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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爷爷第一次参军(2)

据中共沂南党史大事记载,葛德沿在沂水县委第一次被破坏后,组织失掉联系,1938年7月参加革命工作,1942年4月重新加入中国共产党。所以,这时他应该还不是我党派到地方武装中的人员,邱维周亦不是接受中共指示的行动。他们俩只是过去的同志和结拜兄弟。1930年葛德甫曾经想与秦鸿均等党员起组织武装,被邱怀带领县警备队最后破坏了以后,或者因为与组织失去联系,或者闽为经济能力等诸因素,此时只能应邱维周之约,助一臂之力爷爷信说。

当时邱维周那样强捐硬要的做法,大概民党省政府也不大满意。

邱维周又从省府回来后,他的官衔明确下来:暂编独立师独立团於,并给派来了一位副团长,就是只会抽大烟的那个张朋非。

这次官衔虽侖,枪和经费就成了大问题。因为对地主们采取的不是捐而是“请”,可是那些地主们越“请”越不会给他经费。团部就设在河对岸的苗家曲,这时已是1939年的秋天了,我和祖母吵嘴后砸了一家里出来,就是这一次招兵参加了他的队伍。人虽还有,枪支却不多了,只剩下葛德尚一股不足20多人,10多支枪。

邱这第三次招兵,虽处在极困难的情况,招的兵有六十人,质量较前两次好得多。有大部分学生和农民参加,那些地痞流氓看到没有什么油水都不了。我参军后当传达兵,就在苗家曲街南面一个小车店里住着,有四个人,传达是叱庄的邱简廷,也不经常在闭部就4:街北面,设一门肉,我们传达兵轮流站岗,只有一支枪,谁岗谁背着当时我看到邱维周时,他已是瘦得不像样了,穿一件蓝大褂,只一个人在屋此房就是原先王怀成的糕点铺子,怀成开始当供给处长,后来换成杜副官。

开始在苗家曲住了些时间,又到郑家营、彭家庄来凹住:郑家营住的时间比较多在郑家营时人多了枪也多了,我能同定奋一支枪我记得宋秉济也常到邱维周这里,听他们说广他是特务连长还有一个经常在的排长是郑家齊的卫汲深,此人后来到魯南动委会,即到八路军抗大学校学习去了。队伍在郑家营、彭家庄来凹住,最后到杜家庄,这时已进入冬天,大家还都穿着单衣。那时葛德甫也带了些人,柯六七十人、40来支枪,可是活动地点只能从杜家庄到彭家庄,十多地。那时咱们那游击队,如衝账針敬、汽县长赵保元,沂水的就有三股。

《大众报》关于联合大会的报道上边说的,杜家庄以北偌鬼子汉奸队,彭家庄河西是张里元,杜家庄河两铜井,鬼子安了据点,我们在杜家庄可以说到了绝境。

冷的时候由六七十人减到四十人,都没穿上军衣。就是给养也没蒋人给了,曾有几次向老百姓要,没要到给养,是花钱买的邱维为筹钱,把自己家的地都卖了二这时邱维周到处请客,求地主帮助军装,但始终没人给。软的欺硬的怕,毫无办法。在于家驼沟头吊打了一个欠户人,罚广两支枪另外还査过货,实际等于抢劫。但对有钱有势的人毫无办法,请客求帮助人家都不帮助。这时对鬼子汉奸,如有条件的话,一定要躲的远点,鬼了兵最好别去打他,为那种部队一打就溃,宵也当不成了。当时,当地的土匪是和当地的游击队分不开的,游击队被打散时就是土匪,有的今天游击队明天就土匪,白天是游击队,夜间即是土匪,即是兵匪不分的时代,邱的游右队也不能例外,倒霉的就是庄户老百姓,差不多天天要给养,月月要捐钱的。我参加邱的队伍,也闲为觉得当老百姓太受气了。

