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闺里养个男人,还是个受重伤昏迷的男人,实在不容易。
慕容娇只能喂连峰一些流质食物,还得是补品。她破天荒的亲自下厨房要叶大娘做些补血的药膳,说辞便是她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以往这些都是阿哑做的,阿哑走了,绿翘哪有这么细致,慕容娇亲自吩咐倒也不奇怪。
大夏天的,连峰整日躺在床上,晚上他俩又睡一处,她体凉不怕热,偏偏连峰是个气血旺盛的,没见他发高烧,身体也是炙热炙热的,她又不敢撩开纱帐,就怕绿翘那缺心眼的丫头突然蹿进来看到她的床上躺了个大男人。
往往距她上次给他擦身没多久,连峰全身又浸上了汗,最后,她干脆将连峰全身上下脱光,只给他盖上丝被,即方便她给他擦身子,又让他凉快些。不过也多亏了他容易发汗,否则她给他喂了粥粥汤汤的,岂不是要在他昏迷时伺候他解手?
连峰偶尔会在昏迷的时候唤唤她的名,很是焦躁不安的模样,除此以外,连峰算是个配合的伤患。
她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母亲在她问安的时候会关心两句。
黛妹妹,慕容娇叹了口气,认命地打开了闺房的门。
“娇姐姐,我刚刚让厨房做的红枣银耳羹汤,你喝喝。”慕容黛示意贴身丫鬟将碗递给绿翘。
慕容娇笑着,只这笑容有些僵硬,她身体不舒服,连母亲都以为是她小日来早了,“谢谢黛妹妹。”
慕容黛显然是想和慕容娇聊天,自顾自拉着慕容娇坐好,“冼大公子和程公子都没来提亲了,娇姐姐,父亲怎么说的呀?”慕容修和慕容娇私谈已经多次了。
“黛妹妹,你别问这么多了。”慕容娇确实不想多谈。
“好嘛。”慕容黛瞅了瞅慕容娇,“长兄最近老往千姿阁跑,娇姐姐,你劝劝吧。”
慕容娇皱起眉头,母亲为长兄说亲,说的是骝城曹从事的嫡长女,“曹从事好歹是知牧大人的幕僚,长兄这般行事,实在不该。”
“娇姐姐,如果父亲给你选的男子你不满意,你会如长兄这般抗议么?”
慕容娇微怒,“长兄这根本不是抗议,这是逃避。”她自然要为自己争取,连峰,就是她争来的。“明日我便说说长兄。”
慕容黛细眉微蹙,张了张嘴,终究是敛着愁容辞了慕容娇。
慕容娇让绿翘退了下去,掀开轻纱帐,摆上小几,将红枣银耳羹置上,接着褪下绣鞋,拢紧纱帐,在榻上盘腿坐着。
慕容娇以勺子轻撩稠羹,瞅了眼安静昏迷的连峰,不觉轻笑出来,她给连峰喂食的都是些为女子补血药食,也不知有用没?
