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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选秀大会

转天一大早,卫离用过早饭,随着大伙来到落日峰,只见大伙都围着一张大榜观看,议论纷纷,卫离凑到跟前,抬头望去,自己名字正在第一排,是今天第一场,在一号台,对手是冲玄道长弟子陆大平,原来是选秀对阵榜。

只听得远处有人问道:张师弟,这卫离是谁的弟子,怎么从未听说过?

那张师弟答道:你不知道么,他就是十年前被方师兄抓上山的哪个盗宝贼的同伙,昨日刚刚被掌教收做记名弟子。

又听方才问话那人奇道:什么,小偷也能做掌教弟子么。

张师弟“嘘”一声道:小声点,听说这小子和师叔祖关系甚好,昨天方师兄在他手上也吃了一点亏,看来师叔祖没少给他吃小灶,你说话还是小心为妙。

问话之人感叹道:原来是裙带关系,这家伙命真好。

卫离脸上一红,无心再听,挤出人群,匆忙去一号台报到。

到得台前,只见台上早站着一位身形彪悍的年轻道士,想来应该是那陆大平了。卫离向台下执事报了姓名,执事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道,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你就是掌教新收的记名弟子吗,怎么现在才来,下次可别迟到了,比试可没有什么情面可讲的。

卫离心中苦道:他奶奶的,我得罪谁了,怎么人人都好象对我这个掌教弟子有意见。口中还不得不恭恭敬敬道:是,弟子谨记。

老道又白了他一眼道:时候不早,快些上去。

卫离答道:是。走上台去。

随着一声钟响,台下老道宣布:比试开始,第一场,掌教弟子卫离对冲玄道长弟子陆大平。

卫离环顾四周,看见南阳正在东面竹棚中笑吟吟看着自己,眼中充满鼓励之意。

卫离心中一热,精神大振,心道:这场比试一定要赢,莫要让师叔祖失望了。

只听对手陆大平道:卫师弟,请。

卫离忙答道:陆师兄,请。

呛啷,陆大平拔出一柄大刀来,奇道:卫师弟,你不用兵器吗?

卫离心道:我哪里知道比试可以用兵器的,可总不能说自己不知道,待我下去找着合手的,咱俩再比过。

只好含含糊糊答道:我从来不用兵器,来吧。

岂料陆大平闻言收起兵器,憨厚道:既然你不用兵器,我也不用。

卫离见了,心道:这陆师兄到是一个忠厚之人,日后不妨结交一下。当下施礼道:既如此,师弟就恭敬不如从命,承让了。

台下执事老道等的不耐烦,催促道:休得让来让去,快些开始,后边还有好几场呢?

二人闻言不敢再行耽搁,双双往前一凑,开始比试。

这陆大平人虽憨厚,却是天生神力,卫离与他对了几掌,只觉得胳膊麻木,转动不灵,不敢再与他硬碰,改用天罡三十六遁法,身形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仿似穿花蝴蝶一样,看的陆大平眼花缭乱,索性闭上眼睛,专心使那碎玉拳。这套拳术,卫离也曾在藏书阁中见过,练了几次,颇不顺手,便置于一边,再不理会。

今日见陆大平使这拳法,呼呼生风,流畅之极,以他身体为中心,周遭三尺之内,水泼不进,方知这套拳法必是天生神力之人所创,故此自己虽练不成,陆大平使来却是得心应手,威力无比。

台下众人见二人一静一动,斗的煞是好看,纷纷呐喊助威,卫离侧耳听去,大半是给陆大平助威加油的,诸如什么:陆师兄,那小子在你左边,快,哎,又被他躲开了;这小子原来是个绣花枕头,只知躲闪……,乱七八糟,不一而足。

卫离听的心头起火,心神略分,被陆大平拳风扫着,身形一滞,步履踉跄。台下欢呼声大盛,声壮拳势,陆大平碎玉拳使的更见威力。

卫离忙使风遁,借着陆大平拳风,避了开去,心道:若一味躲避,到让台下这些家伙小瞧了,不免又有人说我是靠什么裙带关系,才被掌教收为记名弟子。心念至此,身形高高跃起,头上脚下,高声道:陆师兄,小心了。双掌向陆大平头顶天灵按下,陆大平岂容他击中自己要穴,拳变做天王托塔式,双拳迎向卫离双掌,拳掌相接,劲风四溢,卫离身子如同皮球一般,抛上高空,陆大平身形微晃,呼吸一紧,脚下地板吱吱做响,还未缓过气来,卫离已是头下脚上,呼啸而来,陆大平无奈之下,原式不变,拳掌相交,卫离又被抛了上去,如此这般数次,卫离占了不用受力的便宜,陆大平脚下地板终于承受不住,嘎吱一声,地板断裂,露出一个大洞,陆大平身形倏的消失,竟是掉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竹台下尘土飞扬,台下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忽闻怒吼连连,随着一声:看刀,一道刀光从陆大平掉下去的大洞掠起,陆大平人刀合一,直取卫离。

