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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夜幕下,一辆大卡车飞速地行进在古城的外环路上。这辆车正是河马开着的车,河马经过了一番艰苦的锤练已经领到驾驶证了,他早已是一名合格的驾驶员了。

还是在他单独远行的第一次,他悠悠自得小心谨慎地向前滑进着,马上就要到公司了,此刻他的心情特别的好,突然想到临行前,老妈像嘱咐小孩子似的嘱咐,不禁哑然笑了,他轻轻地扶着方向盘转动着,马上就要二十岁的人了,可爸妈还在一直为自己操心呢,假若自己要是当了大人又是什么样子呢。

为自己突然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怎么会想到这些呢,要知道自己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呢,他的心在隐隐作痛,美人鱼像一朵花儿似的闪在他的视线里……

猛地,一个画外音响响亮亮地注入了耳膜里,这是妈妈的声音:注意……

河马的脑神经陡然集中起来了,他是非常清楚这一点的,开车胡思乱想做为一个司机是最大的忌讳。

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注意力要高度集中。这是妈妈那天早上一直挂在嘴边上的话。

河马妈妈年龄其实一点也不大,是一张大脸庞把她刻划得老成了许多,她满意打满算也就四十多一点。

也许是结婚过早,生育过早的原因,脸上的皱纹显得犁犁道道的,笑起来犹如一朵朵美丽的花瓣,加之她说话时总爱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叙述同一种语言,就更加突出了她的老相。

要千万千万的小心噢。

这会儿她正用眼瞟着河马的爸爸,想让他也嘱咐几句。

河马爸爸的性格也是和河马极其相似,平时是不大讲话的,但在必要的时候他讲出来的话还是挺有分量的。他有着一张与自己老婆相反的脸,整个脸上有棱有角,既有男子汉的阳刚之气,又有几分令人羡慕的秀气,他的长相很讨人喜欢。

他觉得对孩子的关心是不需要太多的语言来表示的,自己每干一件事只要对孩子负责也就行了,这也就是尽到大人的职责了。

此刻他正默默地为河马准备出车必备的一些东西呢。

作为一个司机要时时“注意”,这就是我要讲的,一切事情要自己管理好自己。

瞧你这当父亲的,无论什么事都这么轻描淡写的,哪有这样子当父亲的,你这老司机就不能给这小司机多上上课。你爸他开车几十年了,可从来都没出过事,人常说开车可是捧着一件血衣呢,为什么公路上总写着,高高兴兴上班,平平安安回家呢,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开车千万不能开快车,拐弯的时候就更要多注意了……

好了,好了,别给孩子增加思想负担了,现在开车本来就是一件极简单的事嘛,哪有咱们那时候那么神秘那么讲的严重的,都什么社会了还这样子老古董,好多家庭都自己备车自己开车了,出车前你总是这么没完没了地讲谁能受得了,你总这么让孩子听了烦不烦。

我看是你听得不耐烦了,瞧瞧让我总为你操心,看我都老成什么样子了,真是一个老的都让我操不过心来,现在又是一个小的了,什么样工作不能干偏偏要干这种活儿。

老婆哎,你少说两句好不好,我们洗耳恭听还不行吗?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的,孩子喜欢这样子干就让他干吧,瞧他干得多认真,你想想才多长时间呢,咱们小维就又能开车又能修车,比我那时候可出息多了。你不信问问咱们小维,我看得出来这孩子的想法多着呢,所以说让孩子放开手脚大胆地干吧。

河马的爸爸是十分了解自己儿子的,他知道贺维虽然没考上大学,但这孩子从小干什么事都挺有思想性的,凭他的直觉,他认为贺维的开车绝不是为开车而开车的,这孩子肯定是有什么想法的。

我也没说什么呀,我都是为咱们全家好呀,只不过是为以后……

面对父母的关心,河马非常开心。自从高中毕业跨入社会这个门坎以后,他的性格也改变了,他变得活泼开朗大方能言会道起来了,真是君不见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此刻,他微微甩了甩头,做了一个非常潇洒的揖,多谢老爸老妈的栽培,儿子这边有礼了,孩儿不当处,谨请二老多多指教。

