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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豁然洞开(2)

空明笑说:“也是!我在这儿钓鱼都钓了有十年了,这湖里的鱼比别处的都要鲜美,甚是美味!”

“你说你在这钓了十年的鱼?!”庭萱惊觉不对。

“对啊!”空明道:“我向戒色那么大的时候就跟着师傅来这儿钓鱼了!你怎么了,唉,你干嘛去!”庭萱撇下鱼竿和空明,急忙去找陆夫人。 见到陆夫人庭萱连气都没喘匀就说:“我知道这个山谷哪里不对了!山谷除了那个山洞一定还有别的出路!”

“什么?”陆夫人一头雾水。

庭萱高兴地说:“您随我来!”庭萱带着陆夫人来到湖边,把自己的猜测讲给他们听:“空明师傅说他已经在这个湖边钓了十年的鱼了,而且这里的鱼一直都是鲜嫩肥美。如果这个湖是个死湖,那里会有这么多的鱼,而且也不应该因为时常游动而使肉变得鲜美。所以,这个湖底一定是与别处河流相同的。这样才会有这么多的鱼游进来!”

“哎呀!”空明一拍脑袋,大叫道:“说得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里的湖水有腥土之气,一点也不似甘甜的湖水。这湖底一定有出路!”

空明叫回了裴墨霖,两人商量一阵,决定一起下湖看看。稍做准备,两人就潜入了湖水中,这个湖水深得很,不一会,庭萱就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庭萱和陆夫人一起坐在平静无波的湖边等。戒色歪着小脑袋担忧的跟戒空说:“师兄,我不会游泳,要是咱们真的要从湖底走,那我怎么办啊?!”

庭萱听到后逗他:“那就把你自己留在这儿啊!或者你现在继续去搬石头,看看能不能把密道打通!”

戒色很紧张的说:“施主姐姐,师傅说骗人是要下拔舌地狱的,你不能骗我!”

“额!”庭萱无语,默默然,算你狠!

戒色又偷偷的从戒空那里得到了一定带他走的保证,才放心的跟着他们一起坐着湖边等。等得无聊了就跟戒空论佛经,在戒空把《般若经》讲到《金刚经》的时候,湖里终于有了动静,空明最先游上了岸,随后的是裴墨霖。两人上岸后,裴墨霖同庭萱严肃的说:“湖底下没有出口”在庭萱听了微惊后,裴墨霖露出笑意,说道:“湖底是宝藏的入口!”

他们几经寻而不得的宝藏入口就在这误打误撞之下被发现了,何其幸哉。庭萱得知后也想要下水一探究竟,她虽识水性,却不精通,还要由裴墨霖护着才行。几经商议后,裴墨霖决定再带庭萱下水一次,空明被强拉下去。陆夫人年纪大了不便下水,便说在岸上等着他们。庭萱深深的吸上一口气,在裴墨霖的带领下跳进了湖中,慢慢潜入水底,空明紧随其后。

湖底很大且很深,潜入水底后,庭萱就能感觉到水流的波动,他们向水流涌进来的方向游去,游了一盏茶的功夫,拐了个弯,前方豁然开朗,别有洞天。一个漆黑的洞口就在湖水中,裴墨霖指着那个洞口,示意庭萱过去。洞口处也是充满了水,不过里面的地面是呈斜坡状的,越是往里面走水就越少,走进洞深处的时候庭萱终于能缓口气了。

漆黑一片的山洞,里面除了散落的石块之外什么都没有,若是一般人进来这里一定是大失所望。不过裴墨霖自是非同一般,他点燃火折子,照亮了墙壁和地上的泥土,说:“你看!”

庭萱凑近仔细一看,墙上泛着金光,地上的泥土中也有散落的碎金粒。庭萱叹道:“这里应该就是金矿的所在了,这个山洞,甚至周边的山体里都有可能有金土。”裴墨霖推测说:“这里恐怕已经是被开采过后的,已经空了一大半了,若想要继续开采,还要继续挖金淘土,这藏在泥土里的金沙就足够人淘上个一年半载的”

庭萱忽而笑说:“我总算知道什么是‘看似非而是,听似是而非’这个半空的金矿,就算被一般人找到了,也只是个废弃的山洞,无力开采,便毫无用处。《魏书》中不是也说过‘汉中旧有金户千馀家,常於汉水沙淘金,年终总输’可见淘金不是普通人做得来的。 ”

空明捏了一把地上的金沙,摇头道:“麻烦,太麻烦!这一粒粒小金粒要挑到什么时候去。没等金子炼出来,我都要被它烦死了!”