陆大平被摔的灰头土脸,觉得在众师兄弟前大丢脸面,直脾气上来,只顾找卫离晦气,早将刚才说过的话丢到爪哇国去了。

卫离见陆大平双目通红,势若疯虎,心道:原来是个没脑子的家伙,刚刚说过的话就忘了。可刀光及体,不由他多想,慌忙重施故伎,天罡三十六遁法展开,逃命去也。

竹台之上,刀光霍霍,卫离逃到哪里,刀光追到哪里,片刻功夫,大好竹台便被陆大平刀光摧残的不成模样。

南阳在东棚见卫离在竹台上被陆大平追的上窜下跳,没有半点高手风范,心下大为不爽,眉头皱成一块大疙瘩,脸色铁青。

台下众人见陆大平如此威风,喝采之声大起。卫离听见,心内好不懊悔,早知如此,便该去那藏宝阁寻一件趁手兵器,也不至如此狼狈。这家伙脑子不怎么样,功夫却着实不赖。

卫离将近年所学道法细细过滤一便,忽想起藏书阁中一篇御气成兵大法来,讲的是如何聚气成兵,卫离苦修数年,也不过练到第五重,平时也没有机会用过,不知威力如何,且就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不再迟疑,气沉丹田,默年口诀,掌呈剑形,一柄六尺长气剑应念而生,反手架去,与陆大平大刀碰个正着,闷响一声,竟将陆大平气势汹汹的一刀封了开去。

台下早有见识渊博之人喊道:御气成兵大法。

卫离一剑成功,精神大振,口中道:正是御气成兵大法。

陆大平退后两步,瞪着铜铃大眼怒道:你不是从来不用兵器么,这是什么?

卫离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心道:真是一个浑人,自己说话不算不说,反倒责问起自己来。

当下举起右手道:你看好了。真气一散,气剑倏的消失。

陆大平奇道:你又把剑藏到哪里去了。

台下早有人替卫离答道:陆师兄,那不是真剑,那是气剑。

陆大平闻言一怔道:什么真剑、气剑,是剑就行,总算我不曾占你便宜,我们再来。

卫离笑道:就依陆师兄所言。

陆大平当真是说打就打,刀光闪耀,又扑了上来。卫离心念到处,气剑又现,二人刀来剑往,战在一处。

卫离越打越精神,真气流转不停,平日里单独练习体会不到的精妙,纷纷融会贯通,酣畅之极。反观陆大平,双目赤红,已是打出了真火,忽的大喉一声,上身衣服片片碎裂,露出身上铁打般的肌肉。刀光暴涨,双手合握刀柄,一式力劈华山,数丈长刀芒向卫离迎头劈下。卫离不敢硬抗,遁法展开,闪了开去,陆大平收势不及,刀芒落在竹台上,喀喇喇,竹台再也支持不住,塌了下来,刀势犹自不止,又把地面犁出一道大坑,一时间,搞的台倒尘起,台下众人走避不迭,乱成一团。

陆大平大喝:卫师弟,你只会逃么。

卫离大怒,心道:我看你忠厚老实,不忍伤你,倒让你看轻了,罢了。当下朗声道:陆师兄,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御气成兵大法的神妙。话音未落,左手化剑,右手化刀,一刀一剑,直取陆大平。陆大平忙展开大刀,左磕右架,化解了卫离这一招,卫离默念法诀,左右掌呈斧形,凭空幻化出一柄宣花大斧,狠狠向陆大平劈去,陆大平也手掐刀诀,横空架住斧尖,只听嘡的一声巨响,斧消刀退,震的旁观众人耳鼓发麻,这宣花大斧,竟已有如实质。卫离欣喜不已,原来他的御气成兵大法经过刚才激战,不知不觉中已到了第六重“聚气成实”的境地。

陆大平大刀下垂,双手微微发抖,刚才那一刀虽将卫离宣花大斧震散,可自己也不好受。

卫离看着他问道:陆师兄,还要比吗?

