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塌方的地方冒出几个鼠怪,其中一个把将上官凝的脚脖子抓住,死命的向洞里拖。上官凝整个身子已经躺在了地上,情急之下竟然拔不出剑来,只见那旁边那几个鼠怪,已经拔出明晃晃的短刀,等把上官凝拖下来,就乱刀砍死,上官凝与妖兽搏斗,从来都是压倒性的胜利,从来没有遇到如此紧急的情况,一时间竟然忘记使用道法,只知道死命的乱踢,那鼠怪力量也出奇的大,任上官凝如何乱踢也不松手。
上官凝竟然有些绝望了,突然她感觉一人搂住了她的腰部,猛的把她向后一拽,她回头一看,竟然是唐隆兴,那鼠怪哪肯罢休,也拼命的往下拉,旁边那几个鼠怪,见猎物竟要逃脱,也纷纷从塌陷的地道爬了上来。
“拔剑啊,快拔剑!”
上官凝这才发现自己竟然都忘记拔剑,毕竟她从小休息玄天门的精妙功法和剑术,只是缺少临阵对敌的经验,被唐隆兴这么一喊,她竟然也恢复了往日的功法,只见她紧握剑柄,用力一甩,剑鞘夹着丝丝的风声飞了出去,那带头跑过来的鼠怪,躲闪不急,打在了前胸,飞出了三丈多远,竟然一命呜呼。
后面几个鼠怪就那么一愣神的功夫,蓝光一闪,上官凝的宝剑夹着凌烈的剑气飞了过来,那几个鼠怪看到那个那个同伙的死相,有些惧怕,用刀横在胸前,准备招架,上官凝在这生死关头,可用上了十成的功力,那平常鼠怪哪能招架的住,剑风所过,鼠怪的身体如豆腐一半,被从胸部切切成两半。
鼠怪虽然生性狡诈残暴,但是也不是傻子,一看这就不是好惹的主,后面那个鼠怪腾的就跳进了塌陷处的洞穴之中,而那个抓着上官凝脚脖子的鼠怪,一看同伙死的死,跑得跑,赶紧一松手钻进了地下。
本来唐隆兴用吃奶的劲向上拽着上官凝,这时突然失去反向的力,两个人都向后摔了去,幸好后面只是一片灌木,他只是被枯树枝划破了皮肤,但毕竟是摔在了地上,一时间他也感觉到有些头晕眼花,一时间竟然没有缓过劲来,恍惚之中,唐龙隆兴鼻子里传来香香的味道,手里却感觉到软绵绵的触感。
“你..你的手..抓在哪里。”上官凝的话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唐隆兴一看,他的右手竟然从上官凝的后面将她搂着,右手竟然狠狠的扣在上官凝的胸部,唐隆兴顿时脸上一红,马上将手抽了回去。
”对..对不起。”
上官凝也不答话,飞身站起,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再猛地向后一拉,远在六七丈外的那把宝剑,刷的一下飞回了她的手中。此时时张捕头那边,被十多个鼠怪围在当中,其中两个差役,身上还被划出几道口子,血不住的往外流,渐渐似已招架不住了。
上官凝正欲上前帮忙,只听嗖嗖两声,似离弦之破空,两只鼠怪应声倒地,头部均中了一箭。
“赵大人来了,赵大人带援兵来啦。”张老四兴奋的喊道,几名差役也振作了精神,只见远处,一排排的人头向这边移动过来,盔甲在落日的余辉下闪着金光。
剩下那两个鼠怪,只见情形不对,转身就跑。嗖嗖嗖,又是几声,跑在后面那个中箭倒地,但是并没有射中要害,吱吱的怪叫,向前面那个同伴求救,可那家伙,连头也不回的向地穴中跳去,眼看这只鼠怪就要逃出生天,只听呼的一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像空气都要被刺透了一般,一只巨箭如闪电般飞了过来,把他牢牢的定在地上,身子竟然还保持着向前跳跃的姿势。
二十几骑率先从兵队中冲了出来,当前一人身披重甲,手持一把一丈长的巨弓,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子,有如天神下凡,正是定西军节度使赵勋。
“赵大人好箭法啊。”张老四又恢复了那一脸逢迎巴结的模样,刚才唐隆兴对他那一点崇敬之情,顿时消去了一半。
“你们怎么不等我们来,自己先动手了。”赵勋呵斥道。
这一下把张老四吓得一哆嗦,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想着主意,然后点头哈腰的说道,“不敢欺瞒大人,本来我们是想等大人过来,但是这几个鼠怪可能知道昨晚犯了事,想逃跑,我们只能动手了。”
赵勋一回头,突然看到上官凝,顿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猜出了几分,玄天门一向受朝廷礼遇有加,背景深厚,任他这个节度使也是得罪不起的,赵勋只得点了点头,说道。
“你们可以回去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然后挥了挥手,“把那个没死的家伙,给我绑起来,回去好好审问一番。”
后面冲出几个士卒,应了一声,把那个还躺在地上吱吱怪叫的鼠怪,拖了下去。
张老四和唐隆兴赶紧把那几个受伤的差役略微包扎了一下,然后就送去医治,索性刀口伤的不深,没有致命伤,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上官凝并没有离开,只和赵勋打了个招呼,就默默的站在旁边看着,只见后面的士卒,用车子推来一个大桶。