实在维持不下去了,头头们有的回家不干了,如宋秉济、王怀成,还有杜副官也不见了。我们当兵的也不知道,还有些走不了的头头大概也在合计。流亡畨政府连信儿也没有,邱维周站人说:“东甩店,据说被鬼子轰炸了一气,也就连人也找不到了。北边最大的一股游击队是国戌党的秦启荣,有一一天来了两个客人,说是秦扁荣那里来接头的,当时给了300元钱。这时邱维周手下还有两个顶事的人,一个是武善举,另一个就是葛德甫,邱维周和手下头头们合计,顶替宋秉济当特务连长的武善举,主张往北去投秦后荣,因为武是北边的人。葛德甫说往北去得经过鬼子的好几个据点,我们过不去。不如往西去投八路军,只经过铜井一个鬼据点,是山冈,可以绕过去此路我熟。”葛是那块儿人。我们每人发了5元钱,只说是出发,没说到哪里去。大家估计可能是往北去。当出发走时,说是过沂河往西去。两个秦启荣的接头人一看不对,就溜了。到河西就进人了山区,在杜家庄出发时天就快黑了,苗家庄的邱谦这时来参加,可能是邱维周把他约去的。原来杜副官管后勤这一摊,杜一听我们上八路军那边去就溜了,邱谦去接了社这一摊。邱谦的父亲邱树芬在外谋宫多年,刚谋上一个官职,还没等到上任就去世了所以邱谦也是一个没上任的官少爷吧听说他小时候上学最聪明,老师给他正书,他也不念。到背书时一样都背过了他接杜副官这一摊始我看他:作很老练,什么账头头是道,好像是把老下,比杜副官不差。解放后我回家,听说他已转业,是个营级干部。

邱谦来了后,我们在山里走了夜,第二天到了一个叫树荫甩的,两山夹一条河沟子我从小头一次看着这样高的山,天都晌午了,还看不到太阳。在树荫里买不到什么菜,邱谦去买了一只活甲宰了,炖的萝下,少油无盐的,吃的小米饭还有高粱煎饼。总之我参军两个多月里,除在苗家曲吃两顿锅饼外,再没吃着而饭。

这样在山里走了二天,到了匣石,即八路军鲁南动委会驻地,来到庄前,已有人来接我们,见面先问我们“辛苦了!”对我们很热情,到了庄里天就黑了,头一顿饭吃的馒头,比荞麦面稍内一点的馒头,感到那样好吃。

“动委会”即鲁南民众抗日总动员委员会,是共产党领导的山东畨政府前身“战工会”成立前,最大的民众抗团体。匣石庄在今沂南县青驼镇附近,离苗家庄30多里路,他们这支队伍走二大才到达,佔计上要是躲避鬼子据点但在葛德的建议,这30多里的小长征,决定了他们这支队伍后来的基本走向和命运。

爷爷在他的多封长信上说--

当时邱对八路军和中央军的态度,他当然是崇拜中央军的,为什么却被动委会收编了呢那是洋鬼子吃高粱米,实在没办法了。不然的话己就没有处身之地了,内者招兵以来得罪了不少人,也吃了不少亏,借着动委会的力量,也好挽肖己的名誉。当然,虽说出于不得!之,总之还有他的进步思想。