陆大平答道:为何不比,我还没过瘾呢?原来是个武痴。

旁观众人看的目眩神移,纷纷嚷道:胜负未分,怎能不比。言下之意自是还想看下去,也不怕再比下去落日峰只怕也要被二人拆了。

卫离见陆大平双手恢复平静,知他已恢复。

手上又幻化出一柄长枪来,挽了一个斗大的枪花,当胸刺去,陆大平发一声喊,大刀出手,口中念念有词,空中大刀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弹指间,一座刀阵已成,运转如飞,将陆大平围在中间,卫离长枪正刺在刀阵上,一阵阻力传来,长枪弯曲如弓,竟刺不进去。卫离心中一怔,正待用力再刺,眼前寒光闪动,知道不好,忙化枪为盾,拦在身前,只听盾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怕有数百把飞刀钉在上面。卫离心中暗叫:好险,幸好我的御气成兵大法刚刚突破第五重,否则,陆师兄仅此一招,我便只有用天罡遁法避其锋芒了,不过,他使的是什么刀法,为何我遍阅藏书阁内藏书,也不曾见过。

卫离有所不知,这是因为冲玄道长爱惜陆大平天生异禀,故此专门为他创了一套刀法,唤做“九宫迷光刀”,本打算决赛时才用,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不料半路杀出个卫离,逼得陆大平不得不出绝招,露了形迹。

卫离还待变招,只听有人大呼道:你二人停手,掌教有令,这局算做平局,卫离、陆大平可同时进入下一轮。

陆大平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打的兴起,如何肯就此停手,还待动作,一道人影闪过,原来是本台的执事老道,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到了刀圈里,抓住陆大平脖子,提将起来问道:我说停手,你没有听见么?

陆大平身上一紧,力道尽失,动弹不得,大惊之下,忙点头道:听见了,听见了。

执事老道冷冷道:听到就好,丢开陆大虎,身形晃动,消失不见。

卫离见了,心下一凛,如此严密刀阵,执事老道说进就进,说出就出,这是何等功力,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陆大平收了刀阵,凑到卫离跟前,小声道:卫师弟,道法不错吗?有机会单独切磋切磋。

卫离心道:切磋你个头,天知道你犯起病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口中却笑道:陆师兄天生神力,道法高深,小弟自愧不如,有机会,自然要多多请教。

陆大平心机单纯,如何听得出卫离言不由衷,抱怨道:昨日方师兄说卫师弟道法低微,不堪一击,故此安排我上第一场,给你来个下马威,谁知根本是胡说八道,害我连压箱底的功夫都使出来了,后面碰到高手,如何杀他一个出其不意。不成,我得找他算账去。言罢,招呼也不打,转身寻方青虹晦气去了。

卫离听的火冒三丈,暗暗恨道:方青虹这牛鼻子,抓我上山,害的我和无双姐姐失之交臂,这笔帐还没有算,就又设计陷害于我,难怪第一场就如此难缠,有仇不报非君子,你等着,有机会老子一定要好好修理于你。

卫离回过头去,正瞧见东棚的南阳与师父,他们二人含笑看着自己,显是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

因为一会儿还有比赛,那执事老道忙着招呼人手,清理现场,重搭竹台,好在落日峰上人手众多,不到一个时辰,现场清理干净,竹台也搭了起来,执事老道重新宣布:第二场,冲玄道长弟子王谦对冲枢道长弟子侯良。

卫离心道反正闲来无事,也在台下观摩,台上二人都是用剑,道法已修到第五重周天境界,卫离心道:这二人境界远远不及刚才的陆大虎,不过剑法倒是使的中规中矩,看得出下过一番苦心。

卫离此时道法精深,又数年在藏书阁中遍阅群书,学识丰富,可以说终南山年轻一代中不做第二人想,所差者,不过经验、历练两项而已,又经过与陆大平一场恶战,道法更上层楼,台上二人道法境界如何,他一眼便已看出。又看了会儿,觉得无趣,转身又去二号竹台观战,这台已到了第五场,是冲微、冲平二位道长的弟子,也不过刚刚突破第五重境界,卫离转身又转去三、四、五诸台看了一遍,再无陆大平那等人物,卫离心道:看来陆师兄修为在年轻一代中也应算出类拔萃的了,难怪如此厉害,不如早些回去,准备下一场比试。

终南派这次参加选秀大会的大约有三百余人,第一轮比赛用了三天,第四天,重新颁榜,卫离排在第三台,第十场,对手是冲英道长弟子孙成虎。

这次卫离大展神威,御气成兵大法展开,倏刀、倏剑、倏枪……,运用的纯熟无比,仅仅用了二十回合,就杀得孙成虎汗流浃背,败下阵去。此后数天,从第三轮开始,因为人数减少,不再颁榜,改为抽签,又比两场,卫离均顺利过关,直到进前十那场,卫离对手是冲微道长得意弟子黄之元,二人苦战三个时辰,卫离御气成兵大法又进一重,黄之元抵敌不住,败下阵去。自此战后,卫离方知以前御气成兵大法练到第五重便停滞不前,是因为这大法自第五重后,便需在实战中方有进境。对下一个对手,卫离充满渴望,希望御气成兵大法可以再进一重。

