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脸色苍白,身子在马背上打晃,阿库纳担忧不已,“主子咱们休息一会吧!”
皇太极看看天色,道:“不行,必须要快,否则的话就会让人怀疑,告诉大家忍耐一下!”
“可是,您在发烧!……”阿库纳咽下接下去的话,他知道自己的主子不是一个弱者,而是一个拥有刚强的战士。
皇太极撇开头,看着自己的胳膊,微微一笑,这李如松果然是劲敌,自己占尽了优势,却还是被他刺中了胳膊,很好,自己的脑袋不仅记住了李如松,现在就连自己的身体也有了他的记号!
“这算什么?”说着,皇太极率跑了出去,阿纳库只能紧随其后,心里其实非常的后悔,当时应该在主子身边的!
那夜,袭击李如松的正是皇太极,而现在皇太极心里也是极为懊恼,他始终都不明白,这大明的皇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何要让李如松押送这么普通的一批火器呢?
原以为能出动李如松的,必然是重中之重的东西,经过仔细研究后,才发现,这批火器非常的普通,即使是在女真各部都有,为什么?皇太极这几日一直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可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阿纳库,咱们大概还有几日,才能到达建州!”
“回主子的话,还有十一二日的路程!”
“不行,我与叔叔约定,我先行五日,现在他已经从京城里出来了,咱们必须比他们早到五日才行,吩咐下去,全速前进!”皇太极心急如焚。
阿纳库点头,几匹骏马飞奔而去,扬起了一道烟尘!
朱轩姌一直坐在马车当中,连续坐了几天,想来可笑,最近一段时间,她似乎都是在马车当中度过的,刚从辽东回到汉中,又马上去了京城,现在又去蒙古,真是可笑。
“小姐!该歇歇了!”明雪劝道,世上已经没有了玉清郡主已经在
朱轩姌笑笑,道:“明雪,映雪,往日种种,对我来说早已如同死去,现在我与你们并无不同,现在你们受我牵连,去这苦寒之地,远离家乡和亲人,这一切都是我的罪孽,还有他们!”朱轩姌看着窗外的随行的八个人,脸上的表情哀伤悲悯,“我没有选择,而你们和他们更是无辜。我还有个说辞,身为皇室中人,要以江山社稷为重,可是……”
“郡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明雪自幼在你身边,你便是奴婢的一切,奴婢便是为了郡主才活的有意义的,请郡主再也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明雪眼含热泪,她一向是内敛的女子,很少情绪外露,甚少现在激动的表情。
映雪更是笑的没心没肺,道:“我还要感谢郡主呢,把我也算在了里面,否则的话,我也只有死路一条!”
朱轩姌看着她们,心里感动,眼眶微红,伸手把她们搂住,轻声说道:“好!从此以后,咱们就永远在一起!”
三人抱头哭了一会,朱轩姌才缓缓的止住了眼泪,道:“以后,别再叫郡主了,小姐什么的也别叫了,皇上说我的名字叫做碧草,以后你们这么叫吧!”
“碧草?”明雪与映雪两个人面面相觑,但还是点头,虽然觉得这是大不敬的事情,不过现在的情形已经容不得她们讲究什么规矩礼仪的了!
默默无语之间,突然感觉到马车停下了,映雪道:“想必是休息的时间到了,郡……不是,碧草,还是下来走动走动吧,每天都呆在马车上,浑身的骨头都要僵了!”
