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8年9月12日,晴,今天将是蓝鲸号首航的日子,对于全体船员来讲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至于为什么选择9月12日这天,原因很简单,因为今天晴天。
登州港,经历了将近二十年发展这里已经成为面向朝鲜贸易的最大港口,当然这不是全国最大的港口,无论是上海、宁波还是福州像登州这样的港口在全国已经有十几处了。登州仍最大程度的保留二十多年前李开阳刚上岸时的那种风貌,所不同的是当时只有万把人的小港口如今已经成了整个山东屈指可数的大市镇,并且在码头上多出了一尊李开阳的石像,栩栩如生。
“这是为了纪念开阳先生当初在此大战毛文龙等关东海盗而修建的,你不知道当年先生仅凭十来艘小船跟数百敌船周旋,血战三天三夜才打退了海盗登陆,当时连海水都染红了,足见战况之烈!”一个水手模样的年轻人在塑像前唾沫星子横飞述说当年李开阳的丰功伟绩。
在经历了近二十年的发展中原的人口已经开始迅速恢复,尤其是蕃薯玉米等高产作物的大面积推广使得饥荒的发生面积不断减少,受灾人口也大大下降,中原大地到处都是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人们将之归功于李开阳开放和宽容的治国风范,并仍尊称为先生。
“要是没有先生,这个地方至多只是一个小渔港罢了,你看吧现在整个山东数这里最富庶,所以呀水手们出海前都要在这里拜一拜的,让先生保佑咱们一路平安。”
塑像前有不少人在上香朝拜,香火鼎盛,那水手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捻香虔诚的向李开阳的塑像一拜再拜,嘴里还念念有词,站在他身边的同伴则只是站在那里对塑像左看右看。
“阿森,你怎么不拜啊?”水手将手里的香投入到巨大的香炉中向被称作阿森的同伴问道。
“我不拜活着的人,更何况他又不是神!”阿森想什么说什么。
“这话可不能说,先生是天上的星宿下凡,那是凡间的神仙,有他保佑我们水手就是航行的再远也能平安的回家,你言语冒犯了先生,赶紧叩头请罪吧,否则他会降罪给我们的!”水手的语气不容置疑,阿森没法子只好弯下腰装模作样的作了两个揖,水手这才怏怏的算罢了。
“你知道么,我生平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像安东尼奥大人那样纵横四海,去挣无数的金钱,要么就像邓希晨大人那样统帅庞大的舰队在海上称霸。”水手手舞足蹈的向阿森讲述自己的愿望和理想。
“这两人很了不起么,安东尼奥简直就是一个牛皮大王,至于邓希晨总是装酷,都四十多岁了还有事没事的拿大帽子扣人。至于李开阳,我的天那,他怎么能跟天神联系起来,这些人都被他给蒙蔽了,事实上他才是世上最大的骗子,他不但骗了我的母亲而且骗了世人骗了整座江山!”阿森跟在水手背后小声地嘀咕道。
“你说什么,阿森?”水手扭过头来问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淼哥,你说这次我们出海会看到你所说的野人么?”阿森岔开话题道。
“说不准,这野人全身毛发具黑,唯牙白舌红端是可遇不可求,不是每次都能看到的,看到了也不一定有命回来,上一次船长和我……”这位被称作淼哥的水手全名是陈淼,比阿森大不了太多,可是他离奇的经历却吸引着阿森,海外广阔的天地和未知的世界让他神往,遂决定和他一起出海见识一番。
陈淼又开始口若悬河起来,其实这一路上阿森听他关于野人的传奇故事已经不知道多少遍了,甚至船上水手的名字大多都可以倒背如流了,可是在阿森看来讲这些不着边际的传奇故事也比讲李开阳的传奇人生要好得多,因为在阿森的眼里李开阳实在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了。以至于安东尼奥、邓希晨这些的在普通人看来高不可及的人物对于阿森来说都曾是他幼年时玩弄的对象。
但不管这么说李开阳作对了一件事就是鼓励鼓励发展海上贸易,这极大地促进了东西方文化的交流更带来了丰厚的利润,“沿海百姓莫有不从商行船者”。登州虽不处于中西文化交流的枢纽,但是由于距离朝鲜半岛极近,加之发展的早仍位居北方良港之首。
码头上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流,朝鲜的稻米、人参等特产被运往中国随后通过内河航运销往各地,中国的茶叶、丝绸和陶瓷等特产则由这里上船经朝鲜运往日本被称为东线。
在西线船队从宁波、福州等地起航经马尼拉、文莱抵达马六甲和锡兰将货物出售给汇聚在那里的阿拉伯人和欧洲人,当然也有船只经过好望角抵达过欧洲,但是路途过于遥远,中国的船队大多不采取这个路线。大多数货船只是到了吕宋就返回充当中间商,虽然利润不比将货物直接贩运到欧洲高,但好在路程近而且整个航线安全,不用担心复杂的海况和海盗的骚扰。
“要知道其实这两条航线并没有什么挑战性,否则人们就不会把东海和南海称为我们中国的内海更不会把这两条航线称为内海航线了。真正的挑战是出了马六甲海峡以后,你知道么,当年我和船长……”说着说着两人已经走大一艘巨大的海船下,好多民工正踩着跳板不断地将货物运上船。
“口水淼,你罗嗦些什么呢,让你找的通译你找到了么?”甲板上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冲着陈淼喊道,常年的日晒风吹让他的皮肤如古铜色一般,肩头和前胸上触目惊心的伤疤让人对他的经历不敢有丝毫怀疑。
“口水淼!”阿森不禁想笑,这外号果然形象,陈淼说话的时候经常是口水满天飞,稍近了些就会被喷得满脸都是,害得自己必须敬而远之 。
“老大,找到了,你看不就在我身边么!”陈淼指着身边的阿森扯着嗓子对船头上的大汉高呼道。
“那还罗嗦什么,赶紧上船!”大汉挥了挥手,指挥着其他水手清理甲板上的货物,陈淼带着阿森登上了蓝鲸号,对于这艘货船为什么起这样的名字陈淼也解释不清,反正是船长起的他也无需多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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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8年9月12日,先生最小的儿子阿森,也就是后来举世闻名的太阳王跟随蓝鲸号出航,开始了他征服整个欧洲的宿命之旅。”历史书上是这么记载的,但在我看来可全然不是那么回事,阿森这小子辜负了我做父亲的一片苦心,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不要,居然留书出走,而且还远遁海外。信上只说为了反抗万恶的包办婚姻他要去新天地寻找新自由,这不反上了天,哪还了得。
“来啊,大内密探,国安部,保安部,情报部,总之我不管什么部,必须把我儿子给我找回来。”我不是担心我儿子的安危,我是担心和我儿子作对的人的安危,因为事实证明凡是跟我儿子阿森做对的绝对没有一个得到好下场了,包括他老爹我在内。更何况他这次出逃还把我藏宝室内的宝贝席卷一空,那可都是我好不容易仿造出的超时代宝物,哪一件流落民间都会捅出大漏子的,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一点,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