前十名出来后,休赛一天,前十名里掌教冲宵道长有两名弟子,分别是方青虹、卫离;冲枢道长有一名弟子,是大弟子董寰;冲玄道长有三名弟子,分别是陆大平、邓环、吕文辉;冲微道长有一名弟子,是杨崇义;冲英道长有一名弟子,是孙成龙;冲平道长有两名弟子,分别是陈忠、金洪。除了陆大平外,其他人都是一关一关闯过来的,陆大平傻人有傻福,头一轮意外战平卫离,众位长老破格允许二人一同进入第二轮,进前十一轮又抽到轮空,他没有架打,还不太乐意,被冲玄道长臭骂一通,憋足了劲要在十强战中一显身手。

转天,天气甚好,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六位道长门下弟子早早来到落日峰,准备为同一师父的师兄弟助威,尤以冲玄道长门下弟子最为热闹,甚至般了三面大鼓上来,其他弟子见了,也纷纷效仿,遣人下山找些助威的家伙,一会儿,什么大鼓、铜锣、唢呐都被搬上了山,比试尚未开始,落日峰上已是鼓声震天,锣声阵阵,好不热闹。

执法长老冲玄这次有三名弟子进入前十名,为他大增光彩,心情甚好,故此也由着这些晚辈胡闹了。

稍后,其他几位长老也到了,冲玄宣布:抽签开始。

卫离第三个上去抽签,抽到的是邓环,其他几人分别为方青虹对杨崇义、陆大平对金虹、吕文辉对孙成龙、董寰对陈忠。

因为这十人都是终南派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比试时造成的破坏不容忽视,因此五座竹台特别加固后,又分别在每座竹台前后左右布置了一道四象天罗,只留上面一个出入口。

十人分成五对儿,各显身手,飞上竹台,静侯执事老道宣布开始。

台下鼓声震天,人声鼎沸,各位道长门下弟子助威声此起彼伏,台上人虎视眈眈,神情肃穆。

卫离打量对手,只见这邓环生的面如冠玉,身材修长,眉清目秀,手拿一把摺扇,若非身着道装,透出一股英气,真若女子一般。

邓环见卫离看他,摺扇唰的打开,赫然是一副香山十美图,轻摇几下,慢慢道:久闻卫师弟一表人才,道法精深,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待会动起手来,还请容情几分。

卫离观他相貌,已有几分好感,待听他说话,语声清脆,客气有加,好感更盛,忙拱手道:邓师兄客气了,能进入前十名,已足见邓师兄道法之深,待会比试,还请师兄不啬赐教,令师弟不虚此行才好。

邓环收起扇子,笑道:卫师弟一语中的,果然是性情中人。

卫离也笑道:远观邓师兄扇上图画,靓丽飘逸中露出一丝刚健,想必应是卫师兄所作。

邓环又唰的一声打开摺扇,心仪道:邓某人闲暇涂鸦,卫师弟只远观一眼,便一猜即中,真可谓邓某知音也,若非是在这擂台之上,当真要与师弟浮一大白。

卫离又道:这有何难,落日峰上便有师叔祖偷藏的好酒,你我比试完后,不妨去偷它一坛。

邓环摇头晃脑道:此言差矣。

卫离怔道:此话何解。

邓环答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况还有卫师弟这等知音相伴,如此雅事,岂可言偷,只可言借,他日还他便是。

卫离恍然大悟道:听卫师兄所言,实是有趣的紧。

二人都是少年英雄,惺惺相惜,竟在这竹台之上互相吹捧起来。

台下助威之人大多是冲玄道长门下弟子,见二人在台上言语甚欢,浑不似别的台子剑拔弩张,有一人不禁疑道:莫非卫师弟有什么怪癖,看上了咱邓师兄。

旁边之人听见了,忙嘘道:休得胡说,你莫不成忘了上次陆师兄只不过说了邓师兄一声“娘娘腔”,便被邓师兄设计整的好惨,你这话若被他听见了,岂有你的好果子吃。

前边说话那人登时想起陆大平惨状,果真闭嘴不言。

卫离与邓环在台上谈笑风生,言语甚欢,台下众人却是大皱眉头,不知是谁发一声喊:我们去给陆、吕二位师兄助威。人群一哄而散,分别去另外两台观战去也,二人台下顿时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二人见了,卫离苦笑道:邓师兄,看来你的众位师兄弟对你我言谈甚为不满,不肯为你助威了。