庭萱等人游上了岸,把湖底的情况告诉了陆夫人,陆夫人无喜无乐,看着湖面目光深沉自语,“找到了就好,也是了了我一桩心事。你在天上看到了吗,你们的宝藏全在这儿了,现在总该能闭上眼了!”

庭萱问裴墨霖,“湖底没有出路,咱们岂不是还要把石头搬开才能出去?”

陆夫人告诉她:“我已经让戒空他们去搬了!你们方才上来时只说湖底有宝藏,我就猜到底下没出路,就让他们先去疏通密道了。” “也只能这样了!”庭萱看着日落,已经是第四天了,在这山谷中住了四天,终于找到了所谓的‘宝藏’,不知外面的人事又是个什么样呢。入夜,庭萱悄悄的问裴墨霖,“现在真相大白,你,咱们,那个,额……”

裴墨霖翻了个身,眼睛烁烁的看着庭萱,温柔的吻上她,堵住了后面的话。起初的温柔,被庭萱的不配合变成了热烈而急切,裴墨霖大口大口的吞噬这她的舌与唇,发出极为暧昧的声响,在这个安静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晰。庭萱被他吻得气喘吁吁,连话都说不出了,裴墨霖这才肯放过她,深情地说:“真相大白之后什么都没变,你还是我的娘子,我还是你的相公。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没有你的同意,我就不把宝藏的秘密说出去!”

庭萱窝在他的怀中闷声道:“我早就说过找到宝藏之后就由你交给皇上,一对泥沙我留着干嘛,自己淘个十年八载的,等人老珠黄的时候我再揣着一兜金子出去充当富豪吗?”

裴墨霖呵呵的笑着,言语却不带一点玩笑之意,“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相信我,我说的誓言永远不变!”裴墨霖总是跟庭萱说要相信他,庭萱每一次都是很认真的点头,她真的想如同一个普通妇人那样,全心全意的去信任依赖自己的丈夫,去把他当做自己至高无上的天。只是庭萱自认是一个耳聪目明的女子,爱情可以盲了她一时的心智,但盲不了她一世。他们之间的矛盾不是一句信任就可以解决的,它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纵然他们故意恍若不见,那份矛盾也一直存在。庭萱可以信任他,也能看的出他值不值得信任。夫妻之间,除了真诚总是还需要一些才智的。而她与裴墨霖,最初的开始就是一场角力,没有输赢,他们只是一直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去换取对方的真心。这场角力的结局无非两种,皆大欢喜,或是两败俱伤。庭萱看不清前方的路,更分不出那个结局是喜是悲,最后只能安慰自己,走一步算一步。

疏通密道的工作虽然繁杂,索性几人同心协力,终于在第六天的傍晚,通开了一条能容人通过的小路,几人不作停留,带上细软,拿了火把就顺着密道走了出去。密道还是如同庭萱他们进来时候那样曲折,它的尽头就是最初他们掉落的地方。空明带路,双手在墙壁上拍了五下,墙壁上凭空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后面是很长的石阶,顺着走上去,顶上有门。庭萱走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是从佛像的肚子里钻出来的,这里的机关暗道真不愧是巧夺天工。

出了密道,几人商量大家还是要分道而行,空明和两个小和尚是还要留在这里的,陆夫人让庭萱他们先走,等第二****再离开。庭萱想了想,也好,毕竟不是一起来的,突然一起出现难免会惹人怀疑。商量作罢,庭萱和裴墨霖趁夜就走了。这里的山林很不好走,岔路较多,幸好有空明带路,把他们带到山脚下,指着前面的官道说:“你们从这儿走就能回南平了,前路坦荡,在下就不送了。两位走好!”

