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彪一拳打在霸下的头上,痛得直咬牙,甩甩手说:“呜呼,这东西是铁打的?”霸下只将脑袋往他腹上一拱。倪彪一个跟斗栽翻在地。紧接着,霸下将爪一抬,朝倪彪踩来。倪彪惶恐地将身子往边上一滚。“嘭!”霸下的爪落到地上时,发出一声闷响,墓砖被踏得粉碎。
倪彪从地上爬起来后看着碎裂的墓砖,道一声“好险”。老李头瞥了一眼他后,将一把黄符往霸下身上抛去,左手的九阳诀在空中虚画着,口念:“乾坤道义,雷震八方。‘天雷咒’!”
每一道黄符落在霸下身上时都击起一道炸雷。一把黄符,“噼里啪啦”响了一阵,可那赑屃毫不在意,慢慢吞吞地朝两人爬来。
倪彪将右脚在地上一划,暗中聚力,等霸下爬到面前时,突然发力,对着它的颈部便踢。这一招“天师蹴”用力虽猛,却也只是使霸下将头微微一偏。它依旧不紧不慢地朝两人爬来。
“恩公,这玩意不是铁打的就是铜铸的。我实在是没辙了。”倪彪往后退了退。
唐韬望着身边的司马通说:“二哥,这霸下不好对付啊。”
“不好对付,也要对付!”司马通抽出青铜剑,冲上去就劈霸下的颈部。“当。”剑如同砍在生铁上一般。司马通登时愣在了那里。
“狗娘养的,连剑都劈不进去,你******皮也太厚了吧!”倪彪心里起急,又无可奈何,只能骂几句解解气。
李卢口念“天罡正气,诸邪避退。”他将左掌一推,掌心的“诛邪符”一亮,射出一道金光,直冲霸下,击地它连连后退。“有门。”倪彪高兴地拍手叫好。这时,老李头也用九阳诀在空中一边虚画,一边念叨:“乾坤道法,阳盛邪退,九阳诀!”空中现出一道朱红色的符箓,老李头将指诀一指霸下。符箓落在霸下身上,撞得它浑身一颤。
“嗷!”霸下显然是被激怒了,四爪将地一撑,腾到半空,向李卢扑来。李卢左掌心打开,往上一托,默念咒语。掌心升起一片金光,化为一道巨大的“诛邪符”,将赑霸下托在半空。
“呼哧。”霸下的鼻中呼出两股白气,身子立刻向下一沉。李卢右脚一跺地,喷出一口鲜血。金光散去,霸下直直地向李卢压来。李卢腰上一紧,原来张岚烟的鞭子缠了上来。张岚烟将李卢的身子往后一拽,躲过一劫。
“嘭!”霸下落到地上,立刻扬起一阵灰尘。众人只觉地都一颤。霸下摇摇脑袋,大概是兴奋不已。
唐韬上前扶住李卢说:“既然硬拼斗不过它,不如将它困住也是好的。”
“将它困住?”李卢定了定心神,说:“画地为牢?”
“事不宜迟。你布阵,我去拖它一拖。”唐韬说完,一边在“百宝袋”中摸索,一边朝司马通他们跑去。
唐韬问倪彪:“大哥,怎么样?要我帮忙吗?”
倪彪摇摇头说:“这畜生刀枪不入!”
“刀枪不入?在我们唐门面前,世上就没有刀枪不入的东西。就是庙里的铁佛,我也有办法疤它一层皮下来。”说着,唐韬从百宝袋中摸出一指五彩斑斓的纸碟,往空中一抛。
纸蝶仿若是活的一般,在空中拍拍双翅,飞舞起来。霸下看了纸蝶,表现出一阵惊奇,抬爪便去扑打。纸蝶在霸下头上盘旋了一会儿,忽然撒下一层红色的粉末。红色的粉末落在霸下的眼中,疼得它嗷嗷怪叫。大怒之下,它把纸蝶扑下来,踩得稀烂。
唐韬看着霸下滑稽的模样哈哈大笑。倪彪瞪着双眼,怒吼道:“老三,它好不容易消停会儿,你又把它激怒了。你是来自寻死路的吧?你要死,也别把我们赔进去啊!”