邓环笑道:卫师弟不必介怀,少了这些看戏的家伙,你我更可放手大战一场,不负多年所学。

卫离闻言,心怀激荡,答道:师弟受教了。

随着执事老道一声令下,比试开始。

卫离施礼道:邓师兄,得罪了。

邓环也还礼道:卫师弟,请。

话音刚落,卫离不再迟疑,御气成兵大法发动,左刀右剑,蹂身扑上,邓环摺扇张开,封住卫离攻势,他这扇子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卫离那么凌厉的剑气、刀气触到扇面,只发出噗的一声,竟不能伤它分毫。

卫离一击不中,倏地身形后移,远远退开,左掌化弓,右掌化箭,挽弓搭箭,虚瞄邓环,口中道:邓师兄,小心了。

邓环只觉卫离视线范围内,自己所有退路俱被他气箭所罩,避无可避,卫离箭上杀气大盛,只待邓环身上一露破绽,气机牵引下,这一箭必定石破天惊。

邓环动容道:御气成兵大法,果真名不虚传。口中说着,手上可不闲着,身形傲立不动,摺扇大张,护在胸前,双目神光大做,注定卫离气箭。

清风徐徐,二人一攻一守,护体真气相撞,长身玉立,衣袂飘飘,恍如九天金童。

卫离真气流转,气势已达顶点,可邓环全身空门大开,入眼处,处处破绽,反倒没有破绽,卫离蕴满真气之箭,竟不知射向何处。

其他几台上,陆大平与金虹身形相仿,脾气相若,又用的都是重兵器,以硬碰硬,大砍大杀,刀斧相撞,火星四溅,乒乒乓乓,震的竹台吱吱做响,东摇西晃,台下观众大呼过瘾,擂鼓之人越发起劲,鼓声震天,为台上二人更添豪迈。

吕文辉与孙成龙一高一矮,用的都是宝剑,一如九天神龙,驭剑急攻,一如巍巍青山,守的滴水不漏,当真是动若脱兔,静如处子。竹台之上,剑气纵横,映的台下众人须眉皆白,个个目不斜视,如醉如痴。

董寰对陈忠,一使吴钩,一使拂尘,一个杀气冲天,一个绵里藏针,钩光闪耀,黑光内敛,斗的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材。

方青虹对杨崇义,两柄宝剑,一沾即走,一青一白,交相辉映,剑气四溢,只见剑光,不见人影,斗了半天,双剑还不曾碰撞一次,可见二人反应之快,眼力之准。

卫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是若一箭不中,自己真气空虚,对手必趁势反击,卫离不得不防,嘎吱,卫离脚下地板寸寸碎裂,既然没有十足把握,不如不攻,卫离真气无处宣泄,只好导入脚下,手上一弓一箭随之消失不见,气势稍弱,邓环已经察觉,大好机会,焉能错过,摺扇一并,身形跃起,点向卫离头顶大穴。

卫离长啸一声,笑道:邓师兄,你上当了。

真气回转,掌化箭形,瞬间一只四尺长气箭生成,脱手而出,射向邓环胸口空门,箭光及体,邓环吓的亡魂皆冒,暗骂自己冲动,怎就没有料到卫离是故意示弱,引他自行露出破绽。无奈之下,摺扇大张,气运全身,硬接卫离一箭。

气箭正中邓环护身摺扇,邓环吃亏在身处空中,无处借力,促不及防下,气箭虽被挡住,余势未衰,卫离蕴含在箭上的真气,透过摺扇,与邓环护身真气相撞,邓环闷哼一声,胸口衣服片片碎裂,露出雪白肌肤来,身形落在地上,连连后退,先机已失。

卫离怎容他缓过气来,默念法诀,掌呈枪形,幻化出一只长枪,口中道:邓师兄,接枪,带起一溜寒光,急追邓环。邓环不及转身,便急速后退。

邓环心道:苦也,先机尽失不说,自己硬接刚才一箭,一口气缓不过来,真气运转不灵,如何是好。

二人一个追的快,一个退的快,只见一溜寒光,追着前面一条淡淡人影,片刻功夫,便绕着竹台转了数十圈,中间只闻真气碰撞,轰然做响,原是邓环被卫离追的苦不堪言,布下数道气墙,只盼能阻他一阻,卫离如何能不知他心意,真气提至最强,连破一十二道气墙,倏地二人身形顿住,声消影灭,卫离*指住邓环胸口,仅差半寸。

邓环淡淡一笑道:卫师弟,你赢了。想不到卫师弟不但道法高深,临敌经验亦在我之上。

卫离脸上一红,*化做点点寒星,消失无形,不好意思道:是邓师兄谦让了。

邓环闻言,哈哈笑道:卫师弟客气了,输便是输,赢便是赢,有何可让的。当真是胜亦欣然败亦喜,一派大家风度。

此时,其他几场尚未分出胜负,卫离、邓环彼此心仪,二人下了竹台,也不去看其他几场比试,走出人群,果真去南阳藏酒处偷酒去了,日后南阳酒虫上来,寻到地头,仅剩十多个空坛子,心知必是卫离所为,有心找他晦气,可惜卫离已下山磨练,无可奈何,只能记在心头,来日再算。可怜卫离,为了还这笔酒帐,直至把终南山方圆百里内酒家的酒全部买下给南阳搬上山,南阳方才罢休。