“多谢空明大师!”夫妻二人谢过之后就快走赶回南平。此时南平已经宵禁了,裴墨霖带着庭萱一路轻功急行,才没被路上的官差发现。回到客栈之后,两人不出意外的翻了窗,这回等在屋里的成了长孙绍远。长孙绍远看见他们俩,顿时老泪纵横,就差上前搂着裴墨霖了。长孙绍远激动地一个劲的拍桌子,“你们俩逍遥快活去了也不说一声,你们要是走丢了我还怎么跟裴府交代!”

裴墨霖跟庭萱说:“别管他,桌子拍坏了他赔!”

长孙绍远:“……”

裴墨霖跟庭萱商量,他们出门日久,也该回去了。便打算明日便启程回长安。长孙听说后也要跟着一起回去,裴氏夫妇只当没他这个人,把门一关,洗洗睡了!原本一切都安排妥当,可在第二日一早醒来,庭萱发现出了大事,裴墨霖失踪了!

裴墨霖的失踪在庭萱的世界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最先暴躁的是长孙无忌。庭萱一大早起床后发现自己身边空空如也,伸手一摸,连被褥都是凉的,显然人已经走了很久了。庭萱问丫鬟们,丫鬟们都说没见着裴墨霖,还一个个好奇的偷瞄庭萱,想是不是二爷和二奶奶又吵架了。庭萱被她们的眼神看的心烦,就去找长孙绍远,看看这对狐朋狗友是不是凑在一起呢!

庭萱敲门的时候长孙还没睡醒,惺忪着睡眼调侃道:“小庭萱,这么一大早来找我,不怕裴二吃醋?!”

庭萱严肃的说:“我倒是想呢!我今天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他人了,在你这儿吗?”

长孙还没醒透,嗯嗯啊啊的说:“嗯,嗯不见人,嗯,是不是去喝花酒了,我没跟他一起去!”

庭萱一记冷冷的眼神杀过去,长孙顿时一个激灵,人也清醒不少,忙说:“我去问问外面的守卫,裴风应该一直守在外面,裴二去哪了裴风一定知道!”说罢,长孙绍远就出去找裴风,不一会挠着头回来了,“奇怪啊!裴风怎么也不见人了!昨夜是裴风守夜的,会不会是裴二有什么急事先走了!”

“不会!”庭萱摇头,“他要走的话也会告诉我的,我担心他会出事?不知为何,今早没见到他我就没由来的一阵心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长孙绍远也正色起来,说道:“你别胡思乱想,我叫护卫在周边找找!”长孙绍远叫来了四名随行护卫,分散到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去寻裴墨霖的踪迹。这四名护卫是长孙绍远手底下的得力干将,追踪术更是一绝。庭萱也知道这里人生地不熟,只能等长孙绍远的消息。可是她的心里一直不踏实,裴墨霖是什么时候走的,她怎么一点都没察觉?难道是她昨夜睡得太安稳了,睡得很熟很熟……

“太熟了!”庭萱低呼,她知道哪里不对了,是她昨晚睡得太熟了。不应该的,庭萱虽然贪睡,但最近一直是神经紧张,睡眠很浅,有点动静她都会醒的。可是昨夜,她非但没醒,更是连一点声音都没听到。这么吵闹的客栈,即使是在晚上也总会有很大动静的,她昨晚为何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庭萱又去找了长孙绍远。长孙绍远看到去而复返的庭萱,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长孙公子昨晚睡得怎样?!”庭萱试探的问道。

“啊!哦!睡得很好,这几天一直很累,难得像昨晚睡得那么好!”长孙绍远答道。

庭萱心中一惊,脸色微白的说:“可巧了,我昨晚睡得也很好,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就连我的丫鬟们也是如此。长孙公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长孙绍远听她这么一说也发觉不对,他立即在客栈四周角落处查看了一圈,抿着唇说:“没有迷香的痕迹,而且,若是迷魂香,我和裴二一定会发现的。是有反常必为妖,看来这个小地方还有高手在!”

庭萱也怀疑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相公是被人带走了还是自己走的?”

