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刘虎的那次谈话后,霍木就每天思量着经商首先从哪里下手,还有就是本钱从哪里搞。这就象是在现代那个世界搞一场商业策划,当霍木向马晓娜去要经费,马晓娜啪给他一拍桌子:“自己拉赞助去!搞策划的人难道还缺钱吗?你缺的是头脑!懂不懂,头脑!”然后被马晓娜给轰出办公室。他现在觉得自己被这个古代社会给逼进了墙角:必须搞一个好的策划方案,把自己的第一桶本钱搞来,哪怕是高利贷也行。在现代社会,自己可以凭面子凭关系借个几万块钱本钱,可在古代有钱的他谁也不认识,认识的人正在被高利贷折磨,更别说借给他钱。
那么,他所知道的这个世界的人谁有钱呢?当然是刘九公了。霍木就开始在刘九公身上动脑筋。先来一阵头脑风暴:各种相关不相关的信息在霍木的大脑里面飞来飞去,了无头绪。他在地上写满了自己的词(想写在纸上,可是搞不到纸笔):房地产、首饰、丝绸、电视台、无线电波、空气、污染、开会、桌子、西餐厅……,但这些突发而来的词没有给他带来思路。他想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拿东西抵押,不向人借钱,只是利用自己的大脑就能赚来一点点本钱,哪怕是一两银子。可这又谈何容易。他想起了现代社会那个叫牟其中的人,能空手套白狼地搞来俄罗斯的运输机,那才叫真本事,是策划人的楷模。
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听小月带回家一个消息:刘九公病了,正躺在床上拉肚子。刘九公拉肚子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这个人在东十村的名声非常不好,这么多年做下了不少缺德的事情,所以他一害病,就有人在家里偷偷地念佛,感谢老天爷还能惩治恶人。这消息就飞快地在村里传了开来:
“唉,知道不,九公又拉上了。”
“嘿,今年又到他倒霉的时候了?别说,还真准,年年到点来,不耽误时间。”
“缺德缺得呗……”
自那日刘子信兄弟几个被霍木打出去之后,他们倒也知趣,不敢再找刘光栋一家的麻烦,可吃了亏,心里愤愤不平,兄弟三个就去找刘九公这个叔叔“汇报”情况,哪知见面就见刘九公趴在炕头上,撅着屁股哼哼。一问原来拉肚子的病又犯了。他这个病已经有些年头了,每年天气酷热的时候就要拉上一阵,没有十天半月好不了,非要把他拉掉半条命不可。请了多少个郎中,吃了多少的药也不管用。刘子信这三个侄子来找他的时候,正是他老病发作的当口,也没把话全部听完,就把哥三个给轰了出去,要他们等自己好了再来啰唆。过程虽然没听明白,可他对霍木倒有了印象,是一个有点邪门的小青年。
而霍木,就抓住了这条消息。经过分析,他得出了结论:这刘九公得的病就是我们现代社会的痢疾嘛,而且是一种很怪的痢疾,每年拉一次。这个病他的父亲就得过,年年拉得都很难受,吃药也不能根治。后来还是医院的老中医给了一个偏方:白水蜂蜜泡山楂片,连饮三天,根治,而且永不复发。呵呵,真是无巧不巧,霍木就决定用这个偏方从老地主那里搞出点银子来。
霍木让刘冲到邻村弄了罐蜂蜜来,就奔刘九公家而去,一路上就把骗老财主的点子想周全了。进门后向四奶奶说明来意,四奶奶虽然对霍木所说的疗效将信将疑,可仍然很欣喜,颠颠带着他来到刘九公的卧房。
“九公好,听说九公身体不好,晚辈特意来看看您老人家。”看到刘九公趴在床上,霍木深施一礼。
刘九公不知道这青年来来意,四奶奶赶紧解释:“阿木给老爷带来了治病的药方。”
“咳咳,我这个病啊,没法治了,难得你有一片心意。”
刘九公不信霍木能治好他的病,这是霍木早就预料到的。
“九公,您的病是不是每年一犯?”
“是啊,是啊。”
“大约每年的热天您就会拉上十天的肚子?”
“是啊。”
“是不是拉的都是稀物,附着白沫?”
“对啊!”刘九公有些惊奇了,“你怎么知道啊?”
“呵呵,我师父曾经告诉我治这个病的秘方,我配了些给您带来了。”
“哦?管用吗?我可是吃了十多年的药了也没治好,医生说我这病没治了。”
霍木拿出那罐蜂蜜,故作神秘地说道:“师父临终前给我留下了几粒仙丹,我已经把一粒化到了这些蜂蜜之中,每日以蜂蜜、山楂片泡水而饮,三日可包您的病好,而且以后不再复发。是不是有效,九公您先试试,三日后就见分晓。”
刘九公听了精神一振,也不象病人了,爬起来就把这罐宝贝蜂蜜抱在怀里。“想不到贤侄还有这等本事啊,真要管用的话,可解了我的罪了。”他是个老奸巨猾之人,高兴过后,立即想起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用了人家的药,总要给点回报不是。
“无功不受禄啊,贤侄,这药需要多少银子,我定给了你。”
霍木心中嘿嘿只笑,暗道上钩了。“这药本也无甚本钱,但仙丹乃是师父遗物,世间无多,很是珍贵。我投奔舅舅,身无分文,舅舅又无甚家财。如果这药尚可一用,请九公三日后免我舅舅所欠债务,再赠我点银两,以便我有个生活的本钱。不知九公能否允了小侄的心愿?”因为不知道这药在刘九公的心中到底有多值钱,所以他耍个滑,让刘九公自己出价。
“好,好,如果这药真的有效,我定不会亏了贤侄。”刘九公更滑,直接一句话就把霍木推出了门外。到底能给多少钱,就是不说。
从刘九公家里出来的时候,霍木还是觉得窝囊,自己充什么面子啊,愣是没有利索地张口向刘九公开价。回家把这事跟刘冲小月一说,他们都觉得这买卖肯定要做亏了,说不准刘九公一分钱都不会给,这老财主抠门是全村出名的。
还好,三天后,刘九公派四奶奶给送来了刘光栋借钱的契约,还有二两碎银。看来药生效了。
刘婶看到自家的高利贷还清了,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而看着二两碎银,霍木的牙都要咬碎了,见过心黑的,没见过这么黑的。他真后悔当时没有开上一百两银子的高价,反正不用我这药,刘九公就得受着,这是典型的卖方市场啊。来到古代的第一笔买卖,霍木觉得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