到达匣石庄第一天,第一个对我们讲话的是动委会:任李澄之,豸先介绍了他个人和动委会的情况,他个人原是北大教授,无党派人士。动委会就是动员鲁南人民起来抗曰。

1964年我在济南上小学四年级时,家从济南老城趵突泉旁的文化局大院,搬到市中心纬五路座德国建筑小楼,与《铁道游击队》作者刘知侠伯伯家共住这座楼。这座小褛即是当时已经去世的副省长李澄之的原住宅。刘知侠伯伯是从青岛搬来。他家六个孩子,四男二女。我家五个孩了,三男二女。最人的都还没中学。两家的孩子都素质不错,也调皮得翻天。我们两家在那座小楼和绿树环绕的院子里,度过了“文革”前最后的幸福时光。院子花闶中的一座平房中,还住着一位国民党部队起义的师长,斯时任锴建设厅副厅,姓林,他们老两口只有一个比我们年龄都大的已上中学的漂亮女儿。1966年春天树木已发芽时,又来了一场寒流,树叶和花都结了冰。刘伯伯家的上海保姆一脚把楼梯地板踩翻了然后就是河北邢台地震,然后就是“文革”,“红兵”和“造反派”不断地光顾现在我的小学同学聚会,都常忆起我家小楼的地解室,那里可以给我们写作业,打架,杀狗,油印毛主席诗同和传单,挖地道,我们1968年搬走时,小楼的天花板都被我们踩漏了,现在那座小楼已被拆除,济南有许多这种非常漂亮完美的德式建筑,都被拆掉。

爷爷信中说--

到达匣石,第二个给我们讲话的是司令员梁竹航,他原来是莱芜县长、同民党员,动委会的武装是抗敌自卫军,奋:八路军山东纵队领导下,主张国共合作哔时八路军山东纵队就在咱县孙祖庄,是个山区小镇,离匣石不远,在两南面,我得与匣石不隔村庄:我们到匣石时剩下不足40人,所谓邱团,改为大队,因邱维周有病,大队长让葛德南,当时邱确实病得像样了,既不能讲话,走路都打晃。不过咱们让甩人一听到这样讲,以邱姓为的都哭了,先是流泪,后来有的哭出声来,李澄之一看这个样子,就说好吧,大队长还是让邱当!”

以后就以我一:四十人为棰础,加以补充,编为三个小分队莴德甫仍当连长,宋秉济后面的特务连长武善举在收编后第二天就被开除家了,赵连祥在邱第二次失败就不干了,怀成是苗家曲人,是挂名的参谋,常住在家里,收编时他就没去,以后也就退头除名,我佔计此人很难走到进步方面来我被任命为二小分队长。没几天军装也发下来广,大家都穿下了军装,都很高兴。我得头一个月发饷,小队以到令员,每人3元战士每人元一伙食一律高粱煎饼。不久即改为排、连、营编制,我为连二排长。这时是1940年舂,铜)的鬼子又加新调来的一部分,共一:四西人,进沂蒙山扫荡,苜奔八路军司令部孙祖我没苻参战,只是躲着敌人走。八路军在孙祖南山打退敌人的进攻,鬼子狼狈逃回了铜井。八路军取得一个大胜利二为八路军山东纵队也成、不久,队伍还不甚整齐据说挑出较好的一个朴参战的。司令员徐向前亲向指挥打的。

孙祖大捷是徐向前指挥山东纵队二支队也称山纵二旅打的,旅长孙继先,红军长征抢渡人渡河的18勇士之一、诗长、孙祖战屮具体指挥者还宥山东纵队参谋处长罗舜初将军,战斗由儿子峰固守到孙祖夜袭歼敌,共毙敌120余人,击伤70余人,其巾有敌指挥官小林及炮兵中尉队长人,翻译官3人。孙祖附近民众自动组织起来参战,铁峪村备个叫田大的农,在小山看到二个八路军战上顽强阻击卷十几名鬼子,跑下来从牺牲的战:身一取下枪,装满子弹,递给战上鬼子冲上来,他和一:个战:一起躲在一道土墙下,猛力一推,土墙压死两个鬼子,敌人溃逃,田大却由于过度紧张,得了精神分裂症,到处奔走呼喊“杀鬼子”、“打敌人”,不久去孙祖一带民众为纪念孙祖战斗和田大,编了首歌谣:

