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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辑二校园思见(1)

史力文为什么中止了学中文?

我可以坦诚相见,我并不为我的国家感到惭愧。我可以把她的麻烦公之于世,因为我没有失去希望。中国比那些小小的爱国者要伟大得多,所以不需要他们来涂脂抹粉。她会再一次恢复平稳,她一直就是这样做的。

——林语堂《中国人》(MyCountyandMyPeople,

旧译《吾国吾民》)

在我耶鲁办公室的书架上,长年陈放着一张用塑料压膜保存着的纸片——那是我最为珍重的一件学生送的礼物。说“礼物”其实都有点过了,那只是在一张普通白纸上,歪歪斜斜写着、画着的带稚气的中文字和图画——

苏老师:

我们知道你现在家里有大事。我们学生想告诉你,我们正在想着你。对我们来说,你不但是我们的老师,而且你是我们的朋友。在我们眼里,你是非常重要。谢谢你。

(以下分行的文字两边穿插着彩笔画的图画)

回来教我们/每天喝菜(茶)/跟我们开玩笑/做推荐信/请我们到你家去玩/是再聪明的作家没有了/有一个很可爱(“爱”写了错别字)的女儿/有一个很漂亮的声音的太太/……跟我们去长城(饭店)吃饭/教我们书法/为了我们忙得团团转/到处都是粉笔(灰)/常常给我们改变(改错句)/去公园爬树子/跟我们说:“甜酸苦辣”

二年级中文班(以下是不规整的中文彩笔签名)

何若书葛凯琳刘维芳史力文吴慕贤

李崇正武英美叶洁思谢琳达费爱美

张琳

字写得拳打脚踢的,认真,使劲,稚嫩,率真,其间还杂陈着错别字。图画,则是用彩色铅笔随手涂鸦的漫画。那里面四只眼睛的“苏老师”,像是从哪一本儿童读物里走出来的怪物。

那是我刚到耶鲁任教的第二年秋末,课程间,惊闻母亲突患重症辞世,我匆匆请助教代课,飞返广州料理母亲后事。一周后,当我带着一身疲惫哀伤返抵校园,蓦地在系办公室门前的信格上,读到学生集体签名留下的这纸信笺,一时心头温热,感动莫名。那时候,大学校园里的中文热刚刚开始升温,我一个人同时兼教着邢鲁二、三、四三个年级的中文班。系里希望我逐渐把重心移往高年级(我现在是四、五年级中文小说选读课的专任教师),本来准备让我从那个学年的春季开始,就离开二年级课堂。但学生们不乐意,我也向系里表示:哪怕增大工作量,我也要把这个班整个学年的课程教完再走——这是“谢谢你回来教我们”的一点脚注;“有个很漂亮的声音的太太”,是因为他们当时课堂上使用的听力教材,是由我的“老婆大人”录制的;“再聪明的……也没有了”和“为……忙得团团转”,则是刚刚在课堂上学过的中文句型。

这页信笺,过塑后,立在我的办公室书架上多年,早已成为了自己在耶鲁的教学生涯中一个非常具体的精神支撑点。如果不避自炫自夸的话,今天“苏老师”之所以在耶鲁校园里还算有不错的教学口碑,每年修读我任教课程的学生常常“人满为患”,可以说,大都与这封信时时的激励、鞭策作用有关。

当年执笔写下这封信的人,就是史力文。

在前文《为美国学生改中文作文>中,我记写过这样一位美国学生——在一次题为“我学中文”的作文中,一位来自南部的生于破碎白人家庭的贫寒学生写道:父母离异后,他的母亲因为吸毒、贩毒,至今仍被关在监狱里,他从小就在不同的寄养家庭中度过,受尽了各种歧视和冷眼。他是在上高中时决定选择学中文,用“学好一门最难学的语言”来证明自己,使他重拾人生的自信,最后以优异成绩被耶鲁大学录取的。我没想到这位平日带点玩世不恭味道的学生,却有着这么令人动容的学中文历程,从此对他学习上的关注,就更加真切细心了。

这位身世坎坷、几乎从少年时代起就以中文来“安身立命”的学生,就是史力文。

于是,你就可以想象,在大三那年开学,史力文——几乎是那些年间整个耶鲁中文项目有口皆碑的,最努力用功、也最有语言天分的高才生、优等生,突然非常平静地告诉我们:他决定从此中止学习中文,并改换原来选定的中文专业学位时(他原来准备修读本科双学位,中文是其一),在我心中引起的,是一场何等量级的地震,引发了任课教师们多么长久的唏嘘和浩叹!