“扑哧”一声河马妈妈笑了。

河马爸爸也笑了。瞧这孩子!不会让你多操心吧。

儿行千里母担忧,我的心永远都在儿子的裤腰带上系着呢,尤其是孩子每一次出远门。

哎,真正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河马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他能够理解父母的一番苦心,想让一个孩子长大成材,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辛苦呀,父母本来是盼望自己考上大学的,但是自己却没能为父母争气,自己那时没考上大学,父母也没太多的责怪自己,那时爸爸告诉自己的是,挺起来吧,只要懂得怎样生活就行了,无论干什么事都可以干好,一个人的生存价值不仅仅是在考大学上转圈子,只要懂得如何去做人就行了。

那段时间连妈妈那么爱唠叨的人都缄默不语了,河马知道妈妈是为自己悄悄流泪的。知孩子者父母也。

从那时起河马就默默立下了誓言,要将自己的所学充分的利用起来,在社会这个大学里好好闯荡一番,让大家看看没考上大学的人也照样会干得很好……

今天是他出车后的好长一段时间了,夜幕下他开着车呼喇喇地向前行驶,他不会像父辈们的那样活法,死守阵地,目前已经瞅准了一个项目,只是要经过周密考察的,他要大干一场,仅仅靠开车是不行的……

河马的脑细胞无端地跳跃起来,他知道要想征服一个人,就必须要有征服世界的本领。

对于美人鱼的那份冷艳的美,河马爱她是那么深,但他始终又是潜伏着一种恐惧心理。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自己确实算不上是一个硬汉子,对于爱情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然而,对于美人鱼的那种爱河马就像吸上鸦片,上了瘾似的,使他为她迷醉得不知所云,这也许正是他考不上大学的症结。既然中毒太深,就让它毒下去吧!他不会后悔的,他要努力,他要在经济领域开辟一条路子,在以后的社会里没有经济基础是不可能将日子过得滋润而舒坦的,这笔账他早在心中盘算好了,他要为她好好地赚一大笔钱。也许这是最俗气的一种情感方式,但生活中的爱情光靠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显然是不够的,尽管自己现在与她只是同学关系,别的简直连一点边都沾不上,或许她连一点儿也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在痴痴地傻傻地爱着她,整天都为她自作多情呢,但是,为了她绝不能……自己将来所要的的,恐怕就是非她莫属了。

河马轻轻摇摇头,惊叹自己的这种想法。

他知道那时候自己在班上只不过是一只丑小鸭的角色,高三之前他一直算是班里前十名的学生,后来学习成绩就逐渐下降了。

还是在高二后半学期的时候,一个星期天,河马去姥姥家住了一个晚上,姥姥家也就离城十里远吧,路程是不太远的,本来他应该赶回家的,姥姥一再地留他要为表弟补一补课。

表弟感冒了好多天,前天刚刚好一些,功课已经拉下好几课了,他也挺为表弟着急的,灯下他帮表弟补习了好几个小时的课。

当河马回家时自己却也患了感冒,且发起了高烧,到医院一检查才知道是感染上了伤寒。这一打击真不算小,一下子就休息了一个月,成绩骤然下降。

教室里,班Sir老熊为此大喊大叫指手划脚。喂,河马你搞什么名堂,你这笨蛋是怎么回事,成绩怎么会是这样,你这样的学生不是给班上丢脸吗?干脆休学回家吧。

直到高考时自己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呢。

老熊大声呵斥引得同学们都齐刷刷地用异样的目光瞅着他,那一刻他真想钻到地缝里去,都这么老大不小的人了,竟然被老熊像训小孩子似的那么训斥,但是自己的成绩明明是说不出嘴的,他的脸涨得通红,嚅嗫着不知该怎么辩解……

请你尊重一个同学的尊严好吗?一个很好听的声音突然进入了他的耳膜。美人鱼站出来为他鸣不平了,你明明知道他这样子是有原因的,为什么不想办法帮他补课呢,现在却在这里教训人了,你觉得做为一个班Sir……

我干得不好,行了吧,学习这么紧张,谁能顾得了谁呀,你有这份勇气,你来帮他呀。老熊的话不软不硬地向琳打了过来。

补就补!美人鱼义愤地将他经“承包”了下来。

从那时起琳在河马的心目中一下子高大起来,她几乎是他的青春偶像,从什么时候将同学关系转化为对她深深的爱呢,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自从琳神秘起来,自己的心一直都是悬挂着的,那种酸涩而痛痛的感觉连自己也搞不透这究竟……这不是深深的爱又是什么呢?虽然自己的这种做法是虚无飘渺的,甚至于有些像瞎子拄着拐杖那么茫然,然而她的融融的笑意却永远印刻在了他的脑细胞中,时时刻刻挂念她,她是自己心灵的唯一的慰藉。他的心懵懵懂懂地为此而苦苦挣扎……