南阳藏酒处,甚是隐密,卫离、邓环不虞被人发现,就在这落日峰上把酒言欢,二人尚未饮完一坛,落日峰上已不闻击鼓打斗之声,应是比试结束,众人都折返山下道观去了,二人微有酒意,所学又都甚为庞杂,从诸子百家说到琴棋书画,又从琴棋书画说到天文地理,二人大感相见恨晚。忽有一人喊道:邓师弟,你陪卫师弟饮酒,为何不喊我同来。卫离回头看去,原来是陆大平,只见他精赤着上身,扛着大刀,满身伤痕,威风凛凛站在那里,口中说着话,眼光却直勾勾盯向地上酒坛子。

卫离奇道:陆师兄,这地方甚是隐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陆大平正待回答,邓环已抢先道:卫师弟,你可知他有两项本事,是谁也比不上的。

卫离大感兴趣,忙问道:是那两项。

邓环答道:第一项是喝酒的本事,同门数十人也喝不过他一人,当的起“酒桶”二字;这第二项么,便是十里之内,只要有人饮酒,他必能闻风而至,只怕比哮天犬的鼻子还灵。

卫离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陆大平酒指大动,也不待二人招呼,自顾走上前去,提起一坛好酒,拍开封泥,张开大嘴,咕咚咕咚牛饮起来。

邓环苦笑道:这头蛮牛一来,只怕师叔祖的藏酒是保不住了。

卫离笑道:无妨,无妨,陆师兄血性男儿,好酒到了他肚子里,也算是对得起师叔祖。

陆大平风卷残云,片刻一坛好酒下肚,酒虫稍安,方才又换了一坛,席地而座,只觉酒意上涌,豪气大发,开口便道:娘娘腔,你不会是打输了,所以赖着卫师弟借酒消愁吧。

邓环狠狠瞪了他一眼,森然道:你上次苦头还没吃够么,莫非想再来一次。

陆大平酒壮人胆,大怒道:奶奶的,你还敢提上次,赶日不如撞日,平日师父在场,老子不敢妄动,今日没有他,正好和你清算一下旧账。

卫离见二人当真要动手,忙劝道:陆师兄,邓师兄,你二人若是在这里动手,将师叔祖引来,看见我等三人偷了他埋藏的好酒,只怕轻饶不了我们,你们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陆大平听到所饮好酒竟是师叔祖那个老怪物的,大惊失色道:什么,这酒是师叔祖的,你为何不早说,你、你可真……真是害苦我了。面露惊惶之色,眼睛四下打量,稍有风吹草动,便要落荒而逃。

卫离、邓环大觉有趣,都没有料到陆大平这头蛮牛为何如此害怕师叔祖。

邓环向卫离使个颜色。卫离明白他的意思,故意问道:陆师兄,不过几坛好酒,又有什么好怕的?

陆大平脸色发红,张口结舌道:这个,这个……,你们就不要管了,总之若是被师叔祖发现我偷了他的酒,我就死定了。

卫离、邓环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刻明白必是陆大平偷过师叔祖的好酒,被师叔祖发现,只是不知师叔祖怎么教训的陆大平,能让他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闻名色变,当真是不简单。

邓环心内窃喜,这回终于抓住陆大平要害,看他以后还敢胡言乱语。果不其然,日后只要陆大平犯浑,邓环便说要去师叔祖那里告密,陆大平立即服服帖帖,百试不爽。

邓环心里高兴,对陆大平叫他“娘娘腔”的事也不再生气。拿起酒坛,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古人诚不欺我,值得浮一大白。咕咚,喝了一大口,将酒坛递给卫离,咕咚,卫离也陪了一大口,反倒是陆大平,呆呆座在那里,一言不发,不知想些什么?过了半晌,方才又举起酒坛,牛饮一通,再也不提找邓环算账之事。

不知不觉中,三人已喝光十坛,陆大平一人就喝了六坛,当真是酒量惊人。

卫离、邓环二人酒量虽也不错,终究比不过陆大平,已是满面通红,眼光迷离,陆大平将最后剩下的五坛酒拍开三坛,递给卫离、邓环一人一坛,嘟囔道:大男人家,喝酒就该一人一坛的喝,两人一坛,有什么意思。