其因由故事,还得从史力文学中文的历程说起。

其实,在他成为我的学生以前,他先就成为我妻子的学生和朋友了。为了学好中文,作为“新鲜人”(Freshman,新生)的史力文,甚至早在大一正式开学前就早早来到了学校,提前在耶鲁暑期班上修读中文课程(以后他才告诉我,那是因为他考上耶鲁后,马上就发现自己变得无家可归——一迈入18岁,原来的寄养家庭立刻终止了对他的监管人的义务)。他在那时偶然认识了在校园旁听课程的我妻子,并主动请她做他的中文辅导老师。所以,作为新生一入学,洋学生史力文直接修读的就是我的二年级快班(俗称“华裔班”)的课程。前面那封信里提到的“爬树子”,说的就是他刚到耶鲁那个“无家可归”的暑假,我邀请他跟我们一家人一块出外郊游,和他一起比试爬树的趣事,图画中那个在树下吓得哇哇大哭的“娃子”,正是我女儿。

显然,学中文,对于史力文,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因为他在中文里呆得特别舒服、自信,既能满足他无穷无尽的求知欲,又能获得那种与众不同而又游刃有余的自我满足感。所以,史力文不独和我们夫妇俩亲近,几乎和耶鲁中文项目的每一位任课教师都甚为亲近。以至有一年学期末,史力文在给不管男、女老师的圣诞卡上,都写上了“Iloveyou”的字样,几乎要引起我们一些不谙此地“国情”的年轻老师的误解(其实,“Iloveyou”在英文的不同语境里适合各种用法,普遍得就像喝一瓶矿泉水一样,和用中文说“我爱你”的况味大不一样)。他是少数几个在老师中享有“特权”的学生,从来不在乎那个规定的“办公室谈话时间”,随时随地,敲敲门就笑嘻嘻走进来,一坐就聊上个小半天。

二年级中文课程结束,史力文获得了耶鲁甚为优厚的“莱特暑期奖学金”,到中国北方某个大学的一个美中合办的项目去进修中文。假期中,我还曾接到他隔洋寄来的洋溢着喜气的中文明信片。没想到,新学年开始,敲开我办公室的史力文,带着一脸的清冷颓然,一开口,就用了一个奇特的句式:“苏老师,我要告诉你我的对不起——我再也不想学中文了。”

我大吃一惊:“出什么事了?暑假在中国,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他坐了下来。默默望着我,没有马上接过话头。

按照一种思维惯性,在那个短暂的停顿里我脑子里闪过许多:那些被世人诟病多年的关于中国大陆的似乎无可救药的顽症——日益污染的空气,无以“恭维”的公厕,随地吐痰、加塞插队、聚众喧哗的社会陋习等,我想对于史力文,都算“小儿科”——在他的从小温饱有虞的恶劣成长环境里,这些,应该不是什么越不过去的障碍。我猜测,他一定是遭遇到什么涉及个人情感、尊严而跳不过去的沟坎了——也许是跟中国女孩子的情感纠缠,失恋、受骗,诸如此类?

他低下头,嘴里吟噙有声,好像在选择一个什么合适的中文字眼,抬起脸来,冒出来的却是一个个英文词:“Racist,Racism,中文怎么说?”

我心中一沉,脱口说:“你说的是——种族主义者,种族主义?”眼前这位白人学生,难道在中国大陆受到过什么歧视性的对待么?

