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呢?”倪少看着霓裳,从话中他己听出她的决定。
“他的余生,就由我陪他渡过”泪水如珍珠般滴落。
“哈哈哈,你保证他会需要你陪吗?你害他失去了江山,等他醒来,他一定会恨你,说不定一怒之下杀了你?”听了霓裳的话,倪少气恼,脸部的青筋都要浮现。
“他失去了江山,我就是他的全部,如果他不要,我也甘愿死在他手下。”霓裳毅然的决定,她一向是这样的坚决固执,她说的话,是这样的让人震憾,也可以看出,她的每次付出,是那样的无怨无悔。
明岚昏睡中,听到了霓裳的话,同样是那样的震憾,这是个怎么样的女子?外表如此柔弱,却有个如此有力量的内心,为什么,得到他心的人,不是自己?
“你,你,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我的霓裳,一点都没有变过”倪少也缓缓跪下,“没有你,就没有我倪少,没有你,我拥有这万里江山,又有何意义?当年看你从崖上坠落,我多想,跟着你就这样一跃而下,可是,大仇未报,你又重托于我,替你照顾小炳,只能立墓于崖前,你是吾爱妻霓裳啊,霓裳啊”说到情深处,泪水在倪少眼眶里的打转,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少爷”霓裳的声音在颤抖,扑入他的怀中。
“我们历经了这么多磨难,早以为天人永隔,现在不管什么力量,都不能将我们再分开,这什么万里江山,我统统不要,今生,只要有你一个霓裳,我心足矣”倪少抱着霓裳,“你愿意跟我远走高飞,浪迹天涯吗?”
“天南地北,天涯海角,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霓裳甜甜的笑着,那如花的面容上,还挂着泪滴。
“那好,你听我说,亚父的身份,恐怕是己经爆露了,明岚回去,必会对亚父下手,我得尽快通知亚父,让他有所准备,带着桔梗和小炳,离开稷国,去边远的小国去,隐姓埋名,至于我们,明岚心中必有疑心,我们先不动声色,待祭祀完回宫后,我便将兵符交出,我无兵权,明岚也不至于马上致我于死地,毕竟我是开国功臣安王爷,杀我要有明目,我假装离开后,再潜回京城,你再找个借口出宫,我们便一起去天涯海角。”倪少心思慎密,布署着,退路怎么走。
“你用这整座江山,来换一个我,值得吗?”
“绝对值得,在你这倾国倾城的容颜前,这万里江山都要逊色几分?”倪少直勾勾的看着霓裳,眼神深情意意,让人无法抵挡。
“我去看看明岚的伤,怎么样了,怎么还未醒来?”霓裳回去,摸摸明岚的额头,“还在发着烧呢,得想办法进城,给他找大夫。”
“这里的山形险恶,怕是不好走,我们又不认识路,他又在昏迷。”倪少四处观察。
“可是昨日,我在山中遇见一个高人路过。”
“高人经过,那你可曾问他如何走出去?”
“我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就听到他的声音,他就己经不见踪影。”
“会有这样的人?”倪少沉思,“看来这世间有许多隐世的高人。”
“皇上,皇上”倪少隐约听到江面上,传来些声音,此时天气己经渐渐暗了。
“有人来了?是来救我们的吗?”
“嘘,来者是敌是友,未确定前,我们先不要出声”,倪少拉着霓裳躲回木蓬下,“我们带的人马,全军覆没,出事前,根本没有时间叫缓兵,而他们消息居然知道的这么快,说不定是刺杀未成功,来的第二批刺客,以搜救为幌子,前来证实我们是否还活着。”
“这些刺客,是亚父派来的吗?”霓裳弱弱的问。
倪少沉吟,并未作声,表示默认。
“我只是让亚父帮我演场戏,却不想到,他会痛下杀手?难道真有这么急,此趟出宫中,便要致我们于死地吗?”
“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出宫前明岚定给亚父其它的密令,否则以明岚多疑谨慎的处事,是不会断然让两个陌生的可疑人,上船同行的,所以亚父心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不作,二不休,痛下杀手,事情反而好解决,明岚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多年来,亚父政见上一向与我不合,却与我暗中勾结,这是他失算的一步。”
江面上的灯火,越来越亮,声音也越来越近。
“如果是亚父的人,那他们一定不会伤害你,只是,他们也一定不会放过明岚。”
“你分析的很对,答应过你的事,我定会做到,只是,他们虽然不会伤害我,可我却不敢保证,我是否能阻拦他们伤害明岚。”
“亚父,用尽心血,希望你能一统大业,我们如此忤逆他,他是否会恨死我啊。”
“到了现在,我们还能顾虑这么多吗?”