慕容娇百无聊赖的喝了口羹,微微眯起了眼,清甜好喝。
慕容娇舀了一小勺,俯身将勺子伸近连峰的嘴边,连峰的唇紧闭着,慕容娇用勺子蛮力撬开连峰的嘴,强制粗鲁的灌了下去,难免从他的嘴角流出了些,慕容娇拿起帕子,要像之前那般擦去,只帕子到连峰嘴边停了下来。
他之前说他亲起来很好很好的,要她多亲亲他,慕容娇咬咬唇,脸儿微红,她只亲过他。
慕容娇将头凑了过去,慢慢地靠近,再靠近,她闻到了他清浅均匀的呼吸。慕容娇长睫颤动,微阖上眼,唇轻轻贴在连峰的嘴角,怯怯地伸出小舍,将从他嘴角流出的甜羹舔了去,只蜻蜓点水般舔了一下,慕容娇受惊似的抬起头,抽出帕子用力抹着连峰的嘴角,似要消灭什么可耻的证据。
慕容娇越抹越用力,“你亲起来哪里好了?就会乱说。”慕容娇舔了舔唇,自我辩解道,“明明是羹好吃。”
慕容娇舀着热水浇上肩头,澡桶里的热气蒸腾得她脸蛋儿嫣红嫣红的,几片月季花瓣儿沿着美人儿圆润诱人的裸肩滑下,坠进冒着热气的水面,又欢腾地翻滚出来,在时隐时现的美景间嬉戏。
她喜欢泡花瓣澡,不喜欢佩戴香包,夏日她一般用月季花瓣,不贵,香气也很清淡。
现在距连峰昏迷已经第三日了,他还未清醒,慕容娇愁了起来,也不知道他还要睡多久。
耆窑是卖给冼家了,本是冼三公子管着冼家的瓷窑,现在落在冼子晖手上,朝廷如今要设官窑,从民间瓷窑里面选出几家最好的,专门为皇室烧制。大概冼子晖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所以一方面从冼三公子手上夺走管理权,另一方面疏通朝廷上的关系。
她问了外公,耆窑原来的窑工也由冼家接收,只原耆窑许多窑工受冼家窑工的排挤,做得很憋屈,想离开另谋生处的不在少数。
慕容娇心思攒攒:既然连峰有钱,她向他借不是可以么?原耆窑留下的窑工,他们认真又热心,她可以建一个窑仓,请他们过来,她自己做主烧瓷呀,这样就不必处处受制于人了。
慕容娇越想越觉得可行,从澡桶子里起身,随意擦了擦,披散着半湿的长发,也未穿兜儿亵裤,罩上长绸白衫,随意系了带子,有些着急地去找连峰前几日扔给她的包裹。
应该还在床尾的,她扔在那后一直没再去看。
慕容娇绕过屏风,便见连峰全身地坐在床沿,他的脸和唇都已回复了血色,身上的伤口,也没有包扎,他看起来有些迷糊和虚弱。
“你快些把衣裳穿上。”慕容娇微微撇开脸,他俩什么坏事都做了,她如今就算想矜持也晚了。
连峰愣了一下,脸很快就红了,对他来说正常得很,做俘虏时,什么样的耻辱没受过?只慕容娇是他喜爱的女子,他才难为情。
连峰扯过丝被遮住重点部位,“阿娇,我不知道衣裳在哪。”他昏迷前以为她会送走他的,没想到醒来时,他还在她的闺房。
“哦,你等等,我去取。”她前日就在屋里将他的衣裳洗了晾干,后来她收了起来。
连峰瞅着慕容娇手中递过来的衣裳,“怎么还不接过去?”慕容娇很快转头看了眼,见连峰发愣着,不禁有些恼了。
“阿娇,你要嫁我的,是不是?”连峰还是没有动作,他在梦里也不安稳,就怕醒来时阿娇就嫁给别人了。
“我们都那样了,除了嫁你,我还能嫁谁?别问傻话了,快把衣裳穿上。”
连峰猛地扯过慕容娇抱坐着,急切又祈求,“阿娇,你说的,不准你再反悔了。”
慕容娇垂下眸,他还不知之前她对他说喜欢别的男子是骗他的,她怕他是第二个冼子晖才这么试探他,如今试他再试久些么?
慕容娇咬咬唇,“我是什么样的,你不是知道么?”
连峰沉默许久,低低的“嗯”了声,慕容娇只觉心中一绞,“我要下来。”
连峰问,“先前说的一日抱三次,亲三次,摸三次,看三次还作数么?”
慕容娇点头,“别在人前。”
连峰于是一直抱着慕容娇,“现在没人,给我抱。”
慕容娇不安地扭动着,他又想做坏事了,想到交上次的痛,慕容娇面上一白,要推开连峰,连峰扯开慕容娇微松的衣襟,将脸埋进,声音闷闷地,沙哑的,如孩童般地求宠,“阿娇,我不会让你难受,你让我这样。”
“别……别太久。”慕容娇微僵地抱着连峰埋在她胸前的头,他好像特别喜欢往她胸前钻。
“嗯。”带些鼻音。
这男人,好像她好委屈他似的,慕容娇一怔,心儿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