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犟性冤剑鸣,谁人听(1)
殿前广场上的那百来人一见佟安水走出,即时沸腾起来,有的凶巴巴地道:“姓佟的,快还我大哥的命来!”有的道:“你从湘南迁帮北上,以为就能躲得开去吗?今日我们既然找上门来,说什么也要讨点公道回去!”有的说:“哼,佟安水,我们的那笔债也该到时候清算了吧?”
佟安水大声喝道:“都住口!”那百来人本在骂得起劲,猛地里听他如此暴吼一声,而且中气充沛声音朗朗,都骇了一下,渐渐住口下来。只听佟安水道:“佟某人虽然专干打家劫寨放火杀生的勾当,可好歹还肯承认,你们的仇债我都一一查过了,全是黑锅!嘿嘿,若真是我佟某人所为,要上门来寻仇讨债,我佟某人倒还可奉陪奉陪!只是你们这些嫁祸而来的仇债,我佟某人还不曾傻到要替别人去背!”唐春开这六人一听,不禁暗暗奇怪,莫是会道:“三哥,你看这佟安水是不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唐春开道:“不见得有何不同,声音、外貌,甚至连表情都十足十的像!要说是别人乔扮冒充,哪也就神了,能模仿得如此逼真毫无破绽那简直是不可能!”莫是会道:“三哥,你也认为他在耍赖对吧?”唐春开道:“不是在耍赖是什么?”只听汪水寒道:“姓佟的,你这么说来,我汪水寒及在场的百来位朋友都是瞎子不成了?”佟安水道:“此话怎讲?”汪水寒道:“其他朋友的事我汪水寒还不敢讲,但昨天老儿明明与你打了一通交易的,你的胡子有几根老儿都瞧得清清楚楚,岂会认错了人?而且当时你口口声声自称是五华帮帮主佟安水,还以佟家天罡之气震断长剑,难道还会有假不成?你们佟家的天罡剑气天下独一无二,要说有人故意冤枉于你,那么这手功夫又如何解释?”佟安水一听,脸色顿时沉下来,他蓦地拔过身边的一名弟子腰中的大刀,手腕一震,即时当当当七声连响,那把大刀的刀锋即时断成七截。只听他道:“你昨天见到那人震断手中的长剑可有佟某人这般利落干脆?”他自认为自己的天罡剑气已练到至高境界,心想那人即便会这门内功心法,但纯度层次必定差我一大截,相信不会有自己这般干脆潇洒!不想那汪水寒一见,即时道:“对极,正是这般干脆利落!”
唐春开等人也道:“确实如此!”忽听十二当家轻轻一笑,小声道:“三哥,四哥,那个冒充佟安水的人着实厉害,首先是能偷学天罡剑法已是不易了,二来他居然还能练到如此境界,着实了不起!”唐春开与莫是会闻言惧惊,问他道:“你是说昨天见到的那个佟安水是假的?”十二当家道:“正是!”二人又问道:“你何以晓得?”十二当家道:“那人震断的是长剑,而这佟安水震断的是大刀,刀比剑要宽要厚,而且一断就七截,显然昨天见到的那人的天罡剑气远比这姓佟的要差上一大截,难道还不是冒充的?”梁先帝道:“十二弟还想漏了一面。”十二当家道:“是哪一面?”梁先帝道:“假如这个佟安水要震断长剑,自然也是轻而易举干净利落了!既然如此,也就不能以此来断定有人在冒充他了,说不定他真是在抵赖呢!”
那边的汪水寒道:“佟大帮主,你如今还有何话说?我汪水寒枉自成名四十多年,今日倒给你这个无赖折损了一回!”佟安水道:“事到如今,我再费口舌也是徒劳!老实而言,你今日想怎样,不妨划下个道儿来!”汪水寒道:“依我做人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旦惹着,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只是我汪水寒就那么一丁承祧,要是就此毁在老儿之手,未免对不起列祖列宗。所以只要佟大帮主放了老儿的侄子,咱们前债旧仇从此一笔勾销,如何?”佟安水手按刀柄,哈哈一阵大笑,说道:“佟某人若是扣住令侄,自然会在收到珠宝之后放人,然而人未扣住,珠宝也非落入我手,如何还你令侄啊?哈哈,可笑,现在是谁在折损谁呢?”殿前那百余人当中忽然有人大声说道:“姓佟的,我们的帐又怎么算?”又有人道:“今日若不给出个交代,老子就铲平你们五华帮!”
汪水寒喝道:“都住口!”又对佟安水道,“佟大帮主,你说我汪某人是在冤枉你了?那好,你找出那个冒充你的人来,给我汪水寒一个明确交代,我便不再为难于你,否则,嘿嘿……”佟安水怒道:“荒谬!别人冤枉我佟某人,难道还要我费口舌去辨解?”唐春开等人一听,不禁哑然失笑,心想你佟安水也忒是自大了,别人冤枉于你,你不想方设法寻证辩护,难道还要受害人来替你辩护清白不成?于谦却是冷冷一笑,道:“合我性格,好!”只听人群中有人说道:“汪老前辈冤枉你,那是他的事,我们却没冤枉你,快快给我们一个了断!”汪水寒怒道:“哪个王八蛋说的,给老子站出来!”刚才说话的是个彪形大汉,他站了出来,也凶巴巴地道:“老子说的!你以为你的侄儿才是命,我大哥便不是?”汪水寒道:“你是哪根葱,敢在汪老爷面前撒野?”那大汉道:“老子乃是神拳门的新任帮主骆洋……”话没说完,汪水寒已道:“我以为是武林中哪位响当当的人物,小小个神拳门也配在我汪水寒的面前说大话,死有余辜!”辜字一出口,那边的骆洋即时轰地一下子炸了开来,粉身碎骨,满地是尸屑!在场众人无一不骇然心跳,毛骨悚然,愣在当地。汪水寒用火药珠丸杀了骆洋,转身对佟安水道:“佟大帮主,你说你蒙人嫁祸,偏又不肯为自己辩脱,当的是想怎地?”佟安水微微一惊,心中飞快地盘算着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