找到了语感之后的史力文,马上就把话说得直截了当:“我这个夏天在中国很不高兴,因为我碰到了太多的Racist——种族主义者。”

我心中犯疑:“你说的是——Nationalism,民族主义吧?”

“不是。我最不高兴的就是这个——Racism,它比Nationalism更让我病!Iamsickaboutit!(它让我恶心!)”

我顾不上纠正他的中文语病。“Sick”这个字眼在英文里非同小可,既是“生病”,也是“恶心”、“腻味”。我递给他一杯水,请他细细道来。

原来,史力文夏天所去的这所北方有名的大学(它在“文革”中尤其全国知名——原谅我姑隐其名),大概因为历史造成的原因,这个学校在当时依然“左”风甚炽。虽然他们接受了这个中外合办的中文暑期项目,却仍然严格遵循“文革”前后施行的“外事纪律”来主导整个教学管理。据史力文所言,学校派来跟他们合住的中国学生,都经过了严格的挑选和训练,“他们都是思想正确的革命分子,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随时随地教育我们许多正确的革命道理,除了一定必须正确的那些台湾、西藏的政治大问题以外,比如,中国文化、中国历史是怎么样的伟大,有多么伟大,他们会随时指着一座大楼或者一辆跑过的汽车,告诉我:它们是怎么样‘made’出来的,说明中华民族、华夏儿女、炎黄子孙、龙的传人是怎么样的伟大……”史力文非常流利地跟我重复着这些熟语,“我跟他们说:当然伟大,不伟大我为什么要跑到中国来学中文?他们就要继续问我:你觉得是中国文化伟大还是西方文化伟大?你们美国的历史才那么短,那么短……你觉得21世纪是不是中国人的世纪,是不是中国文化的世纪?……”

完蛋。我心里想:显然,一整个夏天,史力文又落到一个总是需要遵循“正确”的“寄养家庭”里去了——这是他以往一再对我说过的,他对各种“正确要求”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可我还是想开解他,我说:“史力文,恐怕这些,都还算是一种热情过度的、幼稚发烧的民族主义,还不能算是种族主义——Racism吧?”

跟“Sick”一样,“Racism”——“种族主义”,在英文里也是一个重得不得了的说法,尤其是对于在美国南方长大的史力文。

史力文却没有退让的意思——原谅我不能完全按原样复原他的中英文夹杂的原话(他的中文水平还不足以表达这么复杂的辩难话题),他变得有点结巴,语调急促起来:“当然是种族主义!苏老师!我知道民族主义和种族主义有什么样的区别!我是白人,莫里斯(同是我教过的学生)是黑人,在xxx,有些每句话都很正确的老师,就常常对我好,对莫里斯很不客气,这就是Racism,对不对?”他停顿了一下,“——从前,希特勒不是总是在鼓吹日耳曼种族的优秀吗?这个夏天我碰到了太多天天跟我宣传‘中华民旅最伟大’,‘中华民族最优秀’的中国人,伟大得让我Sick!——对不起,苏老师,我是把你当做好朋友才这么说的,你也知道,我是多高兴去中国,多高兴学中文的……”

他总是分不清“高兴”和“喜欢”的不同用法。可是此时我已经顾不上这些,我还是想极力跟他分辩:说“中华民族伟大”,不能简单地等同于“日耳曼种族优越论”,在美国,我们日常里不也会说“伟大的美国人”——GreatAmerican吗?……

可是,他下面提到的话题,却真的让我哑了声——

“苏老师,你知道我这个夏天学会了一支什么中国歌吗?《我们的大中国》。这是我们xxx项目的校歌,所有留学生都得学会唱的。你知道我们在‘中国之夜‘(“中国之夜”是每个海外中文项目都会举办的中文表演晚会)表演什么节目吗?学校老师指挥我们所有外国学生,在台上合唱《我们的大中国》!苏老师,你在美国住了这么多年,你想,布什在伊拉克问题上的‘大美国心态’挨了世界上多少人骂?如果美国有一首歌叫《我们的大美国》,会是一种什么效果?那一定就是在耶鲁以C毕业的我们Honor(荣耀)的布什总统最喜欢唱的歌了!”

