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山位于西湖之北,风景秀丽,出杭州城,走钱唐门十数里便可到达,城内王公贵族常相聚在此围猎。
朝阳下几匹骏马正在此安逸的吃草,那牧马人是个年青小厮,正朝远处一个黑影高呼:“马大哥,别跑太远!”
马岩现在是相当的惬意,他渐渐掌握了马性,蹬着马镫双腿一夹甩手一拍,高喝一声:“驾!”大黑长了膀一样飞了出去,马岩只觉耳际生风,身形随着马背上下起伏,貌似也要飞将出去。
他还向大小姐磨来一筒箭,同张大弓挂于马背,今天他要学那成吉思汗弯弓射雕。
这里雕是没有了,不过他答应小翠,要射几只兔子野鸡什么的回去烤着吃。
这马一撒欢就不知跑了多远,马岩看人生地疏,也怕走失,便拨转马头原路返回。
唉,可惜府里就他一个闲人,出来玩也甚是无聊,所幸顺子可以出来溜马,可是他一牵就是五六匹,又不能同自己一起狂奔狩猎,当真无趣!
这里青山绿水一派原始风貌,马岩心情舒畅高昂,在他真是难得一见,前生虽然走过一些风景区,可无论哪里都给你安排好了玩赏路线,到处是人工景点,哪里有这里原汁原味纯天然的趣味!
这里最过瘾的就是活物随处可见,随便朝个地方扔块石头,总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看到狐狸松鼠野兔蛇之类逃跑的身影。
“好肥只兔子!”马岩暗叫,轻轻下马摘下大弓——他这水平要是在马上张弓,那就是装X。
他的肌肉还算不错,可也仅能勉强拉开这一石弓,真不知那五六七石的强人都怎么练的。
还好不过是只兔子而已,马岩瞄了半天,感觉自己手有些发抖,刚要发箭,兔子似有所觉,哧溜跑掉了。
马岩这个生气,不过想想也就算了,毕竟省了一支箭,大小姐仅给了他十二支,珍贵啊!
马岩骑马往回奔,时不时下马射一箭,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他共发了七箭,射失了三对半,至今一无所获。
又是只兔子,这山就它多,也就它笨,马岩感觉自己渐渐找到了窍门,手没有之前抖了,张开弓看了看,凭着感觉一松手。
马岩几乎习惯性的想叹息一声上马走人,却惊奇的发现,那兔子正在自己射出的箭下挣扎,箭穿大腿而过,兔子很痛苦的样子。
“NND,太残忍了!”马岩看得眼睛冒光,兴奋的叫着,向着受伤的兔子狂奔而去。
终于回去可以有交待了,空手回去得被小翠笑死!马岩兴奋的合不上嘴,仿佛看到了自己拎着兔子耀武扬威的表情。
离兔子还有两步远,马岩几乎想扑过去把兔子搂在怀里亲上一番,耳边只听嘣的一声,一支劲箭带着风声向马岩袭来,马岩还未反应过来,箭已深深插入自己和兔子间的地上,箭尾犹在颤动。
马岩真是惊出一身冷汗,他看得清清楚楚,这箭要晚上一瞬,必会在自己身上透体而过。
又惊又怒,马岩怒目向箭来方向望去,却见两名壮汉施施然走来,一个雄壮一些,敞怀走在前,一个瘦小些,紧随其后。
“小子,别动,那是我的兔子!”还未等马岩骂出声音,领头汉子嘶哑着声音喝道,拎着弓,显然就是刚刚发箭之人。
马岩是目瞪口呆,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
只见那人走到面前,鄙视的朝自己扫了一眼,弓身去捡自己的箭射到,犹在蹬脚的兔子。
马岩忍不住了,照着那人撅起的屁股狠狠一脚,那人显然没有想到,身形前冲,一个趔趄,竟还是站住。
身后瘦小些的汉子应该是跟班,冲上前两步叫了声:“虎哥”,却被那虎哥伸手拦住。
“哪里蹦出来的东西,张大你的狗眼看看,这兔子是你爷爷我射到的!”马岩冲着那人高声骂道,心中暗想:气势不能输!
虎哥显然没料到马岩这么大火气,和后边那人对视一眼,把弓扔到一边,二人围将过来。
“你说什么?”虎哥倾耳过来,做没听清状:“再说一遍?”
马岩看他泼皮的表情心中就有气,一个耳光扇过去,狠狠道:“我说你们给我滚!”
虎哥早有准备,伸手拿住马岩手腕,狠狠一带,马岩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这可不似李叔摔他那么留情,马岩趴在地上,感觉五脏俱裂,透不过气,刚想爬起,感觉一只脚踩上自己后背,还狠狠拧了两下。
“我说这个兔子是我的,你小子听见没有?”
马岩感觉自己腔里一股热血熊熊燃烧,感觉所受屈辱前所未有,深深吸了口气,答道:“听见了!”