“把猛火油给我倒进去。”赵勋指挥着士兵,把那个大木桶,推到了地洞的入口,打开盖子,倾斜桶身,黑色的液体就汩汩的从桶中流到洞穴里面,赵勋摆了摆手,那几个士卒将木桶推走,旁边一个士兵早已经点燃了一个火把,扔到那黑色的液体上面,顿时火就烧了起来,猛烈无比,烟色黑浓,极为呛人,上官凝不由得用衣袖遮住了鼻子。
不一会,几个忍受不住的鼠怪,从塌方处的洞穴窜了出来,那里早就埋伏好了几队士兵,一只只长枪,毫不留情的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后面的刀斧手上前,手起刀落,鼠头落地,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干净利落,好像并不似战场厮杀,夺取性命,就好像家常宰杀畜禽一般,一看这些士兵都是久经战阵的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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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建国在官仓干了已经半月有余,活倒也轻松,就是登记下今天有多少货物进来了,多少货物出去,点收一下,然后记录在账簿上,所涉及的数学问题,都是小学水平,非常的简单。但是时间一场,他就发觉到其中有一些问题,入库的货物每次呈报的数量,会比实际运来的数量少一些,而每次出库的时候,也会多报一些,但是实际运出的也没那么多。
定西城官仓进出的货物,虽然都不是特别贵重,大宗的物品除了大米,就是最近在建筑上使用较多的木料,每天相差的数目也不是很大,但是这日积月累,数量也非常的惊人。但是每次验货,都是主簿贾万年亲自做这些事情,每次的查验的结果都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唐建国只有按照呈报的数目记录。
唐建国本来就是那种老实巴交,塌实肯干,有什么就说什么的那种人,这让他寝食难安,有一天唐建国实在忍不住了,见贾万年坐在椅子上,双腿翘在两袋沙包上正打着瞌睡,就向贾万年询问道,
“贾主簿,咱这每次进入的货物有些问题吧?”
贾万年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唐建国对他的称呼让他非常的不开心,就是个姓然后加个职务,主簿官的再小也是他唐建国的上级,怎么也应该加个大人吧。要不是这定西城会写字算数的人太少,贾万年早就想把他给换掉了。
“你说货物有什么问题?”贾万年怎么说也是干了一二十年的小吏了,虽然心有不满,但是脸上并没表现出来。
“今天早上呈报上来入库的粮食数目是二十石,但是实际只有十八石不到,昨天入库的木材也..”
“那你是说我老眼昏花,连数目都检查不清楚了不成!”贾万年打断了他的讲话。
“贾主簿,如果你不信,咱去量量就知道了,今早入库的粮食,就放在这里..你看,就这些,我记得很清楚。”唐建国说着就走过了,指着那一堆大米。
“量个屁!”贾万年实在忍受不了了,怎么遇到个这种人,不禁满脸怒容的说道,“我告诉你唐建国,定西城这采购木料和收购官粮的事情,是县令大人的侄子经办的,你要量,去找张大人量去!”说罢,拂袖而去,只把唐建国一个人干干的晾到那里。
落日的余辉已经挂在了城边上,一排排简易的木屋外面,有很多妇女与老太在忙碌着做着晚饭,等待家中的男人回来,唐建国走到了家门口,今天他心里异常的郁闷,这让他想起以前的那个世界,象今天的事情,在他原来的那个世界,也遇到过多次,他就不明白,明明是做了错事的人,为什么还能如此的理直气壮。
“你回来了啊。”
唐建国抬头一看,是刘玉萍正在屋子外面灶台旁,用木勺翻着锅里的稀饭。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唐建国有些惊讶的问道,最近一段时间,城防加固的工作催的很紧,所以刘玉萍一般都是在工地上做完夜宵才会回来。
“今天下午工地上的工作全停了。”刘玉萍盖上锅盖,走到唐建国身旁,用一只手挡在嘴边,悄悄的说道,“听说城里死了两个捕快。”
“捕快,那儿子有事没!”唐建国激动的喊了出来。
“呸呸呸,你这老家伙说什么呢!”刘玉萍当即啐了几口这个蠢老公,“小兴,吉人天相,当然会没事的!”
“那就好了,那就好了。”唐建国长吁了一口。
“听说城里出现了妖兽,监工大人就说,让大家早点回来,免得回来太晚了出事,监工大人真是个好人呢。”刘玉萍说着,又走回了灶旁,掀开锅翻了几下稀饭。
唐建国皱了皱眉头,“你这适应的还蛮快的,一口一个大人的,也不嫌舌头搅得慌。”
刘玉萍转身瞪了他一眼,就低下头抓起几片野菜叶子,扔进了锅里,“我说老唐啊,我都不想再骂你了,你也该开开窍了吧,以前你混的咋样,你自己说说,退休那会你看官场小说,说要是如果让你重新开始,你至少能当个市长什么的,现在呢,这不重新开始了,你做给我看看啊,也让我们母子俩儿能占占你的光。”
唐建国不说话顿时语塞,望着远处天边那深橘色的晚霞,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