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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紫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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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落晚时分回到寨子里的。牛们还卧在水潭边的树丛里等着他,又有几条牛零零星星从别的山坳里循声找回来,路北平点了点数,就是少了安东尼和犹大。犹大倒是照例的失散户,以往就有过自己在外面独食闲逛,一两天才姗姗然回栏的记录。牛们却似乎明白山碗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拎着那个血迹斑斑的木梆走近潭边,牛们远远听见那木梆声,轰的一下子全围上来了。一个个凑过鼻子去嗅那个木梆,推推搡搡的都不肯抽离鼻子,简直不是嗅闻,而是在亲吻了。路北平看得鼻酸,想独个儿陪着牛们在水潭边坐一会儿,便让阿秋先走,把那只木梆先拎回去。不料牛们轰地全骚动起来,撇下他这位牛司令不管,全都跟着阿秋手上丁东丁东的木梆声,涌进寨子里去了。

八哥、阿木领着几个孩子,早守在窝棚后面泡原木的水头边等候他们。显然,他们也在外头听到了安东尼那声惨烈的哞叫,意识到山碗里头发生什么事情了。阿佩一见他们,拍着巴掌从窝棚屁股后面的灶台迎出来,叫道:这下好了,两位都干手净脚地回来了,人没出事就好。四眼你今晚又可以陪八哥喝两碗啦。我用酸菜炖的猴头菇,香死人呢!阿佩似乎想用絮絮的话语打破门前凝重的气氛,却又不经意说出个“死”字,慌忙瞄了八哥一眼,又一迭声说道,刚才八哥、阿木还怨怪我,不该生生就放你四眼自己入碗角背去寻牛,说是学生哥要出点什么事,我们……

被八哥横了一眼,压寨夫人立即收声。路北平连忙把牛群赶到水头对面的坡上歇脚,却发现,晨早被他拴在自己窝棚柱脚边的玛丽亚和它的小犊子,已经被安顿在坡上的一个草堆边上了。一定是阿佩白天过山去,把它们领过来的吧。草堆边放着一个木箍大水盆。草是新割的,想来是阿扁领着两个小鬼头干的活儿,草叶割得短短碎碎的像是猪食。玛丽亚显然是吃饱喝足了,四仰八叉地奶着小犊子,看见他,鼻子欢快地哼哼起来。

弄好牛,路北平走到窝棚灶台后面的水滩边,洗把脸,定定神。抬起身,他打了个愣怔:透过灶台饭案望进去,幽暗下来的棚屋里,一屋人都背身跪在那里。马灯闪跳的火苗下,他看见阿秋拎回来的那只木梆,被小心供到了竹门后面的香案上,就摆在阿扁阿大的神牌和那个白瓷观音旁边。八哥手里捧着三炷香,口中念念有词,领着一屋大小一仰一合地向着那香案叩拜着。他定在那里,一时觉得,自己仿佛被有意无意地摒于门外,成为局外人了。本来今天,即便是他不信什么神怪忌讳,他也愿意为安东尼的死,好生拜祭一场的。日后他知道,他的这个“局外”的敏感,实在是“其来有自”的。

开饭后情景依旧,他仍然是在“局外”。阿佩一粒声也不出,就把她精心捣弄了大半天烹煮出来的几碟菜摆放好了,各人又是一粒声不出地入席坐好。那碗番薯酒,刚才是作供品供在香案上的,八哥只是倒出两匙勺,洒在灵位前,阿佩就把酒碗撤回去了。一碗碗番薯粥由阿佩盛好,各人便埋头嘘嘘地喝起来。咸菜粥饭,本来就无甚滋味。阿佩说“香死人”的那碗酸菜炖猴头菇,放在平日,一定是要她做守护神把箸分派的,今晚,除了几个眼珠骨碌碌的小猴子们,似乎乏人问津。饭桌上像是一片坟场,了无生气。这是路北平吃上阿佩的“私粮”以来,头一回遇见的情景。他瞟了一眼阿秋,他似乎一坐到这个棚顶底下,就回复到往日那副阴沉沉、木笃笃的死鱼模样。奇怪的是连同阿佩,刚才迎接他俩入寨子时的那份活泼眉眼,也全然不见了。不时给他往碗里夹两箸菜,扫他一眼,眼神里却布满忧郁。阿扁就傍在他身边坐着,同样是人五人六地木着一张脸,却又不时在台底下用光脚丫子踩他。路北平偷眼看看他,阿扁却偏偏装得若无其事。趁着八哥出门去擤鼻涕,才赶忙把嘴巴凑到路北平耳边,蚊子似的飞快说道:后晌午,你们山外边的队长带着金骨头来过了……

路北平顿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恐怕不仅仅是为着大牛牯安东尼不明不白的死,更为着他的诸种缘故,把队长之类的山外官人招进了巴灶寨子里来,八哥他们,一定是觉得凶多吉少,要兴师问罪了。