“哼!”那人把脚松开,又补了一脚,骂道:“熊包!”转过身去捡兔子。
马岩站起身,强自闭目呼吸了几口空气,感觉腑内剧痛轻缓了许多,待睁眼时,见那二人已拎着自己的兔子走出好远。
“站住!”马岩朗声喝道。
二人顿住脚步,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对这个找死的小子很不耐烦,终于还是把兔子扔到一边,施施然走了过来。
“还是没听见?”还是那虎哥,轻蔑的看着马岩,调戏般说道。
“听见了”马岩言罢,突然窜上前去,冲着那人面门一拳,虎哥挥拳挡隔,却被马岩反手一抚,那人拳势落空,又感到胳膊被人顺势一送,重心已失,正想挣扎着平衡过来,后腰竟被踢了一脚,再挺不住,扑通一声伏倒与地。
马岩这一招和李叔演习过好久,对起李叔每次效用都不大,可这在外边第一次使出,竟威力惊人。
“听见了,可是我不同意!”马岩站定身形,冷冷的道:“兔子是我射的!”
一直站在旁边的瘦小汉子见此,啊啊大叫一声向马岩冲来,挥拳便打,马岩看得真切,侧身让过,想在脚下一拌,却被那人一脚踢开,反转身朝自己腰部袭来,马岩躲闪不及,被人拿住,又应声而倒!
大意了啊,马岩倒在地上,心情倒是平和许多,感觉自己实战经验还是远远不够啊。应该注意他的劲气方向的。
那虎哥早已起身,见此拍拍瘦小汉子臂膀:“二子,不错!”
“这小子就是熊包一个!”二子得虎哥夸奖,很是兴奋。
“嗯,刚刚大意了。”虎哥转向刚刚爬起的马岩:“小子,还叫唤不了?”
马岩现在已经找到了些技击的感觉,他甚至有信心收拾掉这两个让自己摔了好几个跟头的汉子,闻言向那虎哥勾勾手指:“过来!”
虎哥一呆,竟敢调戏我?暴喝一声冲上前去,双拳虎虎生风与马岩战到一处。
马岩初时有些不支,用胳膊硬挡了几下,感觉甚是疼痛,明白论气力自己不是远有不足,便不断回忆自己所学,注意头颈胸,腰臀腿各处身姿,从虎哥暴雨般的拳头中寻找自己的听劲,时不时顺势引手,以李叔指点的几种气劲应对,倒也有些以柔克刚的味道。
虎哥现在打的比较憋闷,他是知道自己拳头的份量的,不说裂碑碎石也够活人一受,可开始还好,和这小子硬磕了几下,之后越打越是别扭,每拳出手不是击空便是滑向别处,时不时反被他欺上身来,或肘或靠,扰得自己有劲无处使,重心常失处处所制,终于胳膊被一捋,摔了出去。
二子见虎哥被打到如此形状,也是奇怪莫名,叫着冲上前去,只想刚才一样让他好看,却不知马岩越打越顺,看他进前不惊反喜,只左手一带右手一按,屁股后又加一脚,二子便狗抢屎般趴倒在地!
马岩撇撇嘴,骂道:“你可真二!”向自己的兔子走去,路过仍不肯起来的虎哥时,上去一脚:“你可真虎!”
伸手捡了兔子,便想离开!
忽却听马挂栾铃声响,十几骑快马一溜彪来,呼号声连成一片气势惊人,片刻间在马岩周围围成一圈!
为首一帛衣少年马岩竟然认得,正是那日酒楼所见六王子!
地上二人已是勉强爬起,面带羞愧立在王子身旁。
只见六王子向二人横眉立目,挥起马鞭狠狠抽去,二人却不敢躲,任由马鞭在前身后台啪啪做响,马岩似乎听见六王子低低骂声:“没用的东西!”
叫那二人退下,六王子策马上前两步,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欺我下人?”
马岩拱手道:“在下马岩,只因这二人抢我猎物,才起争执!”
六王子冷哼一声:“看似身手不错?可愿为本王子效力?”
马岩不知这人今日到底意欲何为,只朗声道:“在下现今正在周府应差,未想改换门庭!”
六王子闻言显是不悦:“不识好歹,走!”
十几匹俊马呼啸而去,马岩正放下心来长呼一口气,忽见马队中拨回一匹,向自己奔来。
片刻马到近前,跳下一浓眉大汉,径直向马岩走来。
“打了我的人,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人嘴里说着,身形不停,挥拳向马岩轰来。
马岩顿感无形的气场向自己压来,心下惊惧,知是遇到了高手,忙侧身避过挥拳格挡。
可见那人拳势不减回手一轮,马岩便抱着手臂飞了出去。
那人跟上几步,冲着马岩腰身又是一脚,马岩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如被卡车撞了一般直线抛飞开来。
犹未晕倒,马岩只觉喉中一咸,似要吐出血来,忙强自压下,努力半天摇摇晃晃的直起身,面向着那人。
那人也是奇怪他还能站得起来,当胸便是一脚,马岩终支撑不住,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马岩想自己应该快挺不住了,眼睛发沉,似要晕将过去,只听到自己细不可闻问了一句:“你是谁?”
“高洛齐!”似乎已飘远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马岩再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