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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酒神

“小兄弟,你也太高抬我了。”酒神一手提着一只酒坛子走了进来,那两只酒坛子也没什么特别处,可是在他的手里就似有了变化。

徐剑飞起身迎上去接过酒坛道:“哈哈,我虽然年纪轻可是五岁上便已偷酒喝,这二十多年来喝过的酒不计其数,可是没有谁家的酒能让我喝了还想喝得,就只有你这家。”

酒神笑了笑,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徐剑飞将这两坛酒放在木桌上,酒坛上的酒封未开,一点味道都不散出,却不知是用何种方法封禁的。

这时,门外走进一人,这人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白发苍苍,已是位老者却给人一种年富力强的气势。这人进来后,看了一眼徐剑飞这桌,便坐在了正中的位置上的酒桌。

这人进来后,一句话也不说,虽没有伙计什么的来招呼,他也不急也不催促呼喊,一双眼睛只是打量起这房子来。

“你认识他吗?”王灵露看徐剑飞与酒神如此熟稔,相信与这里的常客一定相识,但这人进来后却未与徐剑飞有任何交流,不禁问道。

徐剑飞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片刻后,酒神走了进来,问向那名客人道:“敢问尊台要几坛酒?”他的问话方式也很特别,绝不似那些寻常客栈伙计那般殷勤,急着吹嘘自己的酒,却只问来几坛酒。

那人好似是头一次来,先是一怔随即道:“那就先来两坛吧。”这位酒客也很奇特,不问这里有什么酒,果真回答了酒神的问题。

酒神笑了一下,道:“你是一人,还是来这会友?”

那人身躯抖了一下,虽然很轻但是徐剑飞还是看到了,“我要等位好友,等位很久都没见面的老友。”

酒神又笑了一下,点点头好似明白了那人的意思,走了出去。

王灵露听着好奇忍不住问道:“这里还真古怪,酒神怎么不问人家要什么酒,却只问要几坛,还问来的人数?”

徐剑飞神秘一笑,道:“这就是‘酒鬼聚’的特色,也是酒神的独特魅力显现。如果与其他酒馆一样,这里也就没有什么稀奇之处了。”

王灵露看徐剑飞一脸神秘,越发好奇,但见徐剑飞不说,也不好大加催促,只能等着看下文了。

可是等了片刻,也不见有人再来,酒神也没露面。那独坐酒客似也不急,一双眼睛向徐剑飞这桌连看了几眼。

徐剑飞自是看得到,与那人点头致意,若非王灵露在旁,恐怕徐剑飞早已上前寒暄与之拼桌而坐,对酒畅谈了。

王灵露一开始还能耐着性子等待,可是干等一段时间后,已有些厌烦,正要发作时,就见酒神拖着一个木盘子走了进来,左手提着两坛酒。

酒神的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径直走向徐剑飞这桌,将木盘子里放下,道:“量大了些,又加了些小菜,所以时间拖得久了些。”

王灵露定睛一看,不禁心中一喜,只见这几个小菜,好似花团拼就,极是漂亮,缕缕菜肴香气钻入鼻孔,令人大咽口水。

当然,还有一碟盐煮花生。这可是下酒的亘古不变的上等菜。这道菜虽是平常,但酒神做得却也翻新,青豆配花生,清淡中咸度适宜。

酒神放下后,摊开右手伸到徐剑飞面前,徐剑飞早已备好了银钱,递了过去。

酒神伸手接过,掂了一掂,道:“这些菜一两二钱银子,你给了我二两,上次你欠了我八钱银子,两相扯平了。”

徐剑飞道:“正是。”

酒神将银子收好,又将那两坛酒放到了那位独坐客人桌上。那位客人道了声谢,还未说话,酒神已经走出了房间。

“这里那么贵啊,光些小菜就要一两二钱银子,再加这两坛酒还不……”王灵露暗自担忧起来,说着摸向钱袋。

徐剑飞笑道:“这你就多虑了。你只管吃好了,不然你大师兄我这穷光蛋,都能吃得起,何况还能赊账呢。”

“这里还有这么好的规矩?”那位一直默然不语的酒客突然插嘴说了一句,看向徐剑飞似在等待回答。

徐剑飞也向他看去道:“当然,‘酒鬼聚’只求一醉,不求钱财,这是本店规矩,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那位老人笑了,声音很洪亮,道:“有意思,没想到这剑宗山下竟有如此福源之地。我都想搬到此地来了。”

徐剑飞笑了笑,道:“那就常常来此地坐坐,这里环境清幽,无人打扰,更重要的是这里的酒足够好。”