卫离、邓环醉眼迷离的接过坛子,摇摇摆摆站将起来,极目远眺,远处青山绿水,仿如图画,邓环举起酒坛,学着陆大平的样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小半坛。

陆大平见了,竖起大拇指,赞道:是个男人,以后老子不叫你“娘娘腔”便是。说完,也举起酒坛,一饮而尽。

卫离不甘示弱,亦一气喝了半坛。

只听邓环低吟道:高山流水,古筝依人。弦拨心雨,泪滴和声。琴声释梦魂;琴声释梦,梦中幽人。云水缭绕,幽人不眠,俊俊云中行;虹映云丽,雨报云恩。闭月羞花,雁落鱼沉。醉了谁人心;

卫离大有同感,喃喃念道:梦中幽人,幽人不眠,醉了谁人心,醉了谁人心……,脑中轰然大做,十年前初见无双那一幕浮上心头,缕缕情思再也压抑不住,爆发出来,对着茫茫青山大喊道:无双姐姐,十年来,你为何音讯皆无,你忘了我这个弟弟么。回声传来,隆隆做响。

陆大平还算清醒,被卫离吓了一跳,心道:我管你什么姐姐弟弟,可你这么大声,别把师叔祖招来。念及至此,慌忙上前,一人一掌,将卫离、邓环两个醉鬼打晕,夹在腋下,慌不择路,闯入灌木丛中,逃下山去。

次日卫离、邓环酒醒,自己竟身处荒山之中,月色明媚,旁边鼾声如雷,原来是陆大平尚在睡梦之中。卫离、邓环面面相觑,苦思半天,只能想到昨日在落日峰上一口气喝了半坛酒,后来之事却如何也想不起来。卫离伸手去推陆大平,要唤他起来问个明白。

陆大平侧了下身,拍开卫离手掌,恍若不觉,呼噜大做,继续做他的春秋大梦。

卫离无奈之下,附在他耳边,大喊道:陆师兄,快起来,师叔祖来了。

果真灵验,陆大平翻身而起,作势要逃。

卫离忙拉住他,道:陆师兄休要惊慌,是师弟唤你不醒,故此骗你的。

陆大平大怒道:好小子,竟敢骗我,看我怎么修理你。便要动手。

邓环忙拦住他道:我们只是想不起来为何会睡在这里,所以唤你起来问个明白,何必动怒。

陆大平气哼哼道:昨日你二人喝醉后,不知吟的什么鸟诗,害的卫师弟大喊大叫,我怕被师叔祖发现,又不敢带你们回道观,只好在这里将就一晚了。

卫离、邓环相视大笑,齐声道:想不到陆师兄粗中有细,师弟等在此谢过了。

陆大平不耐烦道:谢什么谢,记得下次再有好酒不要忘了我就行。言罢,往地上一躺,还要睡觉。

卫离忽然想起昨日还未问他比试结果,忙问道:陆师兄,昨日你与金师兄比试是谁赢了。

陆大平白他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卫离、邓环见了他面上表情,知道必是他胜了。可都不说破,故意气他。

卫离叹道:应该是陆师兄输了,所以不好意思说。

邓离也推波助澜道:陆师兄必是输了,所以昨日也借酒消愁。

陆大平骨碌爬起来,觉也不睡了,要知道睡觉事小,面子事大,瞪着两只牛铃大眼道:你们这两个小子,气死我也,我怎会输给金虹那笨蛋。告诉你们,我昨天三招两式,就将他打下竹台,好不痛快。

邓环恍然大悟,一本正经道:只三招两式么,那你身上伤痕,应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了。

陆大平面红耳赤,一时语塞,倏地转移话题道:对了,今日还有比试,我们快去,免得让别人起疑。

卫离笑道:想不到陆师兄也懂的“金蝉脱壳”之计。

陆大平装做没有听到,一马当先,向道观跑去。

三人偷偷摸进道观,趁天色尚早,众人还未起床,各自回房不提。

候到天色大亮,三人混在众人中用早饭时,听到旁人谈论,方知昨日胜出的除卫离、陆大平外,还有孙成龙,董寰、方青虹三人。

卫离心道:这轮最好抽到方青虹,可以光明正大的修理他一次。

可惜天不遂人愿,上午在落日峰抽签,卫离抽到孙成龙,陆大平抽到董寰,方青虹抽了一支上上好签:“轮空”。

卫离只能长叹一声“天道不公”,别无他法。

卫离多年苦学果然没有白费,顺利击败孙成龙,进入下一轮。

陆大平经过一场血战,虽战胜董寰,但也身负重伤,短期之内无法行动,只好退出比赛。

卫离终于得尝所愿,决战同门师兄方青虹。

为了好好修理方青虹,卫离用过晚饭,便早早休息,养精蓄锐,静待转天决战。

落日峰,竹台之上,卫离与师兄相对而立。

方青虹轻声道:卫师弟,你大展神威,杀入决赛,为师父争了光,师父甚是欣慰,昨日还在我面前夸奖于你,当真是可喜可贺。

卫离淡淡道:是么,还不是托方师兄暗中照顾之福。

卫离弦外之音,方青虹如何听不出来,只是他心机深沉,心中虽然明白,面上依旧不露声色道:卫师弟客气了,同门只有你我二人,我不照顾你,又怎好做你大师兄。

卫离暗自道:你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还好意思在这里大言不惭,老子与你同门,实是倒霉之至,哪里有什么好的。