霸下双眼通红地盯着四人。四人聚在一起,一步步向后退着。霸下目露凶光,涎水从嘴角挂下来,抖抖身子,朝四人逼近。倪彪轻声地说:“完了,它又饿了……”
唐韬一边同着众人往后退,一边从百宝袋中摸出一节竹筒,骂道:“欺人太甚。我的霹雳弹用完了,还带着‘漫天梨花’呢!”唐韬用火折子引燃漫天梨花的引线后,朝霸下丢去。这漫天梨花和民间的炮仗相似。唐门族人在竹节一端钻一小孔,灌入炸药、火药和碎瓷片。当它爆炸时,竹节中的碎瓷片如同满天梨花飘落一般,以伤敌。
霸下张口将漫天梨花咬住。“这玩意饿疯了吧?什么东西都吃!”唐韬嚷了一句,随即让众人捂住耳朵。
“轰”的一声,漫天梨花在霸下口中爆炸。霸下喷出一口黑烟,晃晃脑袋,依旧向四人爬来。
“不是吧……连炮仗也炸不开?你他妈究竟是什么材料做的?”倪彪嘴里骂着,脚步却不敢慢。
“阵布好了,引它过来。”正当四人不知所措时,李卢高呼一声。“谢天谢地,有救了。”唐韬先停住步子说:“大哥,想办法引它入阵。”
“你把它激怒的,你去引啊!”倪彪把唐韬往前耸了耸。这时,司马通把青铜剑往一旁一丢,右手一抖。铜钱拖着煚萤蚕丝,缠在了霸下的颈上。司马通将手一拽,一点唐韬的肩,跃过霸下落到了另一侧。他将蚕丝一拉,引着霸下往李卢走去。
霸下猛然将头一甩。司马通被摔倒在地。霸下拾爪在蚕丝上一踩。这坚韧的蚕丝竟被轻易地扯成两节。唐韬和倪彪急忙冲过去,把司马通扶起来。“恩公,快逃。”倪彪招呼一声老李头,和唐韬搀扶着司马通就向李卢退去。
“呵。”老李头一推左掌。掌中飞出一个红光太极打在霸下吻上,老李头立刻转身赶上三人。
“嗷——嗷¬¬——”霸下一边怒吼,一边向众人冲来。突然地上闪出一道红光,“画地为牢”将霸下困在阵中。
“呸,你再横呀!”倪彪啐了一口口水。霸下在阵中胡乱爬着,绕了一圈,走不出阵去,只好停了下来。
“我们继续往前去吧。”司马通揉揉胸口说。
“也好。”李卢答应一声。六人便要向墓室走去。
众人方欲迈步,只听背后传一连串异响。大伙转身,看到霸下将头、爪缩入甲中,似一枚陀螺一般在阵中疾速旋转。同时,砖裂地开、尘土飞扬。
“不好!”李卢见刻着符箓的地砖都被碾成了粉末。红光一灭,“画地为牢”即刻消失。六人慌忙四下散开。
霸下从甲中慢慢伸出头、爪,用目左右一扫,向倪彪爬来。“乖乖,看我肉多啊。”倪彪不敢犹豫撒开丫子,逃命去了。
老李头把招文袋中所有的符都摸了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朝霸下扔去。黄符落在霸下身上,却什么效果都没产生。“啊呀,忙中出错还没念咒呢。”老李头也实在是冲昏了头脑。
倪彪被霸下追得四处逃蹿,大叫:“小恩公,您老再布个阵呀,这个用法,将这玩意困住的才是。”
“困法?阵?”李卢闪念之间,想到《奇异录.妖物》中有一种方术被称作“血竭封印术”,不知道管不管用。
唐韬攘了一把李卢,说:“小兄弟,还有招不?”
李卢皱皱眉说:“或许……有。可不知管不管用。再则,我也从未使用过……”
“管不管用,试了才知道啊。生死也就在此一遭了。”
李卢也没习过这种法术,只能凭着依稀的记忆,一边回忆,一边操作了。
李卢快跑两步,赶上霸下,纵身跳上它的背,用手扶着它的“龙角”,稳住身子。好在它爬行缓慢,李卢在它背上还站得稳妥。
这时,李卢发现霸下背上并未有龟甲,而是一片骨板,外面还有一层暗绿色的皮肤。而他手里扶着的“龙角”也不是什么犄角,只是两个肉瘤。原来古人说的霸下竟然是一只千年的老鼋!
