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侍卫围抱着一根粗大的木桩撞门,心说:奶奶的,简直邪了门了,同样的阵势老子连城门都撞开过,怎地现下这么一个雕花红木门倒成了铜墙铁壁了?他们再次卯足了劲儿抱着木桩向前撞去,谁知这次木桩才刚接触到门板,那精致的镂空雕花木门卡啦啦应声而碎,崩起无数碎屑,十几个侍卫像滚土豆一样扑进了门里,摔了个四脚朝天。
门终于开了,青娆提起裙摆率先冲了进去。他是否死了?他可不能死,她还无所出,他若是死了,按本朝的律例她非得给他殉葬不可。做王妃的这几年,没见得到什么好处,倒没少遭人奚落白眼,她已经为他葬送了大好的青春,葬送了一生的幸福,可别到最后了还要落得个给他陪葬的下场。
寝宫内桌椅倒地,帷幔断裂,花瓶古器碎了一地,满地的狼藉中躺了个男子,身材颀长,骨骼匀称,棱角分明的脸就像是斧凿刀刻的一样。鹅黄色的已经不能称之为衣裳的衣裳缠绕在他身上,根本像是硬生生被撑破的。
青娆不可置信地靠近前去,突然之间她认出了他,并无法控制地叫出声来。这是怎么回事?她那被御医断定永远也不可能长大的王爷夫君竟突然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高大的男子!
吴王皱着眉睁开眼睛,看到惊叫的王妃和一群窃窃私语、探头探脑的奴才,他沙哑着声音道:“滚出去……统统给本王滚出去,否则本王定挖了你们的眼珠子!”侍卫婢女们闻言赶紧捂住眼睛如鸟兽散。
“夏姬,夏姬你在哪里?”吴王有气无力地唤道。
青娆怔在原地,不知不觉流下泪来,她在泪眼朦胧中看到夏姬不知所措地走上前去,然后被吴王拉住扑倒在他怀里,“夏姬,夏姬我终于可以抱着你。夏姬,从今天起,本王的怀抱就是你的天……”
青娆厌恶地转身而去,但她高傲的背影却再不似以往那么坚挺。
***************************************
吴王的寝宫重新被收拾停当,又恢复了原先整洁气派的样子。吴王躺在龙凤呈祥塌上睡得很沉,夏姬坐在锦塌边,任由他握着他的手。他看起来累坏了,一定承受了无法想象的痛苦与折磨。他想起昨晚听到他的叫声,那撕心裂肺的哀嚎,简直不像是人所能发出的声音。
他从来没想过吴王会“长大”,更想不到他“长大”之后竟是这么的英俊挺拔。他不由自主地伸出另一只手去触摸他的轮廓,高挺的鼻梁,深陷的双目,浓密的眉,坚毅的嘴。夏姬不由自主地笑笑,还真是他的嘴,于睡梦中也能扯出这么坚毅的弧度。
吴王被夏姬的触摸弄醒,他睁开眼睛,看到夏姬正望着自己傻傻的笑,他抬起手来顺势握住夏姬的另一只手,道:“你高兴吗?”
“什么?”
“我变成这个样子,你……高兴吗?”他这个模样会否是他中意的类型?
夏姬点头,由衷地笑,他替吴王感到开心,他知道拥有一副正常男人的体魄一直是吴王的渴望。
吴王坐起身来,长吁一口气道:“感觉好多了,已经不像开始时那么没有力气。”
“我很好奇,”夏姬道:“你突然……呃,变得这么高大是什么缘故?”他不敢问他为什么会突然间“长大”,他不敢去碰触到他的痛处。
吴王拉着夏姬的手不肯松开,“这是上天的眷顾。”
他不愿说,他自也不便再问,他是王,而他只是他的玩物。他柔顺地笑:“你再睡会儿,我一直在这儿陪你。”
吴王看着夏姬娇媚的脸,猛地将他拉进怀里,吻住他的唇,渴求狂暴而急切,如同风卷残云。他闭上眼睛恣意享受着夏姬的甘美,他的夏姬,让他爱得心都痛了的夏姬。
夏姬用力推他,攥起拳头捶他,奈何根本挣不过他。以前他便抗拒不了他,更何况是现在?泪,顺着眼角蔓延。
他尝到夏姬咸涩的泪,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流泪,他愤怒地将夏姬推开:“你不愿意?以前你不愿意我不怪你,可为何如今我已经改变了模样,你还是不愿意?”
夏姬倒退了两步,以袖口用力擦着嘴唇,急道:“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你我同为男子,我怎么……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跟你……跟你……”夏姬咬住嘴唇,他说不出口。
“为什么不可能?断袖之爱自古有之,我们不是第一对,也绝不会是最后一对。你究竟在抗拒什么?”吴王赤足下地,抓住夏姬用力摇晃着,“你告诉我,你究竟在抗拒什么?”
夏姬无助地看着吴王,泪珠滑落眼角。他还是他,放大之后的他,但发起怒来却显得愈发恐怖,“我……我……”他真恨自己,为什么他就没有苏罗那样的勇气?
“说不出口?是不是因为你爱上了苏罗?你不敢说是怕我再杀她一次?”
夏姬闻言紧张道:“什么再杀她一次?你将苏罗怎样了?你到底想将她怎样?”他早已没了那日刑场的记忆。
吴王恶狠狠地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杀她,她的存在对我有莫大的用处。而你!”他将夏姬扯到铜镜前,强迫夏姬在铜镜中看着自己的脸,“你想做个男人是吗?你自己看看?世上还有哪个男人会长成你这副模样?”说着他又一把扯下夏姬裹身的长袍,露出他雪白而瘦削的胴体。夏姬看见自己在铜镜中瑟瑟发抖的模样,如同风中不胜萧瑟的百合花瓣。夏姬闭上眼睛,泪从眼角滑下来,吴王说得没错,他根本就做不成一个男人,他只配沦为男人的玩物。
吴王将夏姬摁倒在铜镜旁的桌案上,解开束腰欺上身来,夏姬不再反抗,只是咬住嘴唇无声地流泪。铜镜中不住抽动的他的和他的身体,一粗犷一阴柔,形成鲜明的对比。