我笑了:这个史力文,抓住个话题就顺便修理一下布什,倒是耶鲁学生中非常典型的“Liberal”(自由派)风格!

“我们的大中国呀,好大的一个家!经过,那个多少,风吹和雨打……”史力文提高调门,果真手舞足蹈给我唱了起来,“我们的大中国呀……”我听着刺耳(别说洋人,这歌子在我们这些“海外中国人”听来,都异常刺耳),我让他别唱,他不搭理我,吭吭咳着,唱着,边唱边说,“我们在台上发了疯地唱,唱得高兴,最后干脆一齐喊起口号来了……”

“你们喊什么?”

“毛主席万岁!大中国万岁!毛主席……”

我止住了他,不让他再喊下去。

(事实上,不仅仅是一个史力文,很多学生都曾向我们反映那个xxx中文项目的问题。为此,耶鲁第二年夏天就没有再往那个项目送人。近年在多方努力下,那个项目有了许多改进,我们才又重新恢复送学生过去——此乃后话。)

也许是经过我的好一番劝解,又或是史力文其实已经无法离开他深爱的中文,那一年秋季开学后,他还是照样选修了我教的三年级快班中文课程。可是,随后我又犯了一个小错——也许是大错,又一次触碰了史力文对中国话题的认知敏感。

那时候北美的卫星中文节目刚刚开通,我自己家里装上了“小耳朵”,可以随时直接收看CCTV的海外频道。我便常常从中选录一些短小有趣的节目片断,作为新鲜听力材料在课堂上放给同学们观摩,收到了不错的效果。我便有点忘乎所以,到了中国新年,就将好不容易头一次录下来的中央台春节联欢晚会的录像,拿到课堂上放给美国学生们看。我不记得那一年的节目里是不是就有那首《大中国》?(应该没有,《大中国》大概是数年前“春晚”的“名曲”,但相类的曲子一定有),总之,学生们看得哗笑连连,神情和反应都非常古怪。我看见史力文一直低着头,还没看到一半,突然就站起来,一声不响地走出了教室。我当时心里咯噔一响:这是一向在公众场合显得听话、乖巧的史力文,从来没有过的举动!我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我甚至预感到:史力文这样走出去,大概会就此“quit”掉(退出)这门课了——美国大学里,上得不如意的课程,学生可以在开学六周内“quit”掉。

尽管,这个结果没有发生,但自此成了一个明显的分界——不独是我,连班上的同学都发现:史力文上课变得无精打采、漫不经心的,虽然他仍是那样“一点就醒”,中文仍在飞速进步,但渐渐就开始迟到、早退,拖延完成作业。我为此曾专门约他谈过话,却变得有点话不投机,气氛淡漠。他只是告诉我:他这个学期遇到很多个人问题,比如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友最近在外州出了车祸等,让他很分心,所以上课有点不专心。我想他说的理由也许是真实的,但我对此一直很难释怀。

在这里,我要郑重告诫我的各位热心的同行们(包括今天在世界各地负有推介中国文化使命的“孔子学院”们),千万千万,不要被“春晚”对于海外大陆人那种特有的乡愁解馋作用冲昏了头脑,将“春晚”一类“红火节目”用来作为向外国人推介中国文化的辅助教材——那,实在是最大的、最为立竿见影的“票房毒药”!对于那些对中国尚一知半解的外国孩子们,那种大红大绿、鼓乐喧天的夸张表演,特别是贯彻始终的那种煽情、矫饰、充满各种“伟大”字眼的高亢调门,可以说,成了一切放大而夸张的“中国式毛病”的集大成者,一定会让他们看得目瞪口呆,从而倒尽他们学中文的兴致和胃口!这一点,其实也已成了我们耶鲁中文项目同事们的共识。我们几位做过同样蠢事的大陆背景的老师至今提起,仍然为此懊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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