倪彪在地上抚着胸口,喘着大气说:“小……小恩公,快动手啊,还愣着干嘛?”
按照《奇异录》的记载,启动“血竭封印术”需要两个步骤。一是,在封印物上用施术者的鲜血画上一道“血竭符”。二是,施术者在胸前捏“封印诀”,再念一遍“伏魔咒”
为了方便起见,李卢咬破右手食指,在霸下的头顶画“血竭符。”李卢的手指刚触到霸下的头上,它便将身子猛烈地摇动起来,晃得李卢根本无法站稳身子。李卢灵激一动,叉开双腿,骑在霸下颈上。
李卢在霸下的头顶上迅速地画上一道“血竭符”。可他也只是模模糊糊记着个轮廓,自己瞅瞅,倒还像样。霸下对于有人骑在它颈上,显然感到极度不适,竟把头往骨板里一缩。李卢一不留神,从上头跌了下来,好在符箓已经画完,落在地上倒也无妨。
画完符箓,李卢将左手的娒指、无名指和中指捏成环状。伸平食指和小指,再将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穿过环中和右手娒指指尖相触,结成“封印诀”置于胸前。
霸下感到骑在自己颈上的异物已不见了,便又伸出脖子,左右探望。
“师父,伏魔咒怎么念啊?”情急之下,李卢竟将“伏魔咒”给忘了。
“伏魔咒?”老李头顿了顿,“大概是……天道众神……”“好哩,想起来了。天道众神,正阴正刚。诸方邪崇,何所依傍。阵临地煞,生吾天罡,天皇皇,地荡荡。降妖伏魔,正我纪纲!”李卢念完“伏魔咒”,霸下头顶的“血竭符”立刻变成金色。
“有门!”倪彪抚掌叫好。可他见那霸下正迷惑地看着众人,不时打哈欠,未有什么异常,上前拍拍李卢的肩问:“小恩公,它怎么……好像没什么用啊?”
李卢摇摇头,叹息说:“果然还是不行啊。”可能是自己把“血竭符”给画错了,抑或是自己遗漏下了什么步骤。总之,霸下并未被封印住。
“那还不快逃命。”倪彪分开步子,就往后跑。倪彪分开步子,就往后跑。那霸下见到嘴的美食又要溜走,举爪便追。可当它的爪子刚抬起时,就定在了那儿一动不动。
“封印启动了?”老李头盯着霸下问……
“
“好像是。”李卢点点头。
众人发现霸下全身都成了灰色,仿若一座石雕。而它头顶“血竭符”的金光也慢慢淡下去,最终消失了。
倪彪见霸下被封印住了,笑呵呵地冲它的吻就是一脚。“哦,哦。都封印了还这么硬。”倪彪一边骂着,一边揉自己的脚。
虽然“血竭封印术不知什么原因没有立刻生效,但终于还是将霸下封印了起来。
唐韬走上前摸摸霸下的头说:“你们说它还会像刚才一样解开封印吗?”顿时,其余五人用仇恨的眼光瞪着他。唐韬知道自己失言了,呸了一口说:“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经过这接二连三的风波,六人都觉得又累又饿,便坐下来休整,顺便啃了些干粮。也不知过去多久,大伙觉得恢复得差不多了,倪彪一声令下,众人朝墓室进发。又行了大概百十步,一片星光璀璨将墓室照得洞然。
六人纷纷抬头玄看,只见墓顶用无数明珠,萤石铺成一片星云图来。老李头和唐韬将火折子熄灭收好,众人四下张望。
偌大的墓室中几无陪葬。正中间的棺床上搁着一口巨大的棺椁。
“这诸葛亮老儿耍什么花招?布下如此多的机关,只为守一座空墓?好歹也留些东西给老子呀!连个陶罐、夜壶都没有!”倪彪又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唐韬劝慰道:“大哥,且稍安勿躁。这不还有口大棺材了嘛。保不齐里头满是宝物。”
“你是谁?”突然众人听到司马通的喊叫。五人见司马通也踱到了棺椁后侧。众人赶上前,竟见一个人端坐在不远处的一辆二轮小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