三月里来麦青青,

八路军大战九子峰,

英勇的田大也参了战,

铁峪的南山显了成风,

拼命流血战日寇,

为人民解放壮烈牺牲

爷爷仵信中说--

鬼子逃走后,我们又回匣石,动委会校结朵,学员都分配到各连队,一名校教练员调我们那3副营,他原是八路军抗大派来的部,名叫张金良,时24岁,比我还小两岁。他说:儿一八事变,日本进攻沈阳北大营时,他是北大营串一个小勤务兵。他亲眼看到了日本鬼子进攻北大营。抗敌自卫军的干部大都是八路军派来的,如连刘指导员、汽杨教导员、闭长王寅东、政委陈晋,还有政治部赵主任。凡八路军派来的部,都是共产党员。动委会的组织叫抗协会员。我曾和同事说广我们是暗八路。”却受到梁司令员作人会的批评,说八路军是公开的,正大光明的,何必暗着呢?我们不是八路军,我们是魯南人民存:八路军协助下组织起来的抗日军队。”

邱维周到动委会后,虽然还担任营长,总算是把身的祀子放下,安定下来。经过一段时间,身体才恢复了健康。军事的事情大都山张副营长来抓连有指导员,营有教导员,上有团长、政委,还有政治部主任。孙祖胜利后,我们开始配合八路军过沂河往东南开展行动,这是1940年春季。我们这个营,实际也就是我们这一个连还像个队伍,在咱庄南大应过河,顺河沿到满家店子住下,开动员会,这次会主要是邱维周讲话,讲很长时间,简直是向大会诉苦,控诉孟现元、马连升对他的无礼邱这时还是想借着动委会的力量报点私仇。开完会就到了苗家肋后戍,说是去抓孟现元,现在还有20来人在他家,我记得从苗家曲后往东,很快就到了黄山沟了一,也不过七八里地。到这个庄西而打了一阵枪就攻进去了,到了孟现元家,一个人也没有。邱维周气呼呼地把他家里家具好一顿砸。教导员说:“你这是干什么?”邱说:“你不知道此人太坏!”没抓到人,砸家具也算出了一气吧。

我们在苗家曲没住,又在彭家庄住儿天,邱维周就把苗琴抓去了我们投奔动委会后,铜井的鬼子放火烧了邱维周家的宅子在头一次被张甩元的部队缴械时,没抓到邱维周,把他以亲捉去,要人要不到,打了一棍子。邱维周一咬定说,铜井的鬼子烧广他的宅子,是苗琴领来的、,那时苗琴还当庄长,但此人很胆小,在村觅是很朴实的一个地主,领鬼子烧他宅子是没有可能的邱维周让人把他一顿好揍,罪名是汉奸嫌疑实际上也由私人仇恨所引起。邱维周在彭家庄军民大会说我过去没有找上方向,吃了很多亏。今后有了一定方向和标。”这也就是说,在过去没有依靠没有力量吃了很多亏,今后是有力量了。

这时我们内部的矛盾是,有的人看不起邱维周,说他可野,可是这人对他还有帮助,就是葛德甫气有的人太肓拥护,这就是一帮卫兵,有的人不辞而退,王怀成、苗仁甫。邱维周对本庄的和:兵总是高晉一眼,对我的看法是忠实可靠,私人间没有什么人摩擦:不过我当时认为邱维周一口咬定他的房子被鬼子烧了是苗琴领的意思,我认为那种说法是借口报复。咱庄苗士信,我参加了邱维周部队,到抗敌卫军时,他已参加了,当时才12岁,小个不高,牛得很魁实,出操真是个军人姿态,大人们都很夸奖他在政治方面立场坚定,敢说敢道,我玛时对邱维周揍苗琴很有反感,背后发牢骚说苗琴也姓苗,怎么能尚汉奸呢?”沿十信马上向凼部汇报:闪此我受到闭政委好一顿批评,说我的政治立场还不如一个小孩子。事肟我想了想,可小是,军事方面、政治方而都不如一个孩子。听说到1947年孟良崮战役时,苗信还到20岁,已足长,牺牲了虽不到20岁,我很相信他是长,我觉得他确实是个;事人才,即使不是团长的话,起码是个营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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