。

赵良蛙剪得很仔细,每剪完一个,就用指甲刀上的小挫磨一磨刚剪出来的边,把剪过的指甲修整得光滑圆润。十个指甲,他一个一个地剪着,半低着头,专心致志,要把每个指甲都修理成工艺品。罗锦绣的指甲向来都是剪得犬牙差互,可以当锐利武器来使用的,如今看上去却那么文静了,都有点不像是她的指甲了,那是一个又一个亮闪闪的小圆贝壳。

走出屋子,外面的光亮有些晃眼,这座西北城市昨天迎来了罗锦绣,今天就要把她送走。她是文成公主,她来找过她的松赞干布。现在那个男人又陪着她坐上了开往机场的大客车,去乘坐返回东部的飞机。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H城在苍茫天空下一点一点地向后退着,大客车驶向城外,行驶在野外公路上。这是荒凉之地,一个人要在这样的地方生存下去,那就需要用足够丰饶和葱茏的内心情感来压倒这荒凉,要在心里大面积地栽种绿树和芳草。

罗锦绣突然感到一阵难过,不能自持,她俯下身去,低下头,抱住了赵良蛙的一只胳膊,把脸紧紧地贴到上面,眼泪涌出来。她觉得自己真不容易啊,飞了这么远,越过大半岛,越过华北平原,越过太行山吕梁山,越过黄土高原,越过六盘山,才来到这个人的身边,可是这么快就要走了,这一走,很可能就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个人了,一辈子,岁月多么漫长,从现在一直到死。

飞机向着东部海岸飞去,从西到东,跨过一条条经线。

罗锦绣屈指一算,她在H城一共停留了二十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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