“可是,桔梗,又该怎么办?他对你一往情深啊。”霓裳又想到桔梗,问道。
“她,我今生是注定要负了,我的心,除了你,根本就己经装不下任何人了。”倪少捧着霓裳的头,在她额前,轻轻的一吻。“答应我,不要再去想这些了。”
“嗯。”霓裳点点头,倪少继续观察着江面上的一切,而她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专注的神情,那侧脸还是与当年一样俊,满脸的留恋,其实,话说开了,内心有着从未有过的轻松,当年就对他心生爱幕,却一直不敢表白,好不容易表白了,却是临终的遗言,命运的捉弄,多年后重遇,却物是人非,好不容易得到了他的爱,而相爱不能相守,被身份,权益,生死关天的大事牵绊着,心中有多少的无可奈何,无人可以说,想爱不敢爱,内心无时无刻的纠结着,每日每夜的煎熬着,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总算盼开能够厮守一生的希望,那些无奈与顾虑,就统统抛于脑后也罢,这一生为别人做的也够多了,此时此刻,她只想守住自己的幸福,自己的爱,她只是一个女人,只是一个想靠在心爱人怀里的女人。
鸿雁北归惜离愁,落日余辉伤断肠,踏雪寻情织情结,傲寒长鸣诉相随,千山暮雪邀春归,万里层云共对月。
“额”此时明岚,微微吭声,身体有些骚动,像是醒了,“海棠。”
“明岚,你醒了”霓裳见明岚醒了,靠近他想看看他的病情,却被明岚一把拉入怀里,“海棠,你没事就好了,朕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醒来好怕,看不到你。”
“是安王爷救了我们,他自己身受重伤,还将我们从江里救起,差点送了命”,霓裳只想在明岚面前,多说些倪少的好,希望日后,他能原谅他们。
“啊”明岚想撑起身子,坐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伤口,有些痛。
“小心,你伤的很重,不要碰到伤口,会痛”霓裳关心道。
“看我伤口痛,你会为我心痛吗?”明岚低沉着声音,盯着霓裳问道。霓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转过头去。
“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怎么会不关心,不担心呢?”,霓裳眼神闪烁,不敢正面回答。
“帝夫人十分关心皇上的病情,为了替我们疗伤,手上弄的都是伤口”倪少知道,为了亚父,桔梗,小炳的安危,现在还必须隐忍。
“我问你,你会为我心痛吗?”明岚死死的抓着霓裳的手,咄咄逼人,声音有些提高,眼神中有中渴望,看着霓裳,紧盯着这个问题不敢放过。
霓裳不知明岚醒来,为什么会这么激动,转移目光,望向倪少,怀疑他们刚才的对话,明岚是否听到,倪少看着她摇头,偷偷的示意她,要沉住气。
“会,当然会”霓裳发现,这四个字,竟有千斤重,让她如此难以启口,欺骗他,并不是自己的本意,明岚这才放开霓裳的手,把视线转到江上。
“不好,刚才我们说话太大声,可能引来他们的注意”倪少说道,看着船往这边靠。
“他们是什么人,是来救驾的吗?”明岚故作不知般。
“是敌是友,臣未分清,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就两个人,而且都有伤在身,又身无兵器,他们人多,我们定然不是对手。”倪少说道,随身拾起一根树枝,“皇上和夫人,先躲躲,让臣会一会他们些。”
“好”明岚十分干脆的答应,霓裳扶起明岚,走之前,依依的不舍回头看着倪少,“王爷,你也要小心呀。”倪少点头,让霓裳安心,“放心吧。”霓裳半扛着明岚,往林中深处走去。
还未走远,就听到传来的打斗声,“怎么这么快就动起手来?难道真是刺客?”霓裳停住脚步。
明岚见霓裳停住脚步,眉头微锁,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忍受自己的女人心里眼里装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微微握拳,他很想一剑杀了他们,才能泄自己的心头之恨,他堂堂的一个帝王,为了活命,竟要忍受屈辱,装做昏睡才可逃可一劫,他多想恨她,咬牙切齿的恨,却始终做不到,这样的女子,是多么的让人震撼,只要她心狠一狠,自己的命和江山如今都己不在了,让人想恨她都做不到。
“皇上,你先走,我得回去看看,如果真是刺客,安王爷一个人,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他身上还有伤,还未痊愈”知道倪少有危险,霓裳没有办法放下不管。
“你去有什么用?你会武功吗?你能救他吗?”明岚突然大声的对着霓裳吼,“你去只会拖累他,只会是去送死罢了”,似乎动怒,迁到伤口,说完便引发了一阵猛烈的咳嗽。
“你别动怒呀,身上还有伤”霓裳轻声温柔的说道,抚着明岚的胸膛,让他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自己蹲在他身边,“我知道你担心我,虽然我知道,回去十分危险,我也知道,我帮不了什么忙,可是,我没有办法,明知道安王爷有难,我不去管,他三番两次的救我,这次,如果不是他,恐怕我们也早淹死在江里了,我一定要回去看看他。”
“刺客的目的在我,你就不怕丢下我,我可能会有危险?”明岚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刀一刀的割着,他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付出过,也从未这样爱过一个女子,可却偏偏得不到她的心。
“我……”霓裳想不到明岚会说这样的话。
“罢罢罢,如果真要取我性命,我们也逃不掉,不如回去,要死,大家一起死”明岚起身,与霓裳往回走。
“少主,不要再动手了,你身上还有伤,你是我们几个的对手,请你让开,亚父有令,此事出行,必要斩杀皇帝首级,否则死的,将是我们”,说话是刺客的带头领导人,也是亚父暗地里训练的暗杀组第一高手,普风。
“我说过不许追,计划取消,你们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倪少坚守着,不让他们一个人过去追,他答应过霓裳,放明岚一条活路,如果明岚死在自己手里,霓裳一定要自责的殉葬吧,而且,让他们追过去,他们杀了明岚,肯定也不会放过霓裳。
“计划取消?少主,你疯了吗?难怪亚父这次才会如此迫不急待,宫里的一切,亚父早己经打点好了,明岚这次非死不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普风打算忤逆倪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