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安正吃着秋姨放在她包里现烤的小熊饼干,见陆言来了,毫不吝啬地将饼干递给他:“秋姨真是太贤惠了,这个饼干烤得比店里的好吃。”
陆言摆了摆手,拿起她放在旁边的水就喝了一大半。她手里正捏着瓶盖,支支吾吾地说着:“那是我喝过的水。”
陆言很淡定地将水放到原位置:“还你。”
林寒安细细看了看陆言,他脸上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看来还真是只有女人想得太多了。
眼看着他们陷入沉默,林寒安便开始想些有趣的话题,可思来想去没有任何话题比早上得知奶奶和师傅是恋人更有趣。
想着想着,她便问了出来:“听奶奶说,你飞遍全世界帮她找到她最爱的那幅画。”
陆言显然没有想到奶奶会告诉她这些事,小小惊讶之后,平淡地说道:“那幅画其实是莫欢帮我找到的。”
林寒安心里咯噔一下,她冥思苦想好久的有趣的话题,才这么一会儿就聊崩了,莫欢怎么哪儿都有她,能不能体谅体谅暗恋者的不容易和绝对心酸。
她又开始苦恼该怎样换个话题聊,就在这个时候,她电话响了。
“安安,我出差回来了,给你带了当地好吃的特产。”传来轻快的声音,她好像都能看到莫楠雀跃的神态。
林寒安开玩笑道:“莫大少,我可没有以前那样好收买的。”
她刚说完,陆言便冷哼一声。
对于他的嘲笑,她现在没空理会:“我这几天跟着老板出差,没在A市,你把吃的给我留着。我回来了立马找你。”
又接着调侃了几句,陆言释放的低气压让林寒安差点窒息了,她才挂了电话。
“跟着老板出差?”陆言好笑道,“你是怕莫楠东想东想西吃醋吧。”
“想象力很丰富。”林寒安淡淡道,继续吃着饼干。
陆言见她自在平淡的样子,开始夹枪带棒:“Abel,莫楠,都是优质股,你对他们欲拒还迎,就是为了让他们对你魂牵梦绕。可你怎么就没有对我下手呢,我好像比他们更加优质。”
林寒安没有半点生气,反而很高兴,陆言应该没有发现现在的他说话听起来酸溜溜的。
她顺着他的话:“我是挺想对你下手的。”
陆言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直接,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半句话。
手机又开始响起来,听着这与众不同的铃声她就有些心虚地望向陆言,他更是一副震惊的样子看着她。林寒安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罗宾洁这次能够正常理智地跟她交谈,可别再说些什么毁三观的话。
她一接通电话,便赶在罗宾洁的前面:“我们先说好,你温柔点儿,要不然我立马挂电话。”
“你病了吧?”
“我好得很。”
罗宾洁像是拿了一杆机关枪,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咱能自然点交流,不受世俗愚昧礼节的交流,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交流,拿出咱善良纯真,毫不做作掩饰的精神交流吗?”
“你能我就能。”
“你猜我今天跟同事逛街的时候看到什么了?”
听她的语气的确很兴奋,林寒安也确实有些好奇:“看到什么了?”
罗宾洁一个人突兀地笑了半天,才恢复正常:“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看样子是他瞒着老婆在外面包的小三。这都不是践踏社会道德的,关键是他居然嘘嘘之后没有拉上拉链,又看见迎面走来我这样性感的美女,一杆枪都挺出了裤头。”末了,大概是林寒安没有给她预想中的反应,她问道:“不好笑吗?你怎么没有笑。”
林寒安看着陆言抱着双肩,高深莫测地看着她,她立刻一咬牙,冲着电话大喊道:“你谁啊你?神经病打错了吧。”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打错了。”林寒安特别没有底地这样对陆言说。
陆言摇了摇头:“知道为什么调查显示女性比男性更关心两性问题,可所有关于两性的科学性研究确基本上是男的发明的?”
林寒安坦然答道:“因为男的普遍闷骚。而我们女人就比较坦率直接。”
看着陆言一副吃了苍蝇的感觉,她心里暗爽。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还以为他刚刚是要给她普及知识,那她就是傻子。
陆言一张脸憋得通红,好半天才才恢复正常颜色。
“你今天陪我玩了这么久,我请你看电影吧。”林寒安有意图地问道,“你们这里该不会没有电影院吧。”
林寒安补充后面那句是为了让陆言专注于最后的问题,而忘记要拒绝她提议看电影院的事情。
陆言说:“你当你来到了乡下啊。这里虽然很小,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林寒安腾地站了起来,“你带路吧。”
他们到电影院的时候,新上映的好看的电影全都售完,仅仅剩一部毫无建树,不叫座又不叫好的电影,至于叫什么名字,以她中文系满分毕业的才女的角度研究了半天,竟然也不认识那硕大而又复杂得不像话的片名。
不过陆言似乎是对这类普遍大众不偏好的东西尤其偏好,她在一旁苦着脸,他已经去买票了。
林寒安急急忙忙跑到他的身边,指了指那部电影的广告牌:“你确定我们要看这部电影吗?”
陆言不受干扰地掏钱,拿着两张票在她面前挥舞,意思是告诉她,他确定要看这部电影。
林寒安认命地问道:“你认识它的片名吗?”
陆言真诚地摇着头:“不认识,所以我才这样充满好奇心,想要看看这是什么影片。”
她对他竖起了大手指,无奈道:“真是好样的。”
跟她预料的如出一辙,她从电影的开始睡到了结束。所以至始至终她都对这部电影保持着好奇心,但是她没有要满足好奇心的欲望。
回家的路上,陆言自顾自地给林寒安讲述电影的全部内容,从世界大战讲到经济复苏,最后又神转到西方文论发展史,其中还深入挖掘了弗洛伊德的家庭背景,社会背景,他的无意识理论以及爱情。
林寒安终于从陆言一长串的话语中听到自己感兴趣的,问道:“弗洛伊德?哪个弗洛伊德?”
陆言想了想,如是说道:“好像是你喜欢的那个患有精神病的人。”
“他只是提出了精神分析学说,他不是精神病。”林寒安为自己的偶像辩驳着,突然想到什么,毫无预兆地提高分贝,“天啊,我错过了什么,你怎么不叫醒我。”
陆言勾着嘴角:“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叫醒你。”
要不是看见陆言戏谑地笑容,她肯定会被感动得痛哭流涕。
林寒安本来有一次深入了解偶像的机会,可是她却失去了。
她觉得这是她遇上的除了爱上陆言,为数不多的极端痛苦的事情了。
这个天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