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得出喜鱼的神情有些变化,却还是笑着对她说:“你说这些叛贼真是胆大妄为,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与皇帝作对,可见是有黑无常在背后催命的。如今进了悬榔府,待皇帝归来,全都凌迟处死,看他们怎样张狂!”
此次叛乱,喜鱼所遭的罪算是最多,对于此事多少有些抗拒。如今皇后却能谈笑间说出来,可见被软禁时,她并没有受到苛待,但喜鱼听来却是十分刺耳,她缓缓地说:“国法森严,料他们也难逍遥法外。”
“说到逍遥法外,”皇后接过了话“倒是点到了要害。这些日子必须将洛阳城中隐藏起来的叛贼一网打尽,断不能让他们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说到这里,暮天沙可曾是教过你的画师?”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终于听她把话挑明,喜鱼的情绪还是有些复杂:“回皇后娘娘,暮天沙确实教过我几年,但我与他叛国之事并无任何瓜葛。而且因为我不肯与他同流合污,他才对我用了冰椅之刑,几乎使我命丧沉泉殿。”
皇后眼光黯淡了一下:“这事本宫听说了,华仪刚烈不屈,令人敬佩。不过,暮天沙是怎样进入御画院的,此事可要细查……”
喜鱼不慌不忙地答道:“暮天沙一直在太傅府中当差,是太傅举荐他入的御画院。画师入宫内府局都有详尽的记录,此事皇后可明查。不过,暮天沙第一次来沉泉殿拜见我时,无意中曾提起皇后娘娘钦点他到长福殿画像,如今想来定是他信口胡言,借机攀附长福殿而已。”
皇后没想到喜鱼能当面提起这件事,虽然表情没变,但眼角却多少带出些尴尬之色:“此事本宫却不记得,想来如华仪所说。华仪尝尝这茶,是新贡的杏红衣。”
喜鱼以为皇后最多是让自己难堪一会罢了,见到她让茶就想此事大概到此为止了,便端起茶品了一口。
刚放下茶盏,就听皇后说:“冰椅之刑非常残酷,就算在悬榔府也不是常用。可不知暮天沙为了何事如此为难华仪?”
经过宫中这些日子的洗礼,喜鱼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可以轻易相信别人了。她暗自思忖:“传国玉玺事关重大,目前还没有眉目,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况且皇后今日是存心要找我的麻烦,并不是真心为社稷担忧,此事断不能让她知晓。”
打定主意后,喜鱼道:“暮天沙之所以为难我,是因为他与人在御花园密谋时被我撞见,为防止我将消息外泄而将我囚禁。我被他们挟持回沉泉殿时还见到了简公公与安大人。”
皇后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事,所以并没意外的神情:“后宫其他各殿都被贼人包围,为何单单对华仪用刑?”
“因我给安大人送出了消息,被他们发现,恼羞成怒,故而对我用刑。”
“宫中传言与华仪所说一致。但是传言毕竟算不得数,本宫今日就派人去请了安大人,请他当面将此事说清楚。若真如华仪所言,待皇帝回宫后,本宫定为华仪请求封赏。”
这哪里是要请封赏,分明是要让安大人与自己当面对峙,若是有一点对不上的,定会被皇后扣上欺瞒之罪从而受到责罚。喜鱼心道:“问心无愧便罢,送出消息确是事实,难道她还想歪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