老人点了点头,嘴角含着笑却没说话。

徐剑飞说话空当,王灵露已经将各样小菜都尝了尝,虽没说话不过眉间眼角俱是喜色,看来这些不知名的小菜很合她的胃口。

徐剑飞见状才舒了口气,他没有动筷揭开酒封,瞬时一股浓郁酒香飘出。王灵露立时皱了一下小巧的鼻子,待要开口说话,却觉这酒的味道并不冲没有辛辣之气,细嗅之下似有种鲜花的微香,反而令她有种要喝的冲动。

“大师哥,你这是什么酒?怎么会有种花的香气,难道说这是采我们百花坳里的花蜜酿成?”王灵露一双明眸盯着徐剑飞,一副天真灿漫样子问道。

徐剑飞看着一呆,微微移了下目光,道:“这个我也不清楚,酒神的酒谁能喝的出是什么所酿,不过他的酒却能令人心神宁静,仿佛我们的静心诀。”他话到后来,声音压到极低,也就王灵露细听才听得到,自是怕暴漏身份。

王灵露一惊,这静心诀可是剑宗第十六代宗主吴剑心所创,听闻专为克制内心狂乱,尤其走火入魔者修行还有可能恢复心智,重走正途。当下疑道:“真的假的,有那么神奇吗,我也要尝尝。”

徐剑飞忙道:“不可,若是师傅知道我带你来喝酒,非被他打断双腿。”

王灵露柳眉一竖,横了徐剑飞一眼,道:“难道你就只怕我爹责罚你,而不让我尝尝,真是个自私鬼小气鬼,和小侯差不多一个样子。”

徐剑飞脸色生急,道:“我可不是怕自己责罚,只不过一个女孩子喝酒总不是件好事,而且你以后若行走天下,喝酒可就更危险了”

“格格”王灵露见徐剑飞满面急色,又听他说出这话,掩口而笑,笑她大师兄原是担心这种事,心里还是很在意她的。

徐剑飞一愣,也笑了一笑,抱起酒坛直接灌下一大口,刚刚放下时就听沉稳脚步声响起。房中三人俱是一怔,同时看向门口,但当那人出现在门口时,都是一脸错愕。

只见此人身材矮小枯瘦,身披一件暗黄长衣,头上戴一斗笠,看不清面目。

这人站在门口,朝里看了一眼,径直坐在了那位独坐酒客的对面,坐下后也不说话,一只大手抓过酒坛,一下捏碎酒封,仰脖便是一通狂喝。

而早到那位老人,面不改色看着对面那人,似乎早就料想到了来人会这样做。

徐剑飞与王灵露在旁,却瞧得稀奇,心道:这二人可真奇特,瞧他们眼神举止不似寻常百姓,但他们也未多想,只管吃喝。他们下山还有任务,吃喝好了还要去采办礼物。

王灵露却是眉头紧皱,左手捂着鼻子,右手拿着筷子夹菜也慢了许多。

徐剑飞一怔,随即明白:另一桌的酒客打开的酒辛辣无比,一时竟压过了徐剑飞这边的酒气。他倒无所谓,但王灵露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怎能受得了如此冲的酒味。

徐剑飞环视一眼这房间,正要想着换个酒桌,就见酒神走了进来,他的右手托着一个木盘子,里面自然有几样小菜。

但他放下后,缓步走到徐剑飞这桌,左手拿着一个翠绿小瓶,放到王灵露手边道:“这是避酒丹,吃下一粒保管你清心明目不惧酒味。”

王灵露早已忍耐不住,赶忙倒出一粒绿色小圆丸,仰脖吃了下去。

徐剑飞看向王灵露,果见她立时放下了左手,脸上神情放松了许多,不惧酒味。“多谢先生了。”徐剑飞拜谢酒神。

酒神点点头,转身走向那两个怪异酒客,向那桌要了一两一钱银子。

两位酒客都要抢着付账,满面红润老者拿出一锭足有十两之巨银子,而那枯瘦老者则正好拿出了一两一钱银子,不多不少。

满面红润老者看着枯瘦老者道:“多少年了,还那么扣扣索索的,就不能阔绰点,也不怕丢了颜面。”

枯瘦老者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老者,又低下头去道:“颜面是靠实力来说话的,不是谁银子多就有实力。”

“天鸣,那么多年了还那么嘴硬!这些银子你拿去吧。”满面红润老者突地提高了声音,后半句自是对酒神说的。

酒神静静听着他们对话,此时突地插嘴道:“本店向来概不多收,也不少收,这位客人的钱数正好,所以我收他的。”说着,将银子收好,转身走了出去。

那个叫“天鸣”的老者,嘿笑一声,举起酒坛啜了一口,还故意瞥了一眼脸如紫霜的对面老者一眼,好似很得意的样子。

“我已喝了一半,你怎么不喝啊?难不成来这里受人家白眼啊,天量?”枯瘦老者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没有得意后的放纵肆恣,也没有卑微的怯懦。顿了一下脸色肃然道:“还有一点,我已叫枯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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