一阵夜风扑打新旧从车窗缝隙里刮来,冷冷的似乎挟带着无数的惆怅与不悦,大有那种风萧萧,雨茫茫的感慨。

猝然,河马的眼前飘过了一团紫色的雾,这是一团熟悉的紫雾,这是一团久违了的紫雾,这是一团时时刻刻都缠绕在心中的紫雾……这紫雾怎么会在这深更半夜里出现呢?

是长时间没见到美人鱼所产生的这种幻觉?还是?河马下意识地睁了睁眼睛。

这是不是在做梦呢?河马使劲地揪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知道自己的眼睛里出现了幻觉,是一个司机最大的忌讳,不!这是真实的,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把司机特有的眼力训练功力使了出来,一个紫衣女子像一团迷雾真实地飘逸在路面上,刺眼的大灯下他甚至看到了她趔趔趄趄的步伐,她在跳越关狂奔着,她又好像是一片薄薄的脆米纸在家中飞舞……黑黑的原野立刻吞没了她……不!不是前方,是车的右侧,车的右侧的田野里晃晃悠悠飘荡着一团紫雾,宛若电视剧中仙女下凡的一幕……

美人鱼自从毕业时与同学们最后一次聚会,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再也没和任何同学有联系了,河马知道她是将自己给封锁起来了。

琳突然间就仿佛在这个地球上失踪了。

河马闪现出了最后一次在猫咪家同学们聚会的情景,那时候自己就发现美人鱼变了,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整个过程中她都缄默不语,是那么的心事重重,人也消瘦了好多,她的眼神时时都流露着疑虑,是什么事情把她给弄得这么神思恍惚的呢?难道她和梁帆老师的那种暧昧传言是真的?他不敢相信,他也不愿相信,这是不可能的,不会!不会!她是那么的纯清,那么的直率,活泼中虽然有些调皮,但她又是那么的正统。哪个男孩子敢对她有半丝不尊,这是班里同学有目共睹的,那时在学校里的风尚是,男生女生都是一对一对的,而她要不就是与猫咪一块走,要不就是独来独往的。谁都知道她的同桌大狼,那么优秀的男孩子曾猛追猛打地向她进攻过,据说给她写的情书有好几十封,可她硬是装不懂似的,整天只是和大狼胡吹海侃,谈足球,谈奥运,谈追星族,偏偏就是不与他谈爱情,把个大狼什么招数都使了还是没能成功。这些他们圈子里的人都是非常清楚的,最后大狼只好甘拜下风,干脆叫她为“冷艳美人鱼”。

但小鸭流露出对大狼发生好感时,是美人鱼穿梭般地在他们之间为他们奔忙,终于使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唉!这都成为过去了,河马使劲摆摆头,最让人蹊跷的是梁帆老师的出现,犹如闪电般的一闪即逝了。有人说他是来镀金的,又听人说梁帆老师是有背景的……那么美人鱼与梁帆老师之间……河马不能够理解,这在他心中始终是个谜。他想问琳的,但又怕伤害了她……对于琳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他都会接受她的……

河马后来见到琳完全是一种巧合……毕业后他曾默默地寻觅着她,甚至追到美人鱼的老家——奶奶家,那里的房门已经上锁了村里人告诉他,自从琳的奶奶去世后,琳与父亲大吵一架后就再也没见到过琳的面了。

河马曾经碰到过毛毛狗的,毛毛狗是在大街上碰到过琳的,但他忘记打听她现在住在哪里了,为此河马差点没跟毛毛狗吵起来。

后来他又打听到长颈鹿那里,死硬缠着她,好姐姐,请你告诉我美人鱼她在哪儿?我是她的同学,也是她的好朋友。

长颈鹿深沉地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给了他一句硬邦邦的话,保密,受人委托无可奉告。

最后看到他可怜兮兮一副真诚的样子,诙谐地告诉他,你念芝麻开门吧,心诚则灵,到时间门就会自然打开的。最终,长颈鹿医生还是没把琳的地址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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