果然,八哥从门外回来,干咳了两声便开了腔,话锋是直直冲着他来的:四眼,你吃饱了?行了一天山,饿怕了吧,吃饱了再说。语气是和缓的,却带着一股逼人的气焰。各人又不吭声嘘嘘喝了一阵粥,八哥点着水烟筒,抽了两口,总算慢慢扯出了话题。

好多年没有翻过通书黄历,不知道今天算是吉日还是凶日。八哥慢吞吞吐着烟气说,昨日打了一日风,阿佩记挂你大半天,总算人无事,牛还漏夜生出了崽。有生养就有明阳,压得住天地间的幽浮阴秽的。我原想,这一场劫,应该避得过去了……一屋人正绷着劲儿听八哥讲神道,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偏偏这时候,阿木粗黑的光背脊虾米一样从床边弓了起来,磨蹭着往外移步。八哥挖他一眼,阿木便嗫嚅道:我,我想去屙屎……

阿佩打了个嗝,忍住笑。阿扁却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后面的小猴阿蜞便趁机开了闸,闹着:我,我也要去屙尿……

八哥脸上煞地白了,一碗粥正正就往阿扁脸上劈过来:我丢你阿扁!你想出我的堂彩?你有几斤几两?你……抽起水烟筒就要打,阿佩冲上去挡他,被他一手推开了,再举起烟筒,那竹膛内黑墨墨的滤烟水便哗的一声倾洒出来,一桌饭菜顿时成了污糟。八哥打了个愣,住了手,见阿扁倔头倔脑立在那里,也不哭,也不避,嘴里吟噙有声,便又来了气,还想举手,手上的竹筒却被路北平捏住了。

八哥,有什么气,你找我出。路北平直直盯着他说,我知道你是有话要对我讲的,你讲完了,再罚阿扁也不迟。

屋里气氛一下子和缓下来。闯了祸的阿木赶忙缩回到床上去,却憋红了脸,扭腰挠头的,屁股生了针似的再也坐不安稳。阿秋便在一边朝他挤眼。

阿佩低头把打翻的粥碗收拾干净,看看那碗成了墨鱼汤的酸菜猴头菇,嘟囔着:八哥,你发什么瘟,这样来糟蹋东西?你是食饱饭无屎屙呀……立即闭嘴,自己拍拍嘴唇。路北平心里暗笑:这个阿佩,平素总是这样,哪一句最讲不得的,她就偏偏专讲哪一句……

四眼,你讲得不错,我看你是个有担当的人。八哥抹掉一脸的无趣,总算把话题扭了回来,正色道,今晚这番话,我就是要明明白白对你四眼讲的。这巴灶山里头,最近怪事连连。先是有人偷偷跑到山坑里烧冥纸,然后就是刮这场怪风,发大水。今日头,竟然真的惊动到住在碗角背里头的神明了,牛也丢了,龙神也现身了。或是八哥我的不好吧,今朝天光大白的,不该用那个什么牛鬼蛇神,来咒你们?

八哥话音幽幽的,显得愈加哀伤起来:我们这一山人,从阿扁他阿大头哥做主开始,就知道做这开山倒树的流散工,最是不能伤了地方上的龙脉。这百里方圆以内的儋州佬、临高佬、黎胞苗胞都叮嘱过我们,巴灶山管住半边海南岛的地脉,千万不可惊动了灶碗头里住着的龙神蛇怪。都说碗角背的那口泉潭,底下直通南海,是那条龙神出入海底龙宫的通道呢。头哥就是那一年入山见到它蜕下的衣皮,不知拜敬,结果端午节那天上山,就活生生被大树压扁了过去。他不知道端午是龙蛇的忌日,万万惊不得龙气哪!

八哥想吸一口水烟,发现烟筒早干了水,便顺手递给阿佩,继续说道:这几年我们和它一直相安无事,昨日这场风,风头水势吓怕人,我们碗角背寨子居然就无伤无损的,真的就是靠它保佑呢。怎么料想,到底还是把它惊动了,真真就现了形把你的大牛牯都活活拿了去?我今年四五十岁的人,听说过百年老蛇食猪食狗、食鸡食鸭的,能生生吞得落一头牛去,这不是成了精的千年神怪,又是什么?牛鬼蛇神,牛鬼蛇神,牛成了鬼,蛇就成了神——古人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啊!