面色倏沉道:方师兄一番好意,师弟心领了,今日定要好好一展所学,方对得起师父一番夸奖。

方青虹听在耳中,刺在心里。心道:若非见你连克众人,道法甚高,又与师叔祖关系甚好,有心拉拢于你,好为将来打算,谁知你如此不知好歹,罢了,若再示弱于你,你还以为我真怕了你不成。

亦沉声道:既如此,到要好好见识一下师弟的御气成兵大法。

卫离懒的理他,凝神运气,看着天上悠悠白云,步入物我两忘之境。

方青虹倏觉眼前一空,卫离虽就在他面前,他却感觉不到卫离的任何气息,卫离仿佛已与茫茫青山,徐徐清风溶为一体,再无彼此。

卫离大敌当前,无意之中,物我两忘,将心神寄托于悠悠白云之中,正合终南道法第八重“移神”的境界,虽尚未突破,但既能领悟此境界,突破之时已指日可待。

方青虹心惊不已,怎的须臾间,他道法好似又进一重,此人不除,他日必成大患,方青虹杀机已动。心道:今日拼着事后受师父责罚,也要将他斩于剑下。

待执事老道一声“开始……”,还未说完。

方青虹苍穹剑出鞘,杀气冲天,风声大做,苍穹剑化做一道惊天长虹,直取卫离首级。

东棚众位长老大惊失色,纷纷道:怎么回事,为何青虹杀气如此凌厉,出手即是驭剑术,对手可是他的师弟啊。

冲宵亦大惑不解,尴尬道:大概是他要试试离儿道法吧。

南阳在一旁怒气冲冲道:要是我的宝贝徒孙有个什么好歹,我一定唯你们这些老牛鼻子是问。

众人忙不迭闭嘴,惟恐言多有失,惹祸上身。

竹台上,气机牵引下,卫离已明白方青虹心意。他尚未从“移神”境界中清醒过来,心头一片空灵,平和之极,苍穹剑的杀气侵入卫离护身真气,卫离恍如不觉。

山风呼呼,台下众人看的心跳不止,都为卫离捏着一把冷汗。

卫离呢?众人眼前一花,卫离身形仿佛一片落叶,被方青虹苍穹剑的森森剑气带动,始终与他保持一寸距离。

咫尺天涯,却是生死两重天。

众人忽闻一声轻叹,卫离语声清清楚楚从漫天剑气中传来,那么大的风声,竟掩盖不住他的声音,众人凝神细听,“十月养胎,气足神全、婴儿现相,既出其胞,移神换鼎,先天凝结,隐现随心,金铁能透,毫无踪迹,法身已凝,神更宜定……”正是终南道法第八重口诀。

众人纷纷凝神细听,生怕错过一字,遗恨终生。

方青虹大急,狠下心来,一口鲜血喷出,竟是施展两伤法术,强催真气,苍穹剑上剑光暴涨,嘶嘶做响,急追卫离,啪、啪响声不断,竹台周围禁制“四象天罗”终于承受不住苍穹剑气,爆裂开来。

此时卫离已念到“大道无形,有何形相?大道无名,有何灵圣,无上神说,无非即此明彼,是即假幻成真妙用。”语声倏断,一道白光从卫离顶部冒出,现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元婴来,众人凝神细看,眉目依稀是卫离模样。

那元婴倏地睁开双眼,神光大放,大喝一声,众人只觉耳畔剧震,心神失守,纷纷扑倒在地,晕了过去。偌大落日峰上,只剩下东棚诸位长老及有数几人不受影响。

方青虹首当其冲,心房如遭巨杵,眼前一黑,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面色如土,苍穹剑脱手而飞,掉在台上。

元婴一闪而逝,回归卫离体内,卫离幽忧醒转,入目处一片狼籍,方青虹躺在台上,狠狠盯着他,一副恨不得将他生啖活剥的样子。

卫离奇道:方师兄,这是为何。

他适才物我两忘,实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方青虹断断续续道:自古成者王侯败者寇,你又何必惺惺作态……。话未说完,又一口鲜血喷出,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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