朱轩姌点头,映雪帮她整理了一下仪容,戴上了白色的面纱,便缓缓的下车。
亭亭玉立的身子,柔弱秀眉的神态,本就与蒙古姑娘的热烈相差很多,加上面上白纱,更是添了几分神秘,一下车便让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朱轩姌如闲庭漫步,这几日已经到了关外,风光与中原大为不同,粗犷而辽阔,虽然对这样的景色并不陌生,不过几日闷在狭小的空间中,豁然眼前一亮,还是让朱轩姌大为振奋,连天碧草,一望无际,这时,朱轩姌忽然想到自己现在的名字,碧草,只有草才能这样的地方生长,而皇上希望自己不再是园中的牡丹,而是这土坡上的草。
“碧草姑娘,尝尝这羊腿!”粆图台吉讨好的说道。
“谢谢!”空灵的声音显得有些清冷,粆图台吉呆傻的看着那双纤纤玉手,直到朱轩姌忍不住笑出声来,粆图台吉才缓过神来,一下子便涨红了脸,这个豪迈的汉子扭捏的像是一个孩子。
朱轩姌转过头去,暗叹,这个男人实在不适合太复杂的斗争,想到此处不由放柔声音说道:“公子,请问还有多远才能到目的地?”
粆图台吉刚退下去的红潮又涌了上来,他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动听的声音,比草原上的百灵鸟的叫声还要好听,这让他有些沉醉,还有一些局促,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很大,恐怕会吓坏了这个好似风一吹便会倒的女子,“还有……”
知他的不自在,朱轩姌上前走了几步,轻声说道:“碧草坐了几天的马车,早已头昏眼花,见了公子在马上的风采,心中十分羡慕,碧草有不情之请,不知可说否?”
“姑娘请说!”
“不知公子可否教碧草骑马?这一路上也好领略这风光无限,也园了我也一个小小的心愿!”
粆图台吉望了一眼她娇弱的身子,道:“在草原,即使是三岁的小娃也是会骑马的,只是姑娘……”粆图台吉很是犹豫,在他看来像朱轩姌这样娇弱的女子是应该被男人放在手心上宠的,跟那些可以喝烈酒,挤羊奶的蒙古女子是不同的。
朱轩姌蒙着面纱,粆图台吉自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朱轩姌一双眼睛便失去了神采,这让粆图台吉很是懊悔,话头不知不知便转了过来,“不过这骑马也没什么难的,姑娘能够跳那么好看的舞蹈,想必学起来也是很快的,我这就让他们找一匹温顺的马来!”
朱轩姌很是高兴,连忙道谢,又让粆图台吉很是害羞,借口找马溜了。朱轩姌站在原地笑而不语,粆图台吉在林丹汗部虽然没有多大的权利,但毕竟是林丹汗亲弟,虽不受重用,却深的信任,得到他的支持,对自己之后的行事会有大大的便利,想到此处,朱轩姌不由喟叹,原以为自己能够不像这世间女子一样为了男人费尽心力,却不想,自己竟然也会做这种步步算计的事情。
粆图台吉很是守信,第二日便找了一匹温顺的母马,刚刚成年,身量还不高,很适合初学者。
粆图台吉是个既没有耐心又粗糙的汉子,骑马对于蒙古人来说与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只是简单告诉了一些朱轩姌注意事项,便让她上马,这让周围的人不禁抚额,你还真以为这位水一样的小姐是蒙古人啊?
幸好朱轩姌也不是普通女子,这骑术对她来说早已经是轻车路数之事,自然不在话下,见朱轩姌没有一会的功夫就学会了,粆图台吉很是高兴,连连赞叹朱轩姌聪明,竟比草原女子学的都快。
这让朱轩姌随行众人都十分好笑,难道这粆图台吉这些端倪吗?
现在朱轩姌的身份是送给林丹汗的一件礼物,总是在外抛头露面自是不好,骑了一会,觉得无聊,便进了马车。
明雪不放心的问道:“碧草小姐,这样没问题吗?”
朱轩姌把额前的碎发整理到耳后,说道:“有什么问题?”
映雪笑着说道:“明雪姐姐就放心好了,这粆图台吉自幼便生长在蒙古,这蒙古人天生会骑马,所以就算碧草小姐学的很快,在粆图台吉的眼中也是应该的!”
明雪笑了笑,心中却是极为纳闷,这映雪平常一副迷糊的样子,怎么到了蒙古却事事沉稳,见地也大为不同了呢?
朱轩姌自然知道明雪的疑虑,却也不说透,淡淡一笑,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