一席话把满棚屋说得寒气飕飕。八哥又踱到那门后的神案前,借着阿木小烟筒的火头,点着三炷香,仰头在黑暗中画了一道什么符,弓弓身,又念念有词敬到那只木梆牛铃面前。一屋人就那样静静盯着他的举止,真的就像对着坟场上作法的大祭师一样。

八哥就是统领这巴灶山神灵的邪派大祭师,他想。

上头大窝棚的一扇木门,被风撞得砰砰作响。

八哥叹了口气说:我一早就讲过,做流散的,命都捏在阿爷手上。恶人惹不起,神怪更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究竟是冲犯了什么,连到巴灶山肚里它老人家都要动怒了?八哥换了一种阴逼的眼神,四眼,我就直话直说吧,这么多古怪,天巧地巧都出在你入来我们巴灶碗角背以后。如果,你你你……真的就是克我们山寨命数的那个恶人,你,你就先打声招呼吧!

路北平在他说话间霍地站了起来。他以为,八哥接下来会向他追究一点什么,他必得严阵以待的。却不想,这咄咄逼人的话头到最后却成了一声哀求,并且马上收止住了。他想张口说句什么,八哥已经拂了拂手,说:我今晚就讲这么多,阿木,屙你的屎吧。说罢,看也不看四眼,提起他的那支水烟筒,便径自步出门去。

路北平木然立在那里。阿佩凑过来想和他说话,他也照样拂了拂手。门外月色清朗。又是第一晚他入山时那样水淋淋的月光,他想。队长今天入过山来的话题,为什么八哥倒是一个字也没提?他这样想着的时候,看见走出门去的阿秋,回过头来,向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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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张竹床一字排开,中间用竹枝茅片划出了区隔。阿秋的床铺就缩在屋角里,似乎略为显得讲究一些,不过就是多了一个手缝的布枕头,半张黑旧的粗棉毡。八哥、阿木那两张床则是溜光一片,撂着的水布、旧衫,大概就是夜里御寒的被褥,连枕头都是粗竹筒截成的,如同竖在阿秋床边的水烟筒一样,磨得油光水滑。

这是路北平第一次走进临近山崖这边的窝棚来。月光下,他看见八哥一个人在荔枝木下抽闷烟,黢黑的树影下烟火明灭。阿木却不知跑到哪里屙风流屎去了。山里的大小方便一概是打游击,临风沐雨地挥洒叫作屙风流屎尿。听说阿木还有一样本领:屙一次屎可以捉出一串田鸡或者摸出一窝鹧鸪蛋回来。不知今晚,又会有什么新斩获了。路北平进门时的脚步有点迟疑,他其实还未从八哥刚才那一番阴沉沉的话里回转神来,便在门边顿住,问:生人客,让我入屋,不犯你们的忌讳么?

阿秋点着了床头的小油灯,轻轻笑了起来:你还算什么生人客?你是我们阿佩的新科阿大哩!

路北平走进门,沉下脸说:阿秋,又轮到你来笑我?

不不不,阿秋抬眼看见他愠怒的脸色,慌了起来,四眼,不,阿北,你误会我了。我,我实在是想叫你过来说说话,松松心的。你坐吧,你坐吧。

床边撂着一张木墩子做的矮凳,大概是阿秋平日以床当桌,写写画画,摆弄他的那个黑皮小本用的。路北平坐下来,四面看一眼,见竹床一角放着一个山下供销社装肥皂用的木条包装箱,大概那就是他的行李箱。那个黑皮小本撂在箱面上,旁边放着一个漆着红字的旧搪瓷口缸,里头插着牙具和围着的脸巾。一边草泥隔墙上挂着两把干枯的树叶,枝叶峥嵘,却显得有点碍眼。不过,你真是我这里的生人客哪。阿秋搓着手,笑得有点尴尬,连茶水都没有一口,真不知道用什么来招呼你。

路北平张了张嘴,不知该接什么话,便指指那枯树叶:这是什么?你挂它做什么用的呢?

阿秋顺口答,这是花梨木的树叶。

花梨木?什么花梨木?你挂它,是为——辟邪么?

你又来了。阿秋却没答他,只顾往下说,你们读书人叫什么来着?叫——寒舍吧?他指指竹篾编的外墙:你看这里,打起风,雨水就直直穿墙灌入来,真够寒的了吧。

路北平不回话,执著地望着他,瞟瞟那枯树叶,觉得阿秋一时絮絮的话语里,有一种掩饰什么的意思。

阿秋勉力笑笑,说:阿北,你怎么就不问问今天八哥动气的由头,一入门,就偏偏要追究这枯枝败叶的?

路北平嘴角却咬起一丝狡黠的笑意,仍旧把目光盯住泥墙上的那两把枯叶——他不想让阿秋把话题滑溜过去。

阿秋轻轻叹了一口气:阿北,你好难对付。他忽然两眼炯炯地望着路北平,似乎在一瞬间发了狠,说:告诉你就告诉你吧,这花梨木跟我阿爸有关。你下午追问我阿爸的事情,我没应你,你现在就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路北平扫了他一眼,这个阿秋,脸上忽阴忽晴的,神经质。便笑起来,阿秋,你把我当成山外面“一打三反”那些查户口的么?

差不多。阿秋已经挂下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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