“不知道!”长孙绍远说:“要是一般宵小是奈何不得裴二的,不过若对方手段这样高超就不一定了!”

二人对视一眼,俱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到了晚上,事情越发的严峻了,因为长孙绍远派去找裴墨霖的四个护卫没有打探到裴墨霖的消息,倒是在南边的树林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裴风。裴风是裴墨霖最得力的护卫,是裴老爷在裴墨霖幼时的时候安排到他身边的,一直如同裴墨霖的影子一般。裴风的功夫不弱,至少普通的江湖高手是难不倒他的,现在却昏迷至今不醒,这说明他遇到的人不是极为厉害就是极为难缠。裴风成了这样,那裴墨霖现在如何了呢?!

庭萱和长孙绍远又在南平停留了两天,依旧找不到裴墨霖的消息,更让他们头疼的是,裴风昏睡了两日依旧不醒,大夫看过了,说并无外伤,也不是昏迷,只是昏睡而已,许是药物所致,等药效过了,人自然就醒了。长孙绍远听到这话差点没拎着大夫的领子把人扔出去。长孙绍远见庭萱担忧不已,便自作多情的安慰她:“你也别担心了,说不定裴二他真的喝花酒去了,喝多了,没回来!”

庭萱瞪了他一眼,幽幽的说:“那还是让他失踪,别回来了!”

长孙绍远擦汗,暗道:裴二你这媳妇是怎么娶的!

裴风醒来的时候是在裴墨霖失踪后的第三天,他醒来看到庭萱和长孙绍远,立即翻身下床跪倒在地,满脸愧色的说:“奴才有罪!奴才没能保护好二爷,是奴才的罪过!”

庭萱虽然镇静,但言语中还是有着急切:“你起来吧!快把事情始末说清楚了!你为什么会晕倒在树林里,二爷在哪?!”

裴风徐徐道来:“回二奶奶的话,那天夜里二爷让奴才收拾行装,奴才收拾妥当后就一直守在门口。夜里忽然传来一阵笛声,忽高忽低,而且笛音越来越近。奴才觉得奇怪,刚要去看看,就见二爷从屋里出来了。奴才以为二爷也听到了笛声,就要跟二爷禀报,可叫了两声二爷也不理会,而是目光呆滞的从奴才身边走过了。二爷的举止有异,奴才不放心就跟了过去,见二爷一直朝着笛声传来的方向走,走到树林里就停了下来。林子里出现了四五个衣着怪异的人,有男有女。一个白衣女子手中持笛,想必吹笛子的人就是她。其中一个男子发现了奴才,就与奴才打斗起来,而后他向空中撒了一把粉末,奴才就顿感四肢无力,昏了过去。”

按照裴风所说,裴墨霖是自己离开客栈的,还是自己走到树林之中。可是这样的话,为何那一晚她和长孙绍远都一直昏睡。不对,这其中一定还缺了那些环节。庭萱问道:“你与人打斗的时候二爷没有帮你吗?”

裴风也很纳闷:“没有,二爷连头都没回,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

“那个白衣女子长什么模样?你看清了吗?”长孙绍远突然问道。

“没有!女名女子蒙着面,看不清容貌!”

“那身形呢?有没有似曾相似之感?!”

面对长孙绍远的追问,裴风有一丝茫然,他略一思索,随即恍然,不安的看了一眼庭萱,还是老实回道:“您难道以为是……嗯,看上去有点像,但已经多年未见到了,奴才也记不清了。”

庭萱看着两人打着哑谜,好奇的问:“你们在说谁?!”

长孙绍远收敛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面色严峻,带着森森寒意说:“阿青!”

庭萱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看到长孙绍远的神情就感到一丝紧张,问他:“阿青是谁?!”

长孙绍远面对庭萱的质问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把这个难题推给了裴风,“让裴风告诉你,我去派人追他们!”说完一溜烟的跑了。留下裴风苦着脸,哆哆嗦嗦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招供了。可怜这个英勇的大汉,被年仅十四的主母逼问的都快抹眼泪了。最后,庭萱得偿所愿的知道了这个阿青是何许人也,还附带了裴墨霖的感人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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